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士兵们紧跟其上。
“喂!任将军!将军!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啊啊呕......驾!驾!驾呕......驾!驾!驾!呕......”
听着贺飞霄的抱怨声,任红缨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幸苦你了,贺副将。”
很快,士兵们便跟着任红缨来到了那处矮树林。
矮树林可以很好地隐藏神勇军。
士兵们在进了阴暗的矮树林之后都暂时放松了一些。
这种矮树林深处一般都会有溪流。
任红缨带着士兵们往矮树林深处的方向走了去。
早一点找到水源就能早一点清洗干净竹简,洗干净竹简了之后便能看清楚竹简上的线索,与此同时也能早一点让贺飞霄摆脱尸臭味对他的折磨。
贺飞霄黑着脸策马到了任红缨的身旁。
“任将军,你怎能如此对我?”
任红缨满脸抱歉地望向了贺飞霄:“贺副将,再忍忍,水源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应该?!”贺飞霄给人感觉都快要绝望地哭出来了。
任红缨道:“贺副将,你身为副将,可不能哭哭啼啼的。”
贺飞霄道:“我才不会哭!呕......”
任红缨清楚尸臭味非常难闻,她加快了马步,继续带着士兵们赶往矮树林的深处。
片刻后,任红缨终于听到了一些影影约约的水流声。
任红缨心中大喜。
估计前方不远处就会有小溪小河之类的水源了。
“驾!驾!”
任红缨催促着战马跑快点。
战马立刻往任红缨策马的方向加快步子跑了去。
越过几棵并排长在了一起的树后,映入任红缨眼帘的是一条水流平缓的溪流。
任红缨转头对身后的贺飞霄道:“贺副将,有水了,快洗洗竹简吧。”
“是!”
贺飞霄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溪流边,捏着竹简下了马。
溪水很浅,任红缨一眼就能把溪水看到底。
贺飞霄把竹简放到溪水里反复洗了许久。
任红缨瞧见水中的鱼儿但凡游近了一些被贺飞霄洗着的竹简后都立马游开了。
看来鱼儿也无法忍受尸臭的味道。
矮树林里随处可见飞来飞去的鸟。
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环绕着神勇军。
任红缨对身后的士兵道:“全体休息!”
“是!”
士兵们齐声回应道。
这大概是士兵们现在最想要听到的命令吧。
士兵们都下了马,他们牵着各自的战马,互相之间开始唠起了嗑。
战马们有的直接低头吃起了地上的草,有的则被自己的主人带着去远离贺飞霄洗竹简的地方的溪流边喝水去了。
贺飞霄像个洗衣妇一般在溪流边用力地洗刷了竹简许久之后,终于把竹简从水中拿了出来。
“任将军,竹简洗好了,你看看能从上面看出线索吗?”
竹简上的污泥虽然全都已经被贺飞霄给清洗干净了,但竹简上的尸臭味还是若隐若现。
看来想要完全去除尸臭味怕是还要回去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来处理才行。
任红缨接过了贺飞霄递过来的竹简,边看着竹简上刻着的字,边努力忽视掉自己从竹简上闻到的尸臭味。
“地......窑?可避......如是......邬陵,当生于......祖辈于此。则......藏......谋灭......小国不敌......”
任红缨勉勉强强看出了竹简上都写了些什么,只不过有些地方还是遭到了破坏,刻在上面的文字模糊得看不清了。
“对了,这是朝炎国旧时的文字!旧时的字有一些笔画特别繁杂,我看到这竹简上有好几个字都是笔画繁杂的旧时字体,难不成这是五百多年前侥幸存活下来的朝炎人写的?”
听到任红缨这么一说,贺飞霄若有所思道:“如果任将军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他们现在应该还存活在什么地方,而且肯定是形成了一个大家族的。方才我听到任将军念到了‘祖辈’二字,想必这个大家族在这五百多年中定是已经经历了好几代人了。”
“嗯......”任红缨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当时他们是怎么从巨齿象的脚下活下来的呢?这竹简上提到了‘地......窑’,只是‘地’和‘窑’中间的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中间的字应该是‘下’或者‘洞’,他们当时应该是躲到了底下的窑洞里面才躲过了一劫。”
贺飞霄托着下巴思索道:“地下窑?地洞窑?既然住在地下,那么应该很难寻得到他们住的地方吧?”
任红缨道:“我方才看到乱葬坑里有一些尸骨非常新鲜,这说明乱葬坑才刚被人抛过尸后不久。这些抛尸的人或许就是住在地下的那些人。他们会朝炎国旧时的文字,也可以说他们是旧朝炎国人。”
贺飞霄不解:“难不成我们要在乱葬坑边守株待兔等人再来抛尸吗?”
任红缨摇了摇头:“这个方法太笨了,而且还很危险。”
贺飞霄道:“那要不我们回去问问那个景新兵?他不是非常熟悉旧址之类的东西嘛,这个竹简他应该也在他对于旧址的辨认范围内吧?”
