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可是不告而别。”
辛巴德等了乔月客三天之后才等到了她回来,语气再自然不过的朝她抱怨道。
乔月客闻言拍着裙摆的动作顿了一下,白了辛巴德一眼:“你是还离不开成年人的小孩子吗?就三天而已,你在抱怨些什么啊。”
没有提起离开这几天干什么去了……还是不愿意提起来。
辛巴德若有所思的想到,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简单的和乔月客讲了一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去探寻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到底去做了什么事情。
乔月客有时候还是挺喜欢和辛巴德相处得,和他相处最好的一点就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可以问出口什么事情不应该问出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让人感觉轻松。
“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乔月客想起自己离开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问了一句:“应该没有什么人过来找你麻烦吧?”
辛巴德笑了一下,金灿灿的眼睛里面都融进去了灿烂的日光:“你那天的表现可是吓到了不少人,你觉得他们现在还有心思过来找我的麻烦吗?”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恶棍似的,”乔月客嗤笑了一声,“看起来应该是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托你的福,不仅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反而以可说是过得相当不错。对了,最近我还在剧院有演出,你要去看吗?”
辛巴德趁机向她发出了邀请。
“剧院?”乔月客愣了一下,到没有想到这一茬:“你什么时候还负责去剧院兼职?你的商队应该还没有穷困潦倒到需要你去兼职赚外快吧?”
“但是总得把辛德利亚商会的招牌打出去吧?”
辛巴德这么说着朝乔月客眨了眨眼睛:“这可是你之前教我的东西。”
“我虽然是这么说了的,但是你有必要自己去做这件事吗?”乔月客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起来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什么时候?这么几天工夫,如果是你的话,坐到名声鹊起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你可真是看得起我,”辛巴德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如你所想的,等到时候你来了,你就会知道了。”
“我用脚想都知道你宣传的噱头是什么。”乔月客嘴角翘了一下,原本就相当美丽的面容因为这样的情绪变化释放出惊人的魅力。但是这样的表情就在她的脸上出现了短短一瞬,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冒险的事情?这个其实是个很好的招牌,而且你应该不会停下自己继续冒险的脚步吧?到时候做一个系列出来,影响扩大,在每个地方都能够留下你的痕迹,对于冒险家,就算是有的地方不希望你的存在,但是对于流传的故事,不是阻止就能够组织的了得。”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随着商队的进展和我影响力的扩大,商户的商品会有更强的流动性和号召力,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能够第一个取得贸易权的辛德利亚商会一定可以成为其中的领头羊。”
辛巴德对于这件事情相当的自信,似乎一点都不会怀疑自己影响性扩大这件事情。乔月客也能够理解他的这份自信,虽然现在看起来她和辛巴德的关系也就这样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就像是辛巴德对自己的信任从不动摇一样,她对他也是相当的有自信。
这种自信不仅仅是来源于她对原著的了解,更加是因为她对辛巴德这个人的信任。
他这样的人,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难,都不会有什么能够成为阻碍他成功的障碍。
他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近乎无所畏惧的人,而他的心灵和实力也同样支撑着他成为这样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目标定的这么大不切实际呢。”相比起周围所有对他的目标充满怀疑但是却有总觉得他能够做到的人,辛巴德却一反常态的非常想要知道乔月客对于自己的目标到底有什么看法。
“我知道你能做到,我也知道你的所有目标你都能实现,”乔月客睨了辛巴德一眼,似乎是在抱怨他为什么要提这些没有意思的话题,“所以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完成了什么目标都不惊讶。你有这样的本事,而且你不就是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还是你了解我,”辛巴德从原本站着的货物箱上跳了下来语气轻快而又愉悦,“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亲密到你能够说‘总是’这个词语吧?”乔月客白了他一眼,但是语气分明也是如同他一样的格外轻快。
就像是那天在刀光剑影之中交错在刀刃之间轻薄的丝绸纱缎,如同蜻蜓透明的翅膀乘风而起,却有没有一点沾染上那样明明灭灭交错的杀意,化成包裹住刀锋最柔软的妩媚,舔舐过锋芒,一点一点的绞紧了欣喜跳动着的心脏。
“走吧辛巴德老爷,”乔月客最近有点喜欢上这个戏称了,“邀请女生去观看您的表演,难道还要女士为您带路吗?”
