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被白棠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怎么了?”
还不等白棠回答,她便拎起背包冲出办公室,在门口白棠又停下脚步。
“在城西对吧?我现在就过去,一会要是有我家的人来问你,我去哪了,你就直接和他说我走了就行了。”
说罢便又冲出了行舟天下,白棠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西。
一路上,白棠心里都在颤抖。
白棠和傅泽安的故事说来话长,白棠的母亲是人人喊打的小三,白棠被怀上的时候,白先生还没有离婚,而白妈妈正是欺骗白先生,说这胎怀的一定是男孩,才逼得白先生离了婚,圈里人都知道白妈妈是小三上位,对白棠母女俩极尽冷嘲热讽。
唯独她傅泽安不同。
小白棠还记得那一次是不知道哪个千金的生日宴,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小白棠那时穿的还是别人挑剩下的礼服,拖拖拉拉,有些不太合身。她去甜品区时,便被一群像模像样的千金小姐围起来,她们对小白棠的衣服出身表示及尽的嘲讽,把所谓的千金样貌丢的一干二净。
白棠脾气不好,但却因为知道自己的家世情况而从不反驳,只是站在原地,傅泽安远远的便看到那一群围堵白棠的名家小姐们,她也清楚的看到白棠,捏着香槟杯子的手逐渐发白。
其实这种事情在他们这种所谓的优雅圈子里非常常见,但傅泽安从不想参与这种活动,但那天看到白棠穿着不合身的裙子,穿着不合脚的鞋子,窘迫,手足无措。
这让傅泽安不由得向前走去。
“今天是林小姐的生日,几位在这边砸场子,不太好吧?”傅泽安主动走到白棠的面前。
“傅泽安,这关你什么事,你弹自己的琴去吧。”
讲话的正是领头羞辱白棠的那个人,大名鼎鼎徐氏建筑的独生女。
白棠本来以为傅泽安过来也是跟她们做一样事情的,没想到傅泽安一开口白棠便知是在帮她解围,本想留下来保持尊严,但却害怕,灰溜溜的便想走。
“你想去哪?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怎么现在不敢听了?”徐小姐发出挑衅的声音。
“对了徐小姐,恭喜你啊,听说你父亲喜得麟儿啊,你们徐家可真是儿孙满堂。”付子安的手轻轻摸了摸香槟杯的杯口,讥讽的笑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便发出小小的讥笑声。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徐小姐雪白的脸庞霎时变红。
“我也是实话实说啊,这是对父母的祝贺你,徐小姐你应该领情才对。”
众人皆知,这位徐小姐的父亲花天酒地,这两天因为外面的私生子和家里面闹离婚,吵得不可开交复杂,这句话确实是很狠击中了徐小姐。
“徐小姐先走了,下次再聊,还有下次你一定要把你弟弟抱来给我看看,我傅泽安最喜欢小孩了。”说完傅泽安便牵起白棠的手往远处走去,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徐小姐在原地气得跺脚,也不敢说什么。
两个人走到一旁,白棠才轻轻放开傅泽安的手,低头不敢正视傅泽安。
“傅小姐,谢谢你。“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来找我就好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还有你这衣服不太合身,一会儿要刮晚风了,这么冷,你受不了的,我车上还有一件厚外套,我拿给你穿吧。我穿小了些,你穿正好,你别嫌弃。”傅泽安指指远处的车。
白棠摇头,感觉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我不嫌弃,谢谢傅小姐。”
“唉,别老叫傅小姐,都把我叫老了,你叫我姐姐就好了。”傅泽安笑着回头去看她。
白棠轻轻点头,用指尖擦拭眼角的泪水。
这是第一次,她在这种场合体会到了被保护的感觉,正因她是女孩,父亲并不重视她,而本应该给予白棠庇佑的白妈妈也十分厌恶白棠,动不动拳打脚踢。
这也是为什么白棠频繁出入于各种相亲场合,白棠存在意义就是给白家联姻,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这种政治联姻根本就不关心对方的真实出身是如何,他们看重的只是白家背后的雄资罢了。
而白妈妈又趁着年轻生下了第二个孩子,终于是个男孩,白先生非常高兴,儿子一出生便送了他非常豪华的礼物,这与白棠出生时是截然不同的。
而正是白棠的弟弟出生,让白棠的婚事迅速提上日程,这也是为什么她被迫逼迫来行舟天下找周洲,在白家眼里,周洲是再好不过的结婚对象,无所谓两个人是否感情,他们们只关心行舟天下和白家联合以后能创造多大的经济价值,对于白棠的情感许诺,不过是空头支票。
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傅泽安便消失在人海当中,白棠不是没有过想去找她的念头,但是除了傅家破灭的消息外,白棠什么都不知道。
白棠虽然没有积攒什么雄厚的人脉资源,但是她希望她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傅泽安一把,哪怕只是多帮她买一件得体的衣服,哪怕是请她吃一顿饱腹的晚餐。
白棠从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周洲这里知道傅泽安的下落。
白棠并不知道傅泽安和周洲曾经是恋人,她只是非常想念傅泽安,想念傅泽安带给她的温暖与呵护。
脑中闪过曾经的画面,而脑中傅泽安消瘦的身影却难和曾经那个美丽的身影重合,白棠让司机不断加速,她想见到姐姐的心非常迫切。
傅泽安非常困惑,那天晚上一起去公安局的女人,怎么又找到他的摊子?不会是因为周洲的事情想找她吧?
傅泽安皱眉,就从没想过这个人便是从前那个小女孩。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姐姐,你叫我姐姐?”傅泽安拼尽全力在脑中寻找相似的称呼和声音,似乎一个瘦小的身影走进了她的脑海中。
“你是白棠?”
“是我呀!我们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率先涌上傅泽安心头的并不是相见的喜悦,而是一种羞愧。曾几何时,她是有势有权的小姐,她是令人唾弃的小三之女。
而现在,身份互调,倒是她傅泽安有些抬不起头来,这样的落差感她不是没有体验过。但是在白糖面前,这种落差感反复加剧。
白棠见傅泽安低下头一言不发,马上就领悟到了傅泽安内心的变化,白棠有些自责,她应该换一种方式和她见面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心情。
“姐姐,你别紧张,我今天过来不仅是来找你叙旧的,我还是来找你吃炒饭的。姐姐就是厉害,以前钢琴弹的那么好,现在的炒饭炒也是相当好吃,已经达到米其林水准了。”
傅泽安悲伤的情绪被一扫而空,笑出了声,给白棠端上了一盘标准的炒饭。
周洲在行舟天下办公室里发闷,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听白棠讲话那气势,他俩不会有什么矛盾吧?虽然周洲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迅速将两人撇开脑后,投入工作。
行舟天下主要产业集中在房地产,周洲刚回到行舟天下,第一个参与的重大事件便是关于市中心一个城中村地皮的拍卖。
行舟天下预计将地皮拍下来,在市中心建筑一系列的高档住宅和娱乐场所。
在来之前周洲并不知道具体的事项,因为周洲尚且不熟悉行舟天下的运行机制,这一次活动他只是作为旁听进行学习
可当他拿到企划书的那一刻,有些愣神,被拍卖的地皮,正是他回到本市第一个回去的地方,君豪大道,傅泽安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