任红缨道:“这个竹简不能称为旧址,但可以称为‘旧物’。”
“哦哦哦,旧物、旧物。”贺飞霄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怎么了解过这些。”
任红缨道:“没事,你是武将,了不了解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重要。咱们把这竹简拿回去给景别亦看看吧,万一他真的能辨出些什么来呢?这可要比咱们在乱葬坑边守株待兔等下一次来抛尸的人的办法要好多了。”
“也是,那咱们就把这竹简拿回去给那个景新兵看看吧,我也好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到底能有多大。”
说罢,贺飞霄望向了此刻正在休息着的士兵们。
任红缨继续看起了竹简。
她发现在竹简上所刻的整段文字最后一处结尾的地方上刻着一颗星星。
虽然任红缨不明白这颗星星刻在这里表达了什么意思,但她能感觉得到刻这颗星星的人刻得非常认真。
这颗星星一看就不是被随便刻在上面的,倒像是一种在表达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记号。
正当任红缨在苦思冥想这刻在竹简上的星星究竟是在表达什么意思时,溪流边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任红缨循着惊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原地休息的士兵们也下意识转头望向了惊呼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好几个士兵神色惊慌地策马从远处的溪流边跑了回来。
“怎么了?”任红缨向那几个神色惊慌的士兵大声问道。
其中一个神色尤其惊慌的士兵喊道:“鳄鱼!鳄鱼!特别大的鳄鱼!爬到岸上来了!”
顿时,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任红缨下令道:“上马!撤出矮树林!”
“是!”
士兵们当即翻身上马。
任红缨清楚那些从远处的溪流边策马逃回来的士兵所说的‘特别大’是有多大。
在这种平时没有人的矮树林里的溪流中,鳄鱼一般会像巨齿像那样比普通的大象要大整整三倍。
而比普通的鳄鱼大了整整三倍的鳄鱼爬上了岸咬人,那简直可以用土恶龙袭击人来形容了。
“驾!驾!!!”
任红缨把竹简塞回给了贺飞霄,策马带着士兵们飞快地往矮树林外撤。
“嗷——嗷——”
后方传来的鳄鱼咆哮声惊得战马们都不需要士兵们催促便加快了各自的脚步。
任红缨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那条溪流。
看起来那么浅的溪流中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鳄鱼呢?
还是说这条溪流是断层的,在远处的溪流是深的,深的那一段的溪流中便养出了这些巨大的鳄鱼?
此时此刻,任红缨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她只能尽量带着大家撤出矮树林。
鳄鱼一般是不会去到外面没有水源的地方的。
“哒哒哒哒哒哒......”
战马们很快就奔腾着跑出了阴暗的矮树林,迎接着阳光的洗礼,跑在了再往前跑去就是乱葬坑了的草地上。
终于,身后鳄鱼的咆哮声逐渐消失了。
已经身在草地上了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矮树林可以藏身,让巨齿像暂时无法找到神勇军的身影,但矮树林里只要有水源,那就有五成的可能会有巨大的鳄鱼。
而对于巨大的鳄鱼,神勇军暂时还没有应对的策略。若是不巧遇到了它们之后只能逃跑来保命。
任红缨望向了远处更大更宽广的草地。
“走,我们再去看看能不能遇到巨齿象,能杀一只是一只。”
“是!”
士兵们回应道。
任红缨带着士兵们往草地缓缓地策马走了过去。
其实大家的心中都很矛盾。
没有人会希望遇到巨齿象,毕竟引诱巨齿象摔跤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情,而且还容易小命不保。
但若是不用这种办法杀死更多的巨齿象,直到把所有的巨齿象全部杀光为止,那就无法保证大家在外面开疆拓土后能够有个安稳的住所。
朝炎国的国土早就已经不够用了,皇族和世家大族把绝大多数的好土地都给占了。若是神勇军不赶紧把巨齿象全部杀光,那朝炎国的百姓就只能在如今那小得可怜的国土中挤着,无法到外面来安心地建大一些的房子,住上真正说得上是人住的宅子。
任红缨身为世家大族中的人,她心中虽然对百姓有愧疚,但她并没有把自己家族的土地分给百姓的权力。
她只能通带着士兵们一起杀光逮着人就踩的巨齿象来让外面的土地变成可以安心住人的地方,以此来为百姓们夺得土地。
一整天下来,大家一共引诱了十一只巨齿象摔跤。
成功引诱巨齿象摔跤死亡的有五只,剩余的那六只不是一直都跑得很稳就是当时引诱巨齿象摔跤的地方实在是太平缓了,没有什么障碍物。
不过也正是这些平缓的地方才是适合建房子住人的地方。若是能灭了常年徘徊在这些地方的巨齿象,那便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士兵们在傍晚回到城里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今日炊事兵牛七百并没有来军营前迎接大家。
任红缨也清楚今日定然是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新兵入营。
想到新兵,任红缨一回到军营中把马骑到了马厩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贺飞霄一起去新兵的营帐找景别亦。
这会儿也正是新兵训练完后他们在营帐里休息的时间。
任红缨和贺飞霄在专门负责管理新兵的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景别亦住着的营帐。
还没等任红缨他们走进营帐中,任红缨他们就听到了从营帐中传出来的吵架声。
“都说了,你明明比我们晚来两日,凭什么你就可以和任将军一起吃饭?快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什么?!”
“就是就是!别再说你会看什么旧址了,都是什么破理由啊?我看明明就是你魅惑了咱们任将军!”
“你要说咱们贺副将能和咱们任将军一起吃饭我还能够理解,毕竟他是副将,有这个资格。可是你呢?景别亦,你个新兵的手段可真是既神秘又管用啊!”
“快把你能和任将军一起吃饭的原因说出来!”
“说!说!说!快说!”
任红缨听着营帐里似乎就要从吵架变成打架了,她赶忙快步走进了营帐中,看着眼前还没反应过来的新兵们,神色严肃道:“吵吵吵!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