“当然不会了,尊敬的小姐,”辛巴德相当戏剧性的夸张行了一礼朝乔月客伸出了手,“请让鄙人为您带路吧。”
柔软的掌心落在辛巴德的手中是一片娇贵的细腻,就好像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能够,也不应该在这样一双矜贵的手上面留下任何让人不悦的痕迹。但是她的掌心却像是浸泡在冰水之中一样几乎没有活人的温度,如果不是辛巴德状似无意的用指腹摩挲过乔月客的手腕,感觉到了在皮肉之下平稳鼓动的脉搏,他真的觉得乔月客就像是从海底捞起来的宝藏,尽管华美娇贵,但是终归死气沉沉的缺少了点光彩夺目。
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她以前,应该也是个很爱笑的人吧?
辛巴德的思绪顺着雷姆帝国港口柔软的晚风飞了起来,原本他是不想要打探乔月客的过去,那样说不定会激怒这一头来到自己身边的美丽野兽,但是这一刻他却又忍不住的好奇她的过去,好奇她的曾经,好奇她是如何来到自己身边的。
也好奇她到底为什么又要离开自己。
询问的话即将问出口却又被压回了舌尖底下,乔月客有些好奇的微抬起眼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目光,得到的只是辛巴德若无其事的一个无辜微笑。
乔月客狐疑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也没有追究下去,辛巴德只是想着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有到自己可以对她肆无忌惮的时候,因此有些事情,还是不好问出口的。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离不开自己身边的。
总有一天,她不管想去哪里,第一个考虑的都会是自己。
辛巴德一向都是个很清楚自己目的的人,也一贯都是个相当清楚自己目标的人。
也一直都自信着,只要是自己定下的目标,他就一定会达成。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只要他想做的,从来都能做到。
“到了哦。”
巨大的剧院是这片区域相当具有代表性的建筑,辛巴德牵着乔月客的手来到剧院面前的时候,乔月客已经看见了贴在外面的海报大肆宣扬着辛巴德的第一个冒险成绩。
“真想看看其他迷宫攻略者们知道你拿金属器这种东西作为表演的道具时候的表情,”乔月客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恶趣味,“要是让他们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么珍贵的金属器让你用来当成表演的道具,也不知道他们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毕竟道具到底还只是为了辅助人才做出来的东西,不管是金属器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武器,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推进持有者的前进而已。如果用这种方式能够让我达成目的,那么这么用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你一连说了两次,是暴露了自己的恶趣味吧?”
“没有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辛巴德一向都不能够按照常人的想法去揣测他的想法,乔月客听到他的回答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望着人山人海的剧院有些出神,然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把,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隐藏在了幕后的阴影之中。
“去吧,冒险家,”乔月客几乎整个人都融进了阴影之中,但是那双与阴影一般都是黑色的眼睛却如同灯光底下斑斓的珠宝一般,格外显眼夺目的从中卷起了海潮一般的目光,“接下来是你的舞台了。”
“我是很想邀请你和我登上一样的舞台的,”辛巴德金色的眸子就算逆着光看过来,也依旧明亮的像是璀璨的日光,从世界的另一端牵着晨曦走来,将人笼罩在他的目光之中,“但是还没到时候……而且你也不愿意吧?”
“太亮了,辛巴德,”乔月客望着闪闪发光的他,眼神中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柔软让辛巴德有点想探究她到底从自己身上看见了谁,“我不适合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喜欢过那样的生活。”
她还是拒绝了。
辛巴德没有一点意外,就像是早就已经意料到了这个结局一样。
但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还是太早了……
可是总有一天,她会愿意的。
愿意站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看同样的风景。这个属于他的舞台,到时候总是会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年轻真好,总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乔月客望着辛巴德朝着舞台中间走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悠悠的说。
“您说是吗,不知名的客人?”
乔月客双手环胸侧了下身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跟着他们前后脚进来的金发男人,像是一把被包裹在丝绸之中的美丽长刀,尽管琳琅满目的珠宝和华贵的丝绸点缀在鞘身之上,也依旧不能改变被收敛在刀鞘之中的刀刃无比锋利这件事情。
“您就是辛巴德心心念念的那位小姐吧?”
