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酒馆里人们随音乐律动,碟片声音起伏,听不见往上第十九楼房号1908安静的喘息。
郁柏的红唇被人吻花,身上穿着黑色吊带裙,蕾丝丢在地上。一起的还有一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凌乱不堪。
女人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斜眼睨着俯身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舒少爷,力气有点小啊。”
舒卿昀看着她,生疏地吻上去,加大力度。
动作猛了,弄疼了郁柏,轻“嘶”一声。
纤长玉足不耐烦地朝男人踢去,男人只是撇一下头,又吻上来。
“技术够烂的,之前也这么照顾其他客人的吗?”
汗水打湿碎发,以往冷峻的脸染上薄蕴,低低回答女人的话。
“你是第一个。”
白皙的脚掌,指甲涂上鲜红,脚趾抬起舒卿昀的下巴,观望他微张的嘴里的舌钉,
“技术太烂,如果让你舔,你今天才打的舌钉。”郁柏嘴角一笑,“会不会发炎?”
男人不作答,只是俯下身。
突如其来的舌钉的触感冰冷,**一颤。
腿根丝丝痒意,是男人柔顺却杂乱的头发在挠人。
窗帘上两个黑色的人影交叠,女人的嗤笑转为暗吟,房内粗重的喘息声仅彼此可闻。
郁柏一觉睡到大中午,地上一片狼藉早被舒卿昀收拾干净。
换上备好的新天鹅绒长裙,红色漆皮高跟鞋踢踏声在大理石瓷砖上格外响亮。
到九楼出电梯,路过柜台径直走到狭隘的办公室。
“昨晚那个,我带走。”
“郁总,您要带自然可以。”老板如老鼠,尖嘴猴腮笑容谄媚,“只不过他是新来的,还提前预支了工资,我们也是小本生意,这……”
郁柏包里甩出捆好的一沓钞票,冷眼威声置问:
“够?”
“够够够!”
老板抱着钞票两眼放光,连忙招招手让两个男仆从将人从阁间带出来。
舒卿昀还是穿着白衬衫,分不清是不是昨晚的那件,还是新换的统一工作服。
脖子上显眼的红色抓痕是郁柏留下的。
抬眼望了望他,毫无感情地吩咐:
“跟我走。”
男人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郁柏个子高,有一米七八,舒卿昀比她高半个头,他一米九零。
这么高一男的,跟在郁柏身后低着头像个鹌鹑。
郁柏没管他,把保时捷的车钥匙丢给他,自顾自坐上副驾阖眼。
坐上驾驶位舒卿昀没有启动,而是起身向郁柏那边,啄下一个吻。
想讨好这位曾经明明可以平起平坐,现却已是云泥之别的金主大人。
郁柏死死捏住他的下巴,浅吻变得激进,重重撕咬男人的唇瓣后又一把甩开。
不屑嘲笑后,用那张扬悦耳的声音催促。
“开去逸松庭,快点。”
舒家落魄,现如今站在A市之巅的仅剩郁氏天珠集团。
郁柏的父亲出轨被她母亲当着她的面取下头颅。
懵懂女孩惶恐,母亲却依旧疼爱有加。
晃数年,风风雨雨。
郁氏集团赤手空拳站上顶峰。
郁柏还是郁柏,但再也不是站在父亲面前,尸血溅满脸,惶恐的郁柏。
郁柏睡了一会儿又往左边看去,细细打量这位曾经与她比肩的敌人。
他比以前瘦了,眼里空洞像个傀儡。
“你成绩不是一直第一吗?奖杯竞赛拿到手软竟然在老鸦这当鸭子。”
男人沉默半响,
“这个钱比较多,还钱快。”
“开进去,停好。”
整个庄园硕大无比,望不到头。
舒卿昀还是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在两侧的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比他矮上半个头,头发微卷,穿着粉红色衬衫配宝蓝毛线马甲。看见郁柏就扬起甜甜的笑容。
叫颜岩。
一个和他差不多高,带着半框眼镜,黑色风衣。
一副文质彬彬斯文败类的模样。
叫池宜。
郁柏将香奈儿亮片银口盖包随手往后一丢,被池宜接住。
径直上了楼梯。
“池宜,给他安排在西苑,以后和你们一起。”
连走两楼,来到书房。
郁柏揉揉太阳穴,翻看最新的企划案,拿起座机吩咐管家。
“让人把碘伏放在楼下,今晚让舒卿昀来二楼。”
管家是个56岁的女人,皱纹满脸气质不减。
礼貌地敲舒卿昀的门,引着他去主栋。
“小姐吩咐,您自己上二楼就行。”
舒卿昀微微点头,自己推开门。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才有了些许胆量打量。
75寸的液晶电视倒射他清晰身影,郁柏喜欢张扬的红色。
