窥心[刑侦] 第5章 那个人他认识啊

贺凌安刚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看着备注的名字，他的眉头一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的。

他立马接通了，听着对面着急的声音，“你现在在哪，赶紧回来，有一个小孩指名找程青辞，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现。”

小孩？贺凌安的脑海中很快浮现了出了那张脸，但是他是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警队在哪里的，他可是从来没有说过的。

贺凌安嗯了一声，把电话挂断了。看着旁边的人，“先回去，那个小孩在那，还是指名见你。”他一边回答刚才他的问题，一边往前面走去，“那是我的想法，你之前也说过了，这是模仿作案，那那个人肯定是认识苏杰，并且是非常熟悉他的人。但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隐藏得很好。”

程青辞听到他的话，也听到了其中重要的字眼。他紧忙跟着贺凌安的脚步，已经习惯了迈着小的步伐，几乎是小跑着跟着他了。

坐上了车里，程青辞看着自己腿上的收集报告册，他的思绪又飘得很远。

那个小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果只是因为那件体恤的事情的话，大可以就直接跟队里的人说了。为什么还要指名才说，他一个小孩，会知道什么重大的事情。

回到刑侦队里，两人马不停歇就直接进去了。那个小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拽着衣服。

看到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董玉泽看着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你认识他？”

贺凌安没有回答，他看着还低着头的小孩，一眼就看到了他鼻尖冒出的汗珠。他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他，“擦擦汗。我们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小男孩还是低着头，但他接过了纸巾，随意的在脸上擦了一下，他紧捏着已经有些湿透的纸巾。

很久，他才开口说话，“我在回家之后，发现妈妈已经不在家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然后打算出去找的时候，就发现一个哥哥来了我家，他说只要我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妈妈就可以回来了。”

程青辞皱着眉头，“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要一定要跟我说。”

小孩撇着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哽咽着回答，“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跟哥哥你说。就是早上哥哥你们问那个姐姐的事情，她是每天都被打，然后不敢出门的。

我听妈妈说，那个姐姐好像是宇序哥的女朋友，就是之前他们两个闹了矛盾，然后宇序哥就打了她。我在家都听到了好大的哭声，后面宇序哥也经常打她。”

广长高速虽然说离市区的距离不近，但他们那里比较特殊，还是有机会能打到车，在绕路去到市区的。

那个女生为什么不选择报警，或者说跑出来，而是选择任由他继续施暴下去。

想到之前这个小孩说的不出来，程青辞的心咯噔的响了一下，他继续问着:“之前你说那个姐姐不能出来，是因为什么？”

小男孩终于抬起了头，他擦掉脸上的泪珠，小声的回答着:“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那个姐姐的脚上有好长的链子，就像是前面家那个小狗狗脖子上的那种。”

一边听着的任思思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这种事情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非法拘留以及施暴，最低处罚也是六年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那个女生恐怕是已经遇害致死了。

她看着小男孩，一条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事情的真相却是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周围的人都应该能看到的吧。”

小男孩又低下了头，“因为...因为妈妈和叔叔阿姨们都说，他们是闹着玩的，之前...之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被妈妈要求在家不出来。”

任思思握紧了拳头，眼泪打转在眼眶里，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转过了头没有在往下说了。

程青辞的心里也不好受，“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或者在哪里吗？还有找你的那个哥哥叫什么，他长什么样？”

“那个姐姐叫做张筱清，宇序哥叫做王宇序。然后现在宇序哥也不在家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那个哥哥来找我的时候他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我看不到他的脸。”

董玉泽看了一眼贺凌安，他们两个走了出去，看着旁边比自己高了不少的人，又转过头看着里面的人。

他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深，一个小孩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就算了，而且还能记述的这么清楚，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一个四岁的小孩，不可能记忆力会这么好的。

“安仰路那边有没有监控？”

贺凌安摇了摇头，“高速公路上面有，但是看不到安仰路那边的情况。刚才我和程青辞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塘江并不是第一现场。”

董玉泽嗯了一声，“那个小孩回去的时候，找几个人暗中保护着他，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上报。”说完，他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转过头，“申请探监的结果下来了，时间在下午三点到三点十分，有什么事情尽快说。”

贺凌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走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听到那个小孩说:“我叫林千星，千万的千，星星的星。”

“如果那个哥哥还来找你的话，你一定要来跟我们说，记得把他的脸记住。”

林千星点了点头，他的脸几乎要皱在了一起，低着头问着:“那我的妈妈可以回来吗？”

程青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他妈妈是自己出去还是失踪，或者说是被人绑架都还没有结论。而且现在她的一点信息都还没有。

林千星或许也看明白了他的脸色，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低下眼眸，“其实我也知道的，或许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一点希望。”