后来的男性只是不紧不慢的扬起了微笑,看着乔月客的目光温厚而又宽和,如同一位温柔的长者看着锋芒毕露的少年。
虽然从年龄上来说,对方的确可以算是一位温柔的长者,但是乔月客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少年人。
“能够让辛巴德这么心心念念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年长的男性这么说。
乔月客打量了一下对方,确定自己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之后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视线转到剧场中央的辛巴德身上,了然的说:“看来辛巴德和你一见如故。”
“您可真是敏锐。”
“他可不是多嘴的人,你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面知道这样的事情,除了证明他对你交心了之外恐怕也没有特别多别的可能了。”
雷光与冰雪如同被少年玩弄在手中驯良的野兽,释放出自己的强大与威风凛凛,而操控着他们的存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吸引了整个剧场的瞩目,如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神或者至高无上的王。
他明明在整个剧场的最下端,却又偏偏像是屹立在整个世界最高的云端之上的神王,万众瞩目是他,无所不能是他,整个世界中央也是他。
……真是迷人啊。
比火还刺眼。
“看来你也很看好他。”乔月客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应当是在她离开的这几天里面继续进行下去的剧情让他们相遇了,而且对方本身也是一位对辛巴德意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导师,他们能够按照正常的轨迹相遇,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直到现在为止,乔月客都没有轻举妄动,以旁观者的身份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到目前都没有发现辛巴德的经历有什么特别大的偏差。可能是因为辛巴德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特异点,所以她的作用没有这么大,也有可能是因为……
还没有到变化该出现的时间。
“有兴趣聊一会儿吗,小姐?”
乔月客听到这个邀请之后歪着头打量了巴尔巴德现在的这位王,也就是日后阿里巴巴的父亲一会儿,才缓缓拒绝了。
“我们没有聊的必要,”她冷淡的别过脸表现出一种相当明显的排斥的态度,“我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但是没有必要。”
可以,但没必要。
他们之间的话题只会围绕着辛巴德展开,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乔月客还不确定自己对辛巴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自从练白雄和练白莲他们死后,她就越发喜怒无常,也越发不能够真正的确定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了,她开始变得优柔寡断难以决断,甚至变得软弱的逃避任何一切能够和他们扯上关系的事物或者人物——练白龙是其一,煌帝国是其二。
但是作为她逃避时候选择寄托自己的对象,她却又对辛巴德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理智时告诉她她不应该插手辛巴德自己的人生轨迹,如果可以的话,给他送上一点助力无伤大雅,甚至可以成为她攫取好处的捷径——毕竟系统虽然在她的身上沉睡了,但是那个召唤英灵装备的渠道还是开启着的,不然她之前也不能动用奥兹曼迪亚斯和吉尔伽美什的装备,所以大量的财富对她而言,还是十分有用的。
但是她的感情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他——
然后摧毁他。
她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一个人了。
见不得任何人的好,哪怕只能够从他们身上看见一点吉光片羽,也依旧不愿意看见有人过的能够比他们更好。
她与练白龙一样成为了那一场灾难之中的遇难者,他们四个人都没能成功的从那一场滔天烈火之中逃出来。
她从来不否认这一点,哪怕她正在努力试图让自己不要沉迷于过去之中,但是这依旧成为了她的梦魇,成为她曾经无所不能的人生之中唯一没有做到的事情,甚至很有可能会继续纠缠在她的余生之中,成为她心灵上的唯一漏洞。
曾经能够让敏锐的法老王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目的,并且逼迫他成功达成自己目的的人已经成为了如今这个做什么都犹犹豫豫的丧家犬了。
她因为那样的一次失误几乎逼疯了自己——或者说,并不是几乎,而是已经逼疯了自己。
就好像她这样折磨自己反反复复的提起这件事情,就能够回避他们都已经死亡了这件事情一样。
外面的掌声喝彩如雷鸣,但是却没有一点传入她的耳中,乔月客只是望着面前的巴尔巴德王,声音柔软而又低沉,像是在海底暗面的鲸骨,只有一隅苍白的骨骼还仰望着再也看不见的天穹:“不管你和辛巴德之间有什么牵连,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和任何人谈论起他来。”
“抱歉,我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和人好好沟通的对象了,如果你想继续和辛巴德交流关于我的事情,我也不介意,但是你恐怕很难从我身上得知我关于他的任何评价。”
逃出去。
不可以。
离开这里。
不行。
火海之中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四个人。
你可以不用死在那里。
……我走不掉的。
乔月客望着剧场中央闪闪发亮的那个人,眼睛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眨动所以有些泛酸,也有可能是外面的景象太过刺眼,乔月客只感觉自己眼中似乎过于干涩,但是又好像逐渐充满了液体,只要稍微眨动一下眼皮就会有东西掉下来。
辛巴德能够感觉到一直黏连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是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双在黑暗之中也依旧亮晶晶的眸子。
——不,那样的明亮不仅仅是因为眼睛的主人本身就有着这样的眼神,也是因为——
她在哭。
辛巴德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一样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但是她笑了。