连同整个客厅的蕾丝都是艳丽的红色,像一通红色蛛丝织成的洞网。
舒卿昀还是穿着酒馆发的白衬衫,垂着眸。
格格不入。
楼上的女人鲜有趣味地瞧他,手中盛满白兰地的酒杯缓晃,身上的酒红色缎面吊带短裙露出春光无限。
樱唇擦去了胭脂,仅剩本有的淡红。
可上挑的眼睛亦如九尾狐,不减风情。
“上来,我可不要在客厅做。”
扶手一尘不染,往上走,取代客厅的是另一个华丽的房间。
一楼盘丝洞,二楼红绸漫天。
暗红质感,置身欧洲大伯爵的房间。
舒卿昀等着郁柏下吩咐,郁柏等着他的动作。
美艳脸庞露出不耐。
“脱衣服,服侍我。”
舒卿昀身材姣好,腹肌分布均匀用力。
他匍匐在床,将郁柏跪压在身下,来回稳定地摆动腰肢。
郁柏面色浮上薄红,嘴上却仍然不饶人。
“没意思,还不如池宜的技术好。”
男人不说话,用力抿唇。
腹肌变得更加明显,频率加快。还要故作小狗姿态,在郁柏耳边厮磨。
“姐姐,我……”舒卿昀扼住郁柏的手举过她的头顶,紧紧盯着她那双根本没再看他的眼睛,“我是第一次啊……哈”
郁柏面红更甚,偏着头。
感官放大男人的所有动作,不得不品味。
手上一阵刺痛。
一个巴掌扇过去,在男人脸上留下清晰可见的红印。
舒卿昀却亲吻那个被他留下咬痕的无名指,直直看着她瞳孔中自己浪荡放骇的身影。
“郁柏,这是婚戒。”
再一个巴掌扇过去,两个手印交叠。
男人拉过她的手,轻吹一口气,如羽毛抚过。
“郁柏,疼。”
郁柏挣脱回自己的手,没给他一个眼神,穿上外套就离开房间。
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刚为她亲手脱下的红绸睡裙,看着上面显眼的白色污泞。
趁无人之时嘴角噙上蔑笑,抚上火辣脸庞。
她的巴掌上残留着先前酒杯里晃出的白兰地,酒香醇厚亦比落逃娇娘迷人。
高挺鼻梁埋进脏掉的睡衣,贪婪沁取心上人的味道。
睡衣的主人推门而入,尽收眼底。
不急不缓走到面前,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比之前两个都响,薄唇旁洇出几抹红。
男人装不下去摇摇尾巴乞怜的流浪狗,桃花眼满是阴鹫。
**着走至她跟前钳住她的下巴,白皙小脸捏得透红吃痛。
男人的舌头在口腔搅动,舌钉光滑似玻璃珠在内里滚动。
又咬!
郁柏的舌头被咬得麻木,怒火中烧。
想再给他一巴掌,又怕给他爽到。
“疯狗!”
男人声音清冷嘶哑,拉起她的手抚过自己全身。
脸。
喉结。
腹肌。
腿间。
“郁柏。”
被唤的女人白他一眼,用力捏回去。
一个月前舒家破产。
他瘦了,捏到的是硌手的骨头。
“张嘴。”
肃冽的声音不容置喙。
粉红的舌头顶着一颗钛珠,周围暗红。
果不其然。
棉签比在手上,不留余力地沾着碘伏,压在伤口给他消毒,清理白色脓圈。
捏着下巴的手清晰感受到男人的颤栗。
阿奇霉素从锡箔板上扣下,纤长玉指尖将药片抵在喉间。
想要作呕,却被心上人紧紧扼住下巴,动弹不得。
拿起床边的咖啡杯,里面泡的蜂蜜水。
鼓起的颊囊缩小,水从另一边渡过来。
甜的。
蜂蜜水,还是郁柏?
看着眼前如花一般的人,那样软的唇。
心心念念,却恨自己已经成为阴沟老鼠。
可他是个疯狗,如郁柏所说。
庄园中心有着最美丽的巴洛克玫瑰,疯狗会撕咬。
花瓣片片凋落,不复光鲜。
鬣狗的嘴被刺破,乐此不疲。
小时望着她,看着她甜甜的笑对着所有人。
看着她即使孤身一人仍给所有人好脸。
看着她的独自回去的背影下,远远地还藏着一个他。
喜欢她,占有她,束缚她,剥夺她。
爱她。
他知道自己衣冠楚楚地外表下埋着一个怎样疯狂的心。
蜂蜜水建起桥梁,连接两人未而可闻的心。
两人睫毛交错,眼球近碰。
瞳孔映着另一个彼此的瞳孔。
郁柏眼神晦暗不明。
她说舒卿昀是疯狗。
那喜欢他的郁柏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她羡慕。
愱妒。
她爱的是不可一世的公子。
所有人都仰望他,倾慕他。
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着数不尽的朋友。
人活一张嘴,偏偏难张嘴。
上一秒还偏执如疯狼的舒卿昀似被温热的蜂蜜水沁润,柔软下来。
冰冷的指腹抹过郁柏残留水渍的唇瓣。
压低含水的眼眸,看着郁柏。
“郁柏,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从未叫过我的名字呢?”
“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