贺凌安坐在他的旁边，他看着前面的椅子，“活着就是希望，你的妈妈不会有事的。你这么小就能懂这么多，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林千星没有说话，他抓着自己的手，手上也印出了不少的手印，“她没有教过我，我是看电视的。”

程青辞还是站在原地，听到刚才贺凌安的话，他也想起了自己还遗漏的一点，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千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他才刚来到这里，外面应该是还没有更新他的介绍板吧。

“那个哥哥告诉我的。”林千星实话实说。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这么多的事情。程青辞不由得想到他经常收到的陌生的短信。

这个人不会是他吧？

贺凌安看了一眼手表，“袁浩轩回来没有，法医部那边的结果怎么样了？”

唐家佑站了起来，“轩哥还没回来，法医部那边也还没有结果，应该也快了。”

贺凌安嗯了一声，“你跟着几个人带着这个小孩回家，务必保护好他的安全。”他又叫了一声任思思，“袁浩轩回来了要是有结果给我发信息。”

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程青辞。他也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出去，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路上他也没有问，而是出了分局，坐上了车之后，程青辞才看着他，像是问着他要去做什么。

贺凌安启动车子，让他吧安全带系上，他握紧了方向盘，“探监申请下来了，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探监时间，三点之前要到那里。”

程青辞深呼吸了一口气，“好。”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好像废了他全身的力气，闭上嘴巴时如同一个没有骨架的人，瘫靠在座椅上。

好像过了很久，他要再一次见到那个人，上一次见脑海中他的面孔已经变得模糊了，但却深刻的记住了他的习惯性的动作。

程青辞看向窗外，看着快速划过的景物，他抓紧了安全带，缓慢的呼吸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奇怪。

去到监狱的时候，狱员也收到了上级的指令，看到他们的证件，很快就放行进去。

贺凌安对着前面带路的狱员问:“苏杰最近表现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狱员没有回头，“一切正常，没有招惹是非，平常看了很多书。就是上个月的时候，新进来了一个罪犯，他对那人还挺好的，那个人受欺负的时候他还会站出来。”

里面的阴气很重，程青辞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里面正在活动的犯罪人员。一个身着橙色的衣服的人坐在台阶上，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个人看了过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贺凌安也恰恰看到了一个场景，他皱着眉头看着程青辞，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面无表情。

他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手表，“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程青辞感觉说得有些少，他又补上，“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些犯罪分子分子。”

贺凌安突然笑了一声，前面带路的狱员打开了铁门，站在了一边，“十分钟，我们会进来把人带走，有什么话快点说。”

贺凌安点了点头，他们走进去的时候，狱员把门关了起来，他抬头一看，前面两个角落都有监控。

一张铁桌摆放在正中间，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扇很小的窗子打开着，照射进来了一点阳光。

一个中年男子带着手铐，双手放在桌面上，他的背对着窗子，阳光照在他的背，脸上一点阳光也没有。

苏杰脸上的皱纹很少，身在监狱却保养得很好，他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面带着微笑，“两位警官，坐。”

贺凌安对他的这句话有些反感，他就像是招待客人一样，他拉开了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程青辞坐在了他的旁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他把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了腿上，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贺凌安也发现了他的变化，他看着苏杰，“在这也生活的不错啊，听狱员说你看了不少的书。”

苏杰还是面带着微笑，他说话的速度很慢，“贺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监狱的生活难免有些枯燥，死之前多看一点书也是好的。”

贺凌安靠在椅子上，“是想着带去下辈子吗？监狱里面安分了很多，没有闹事的。”

苏杰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这个人来这里难不成还真的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

他看着一旁沉默的程青辞，表情变得和善起来，“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一个小孩，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你吗，或者说是你的人？”

苏杰的笑容落了下来，“什么意思。”

“监狱里还是有电视的，你们没有看新闻的时间吗？还是说你对这些并不奇怪。”程青辞说。

苏杰把手放在了腿上，他后靠着椅子，嘴角一勾，“看了，我在监狱里面，看守我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监控。”

他看着程青辞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到一点信息出来，“而且这个不应该问你吗，问我一个罪犯做什么。”

问他，为什么要问他？程青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出来，他的手越来的颤抖了。

苏杰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冒出来了，他擦掉眼角的泪珠，“事情都是因为你而起的啊，犯罪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一起吧，我们才是一队的。”

程青辞的脸冷了下来，“我是刑侦队队员，是一名警员，为的是人民服务，抓的是犯罪分子。”

苏杰哦了一声，“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应该会有一个小孩吧，他应该会很像你，或者说按照你的样子找的。”

贺凌安抢先回答，“你究竟知道什么，如果你能协助警方抓到那个人，说不定死缓能变成无期。”

苏杰终于把目光移到了贺凌安的身上，“那个人他认识啊，你怎么不去问他呢？”他手指着程青辞。“况且我现在对死也没有恐惧，我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

贺凌安有些不耐烦了，“是不是由我们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