那样柔软的,暗淡的,像是即将是释放尽光和热的太阳,逐渐在不甘而又痛苦的暗淡下去。哪怕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是这样一幅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是在是可笑,但是辛巴德却分明看见了她扭曲成一团的灵魂。
然后她如同一个真正的藏匿在帷幕之下的幽灵一样彻底失去了踪影。
辛巴德这下也不顾享受剧目结束之后的喝彩,心中隐约有了个模糊的想法猜测到乔月客去了哪里了。
在夜幕之中,尚且稚嫩的少年在海风和鲜花之中奔跑,最后在自己栖息在港口之中如同蛰伏下来的海鸥一样安静的船只上找到了站在甲板上的女人。
“有时候也不知道该讨厌你的敏锐好还是该欣赏你的敏锐好。”
乔月客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辛巴德却没有从上面找到一丁点属于泪水的痕迹,就像刚才在光影交错和鲜花香氛之间看见的泪眼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下作了,这样与你纠缠不休又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把所有自己能够触碰到的人一起拉下水,然后和我一起溺死而已。看见你的时候是这样,看见……其他人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其中的人名乔月客含混的带了过去,辛巴德注意到了,但是没有问出声。似乎是被今晚的热烈迷花了眼睛,又似乎是黑夜带给了乔月客足够翻出伤口的勇气,总之辛巴德意识到,她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而她说的那些就是她游离不定的缘由。
他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以愿意选择倾听。
“活着真好啊,可以看见黑夜,看见海洋,能够感受到辉煌,还能够听见喝彩和掌声。”乔月客着了魔一样伸出手贴上辛巴德的脸颊,少年的体温在这个年龄温暖的像是火一样,尤其是刚才还经历了一次奔跑这般的剧烈运动,让他的脸颊染上了更加深厚的暖意,让人几乎融化在这样的温暖之中。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像,完全不一样。
“可总是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了。他们死后,我总觉得所有人都不应该活着,但是这样的想法未免过于扭曲,而且也太过无理取闹了——况且他们的死是因为我的失误,如果真的该有什么人去死的话,那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冰凉的掌心落在了辛巴德的脖子上虚虚握住,她喃喃自语着,辛巴德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感觉似乎从中看见了自己,却又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自己的一点影子。
在这一刻他觉得乔月客是真的想要掐死他。
辛巴德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乔月客口中这件事情的轮廓,也明白了她想要得到什么。
她不想再这样沉溺下去了。
她在求救,像是驾驭着失控马车的骑手一样在求救。
她绝望,在痛苦,在悲伤,在失控,所以她在求救。
揭开伤疤的感觉太过痛苦,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想要将其中扎根着的,折磨得她不得安眠的毒刺挑出来。
“真是痛苦啊,辛巴德。”乔月客叹息了一声,勉强控制住自己受到那样场景刺激以至于险些崩溃的精神,“让人夜不能寐,让人逃避现实,让人不得安宁。”
握在脖颈上的手松了开来,但是乔月客却伸手抱住了辛巴德,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紧唯一的浮木紧紧不放,疲倦的垂下了眼帘。
“这就是幸存者要承受的东西吗?”
怎么说,其实练白雄和练白莲对乔月客而言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两个是她在这个世界之中接触最深,也带领她认识这个世界的领头人,也是她第一次产生了辅佐念头的人。他们分享过理想,托付过性命,在最危险的战场上谈笑风生,在最美丽的星空下高谈阔论,释放自己最单纯的热忱,挥洒自己最纯粹的热情。
这些没有正面写到,因为全写出来魔笛可以单独写一本了……但是前后我都侧面的提到过。
所以他们的死对乔月客打击很大,她尽可能地缓解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但是这种情绪已经不单单是她自己能够缓解的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和白龙是因为他们才幸存下来的,她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移,对自己的憎恶,对白龙的迁怒,这些情绪很难控制住,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或者自己。
所以这段时间里面她的情绪波动十分巨大,而且特别容易触景伤情,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都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情。
就算这种相似只是某一种大众特点上的相似也很容易让她情绪波动。
就像是看到辛巴德接受赞誉,她就想到白雄和白莲他们也有过这样的荣耀,但是他们已经死了。
反反复复地刺激加深了她自己本身的病态心理,痛苦扩大,她就什么都想做了【。】
但就像她一开始就没有屈服于系统一样,她也不愿意朝自己这样的心态屈服,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回避红炎他们提及白雄和白莲,也没有回避白瑛和白龙提起这件事情,还主动和辛巴德透露这件事情——哪怕反复提及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依旧无比痛苦。
她是个对自己相当狠的人,就像是逼拉二杀死自己还给自己补刀了一样,不仅对自己特别狠,而且知道怎么做能够在做到伤害最大化的同时利益最大化,这点仅限于自己
不过这样一段心灵创伤期再一章就要告一段落了,就要到快乐撒糖期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观看,啾啾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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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王之器(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