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皇年仅29岁就凭借着非凡的胆识与魄力,带领一帮子满腔热血、受尽压迫的农民揭竿而起,向那**不堪、民不聊生的皇朝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那一路的艰辛自不必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可父皇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卓越的领导才能,冲破重重阻碍,推翻了那摇摇欲坠却又顽固腐朽的旧王朝。
30岁时,父皇登临皇位,那一日,阳光洒在巍峨的宫殿之上,仿佛都在为这新生的王朝庆贺。我的母后和父皇自幼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得让人艳羡。在陪伴父皇起义的那段动荡岁月里,母后不顾艰辛,生下了兄长裴礼。
后来,父皇的后宫逐渐有了其他妃子,可父皇对母后的那份恩爱却从未消减,依旧时常宿在母后的宫殿,与她一同赏花品茶,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和对未来的期许。
只是在位期间,母后也历经了诸多磨难。曾有一次,母后不慎流产了一个孩子,那对她的打击极大,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常常暗自神伤。而在生我的时候,更是遭遇了大出血,险些丢了性命,自那之后,母后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再也不能生育了。
他们心疼兄长从小跟着他们在战乱中长大,未曾好好体验过安稳日子里的富贵和宠爱,于是便将所有这些,都倾注在了我身上。而对于兄长裴礼,他们则是寄予厚望,将这江山的未来交付给了他,期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让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得以长久延续。
而我裴周,深知自己无需去争抢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只需顺着他们早已为我铺好的富贵之路,逍遥自在地当个闲散王爷便好,每日赏赏花、逗逗鸟,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倒也快活。
我微微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父皇,那双眼眸之中,此刻正满含着温柔的神色,仿佛藏着一汪澄澈而温暖的春水,那目光里是对我的疼爱与宠溺,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想到裴鹤那副蠢笨又狼狈的模样,还有夏尤那急切又疯狂的样子,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狡黠。我轻声开了口,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传开,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我和阿雪路过此地,瞧见三哥正牵着夏尤小姐,那模样看着甚是亲昵呢,想来三哥是心仪夏尤小姐已久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着头,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眼神里透着几分“天真”。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小步,愈发诚恳地继续说道:“三哥至今都还未娶妻,父皇您何不成人之美,替三哥完成这桩心愿呢。”我心里暗自想着,景贵妃不是心心念念想让他的宝贝儿子当太子吗?如今闹出这般荒唐事来,我何不助他一臂,看他如何收场,也好让他们尝尝这自乱阵脚的滋味。
话音出口,我能明显感觉身边的慕容雪身子微微一僵,那握着我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似乎想要提醒我什么。而躺在地上的裴林,虽然虚弱,身体却也瞬间僵硬住了,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身着黄袍的中年帝王听到我的话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略作思索了几秒后便应声同意,那声音沉稳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当是考验吧,既是周儿提议,那便隔日赐婚。”父皇口中喃喃,似是在权衡着利弊,随后转身,朝着身边的侍从吩咐道。
“去给七殿下请个太医,好好诊治一番,可莫要落下什么病根。慕容家那小子,你跟我来,朕有话问你。”
侍从们得令,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匆匆跑去请太医,有的则恭敬地候在一旁,等着慕容雪跟上父皇的脚步。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那脚步声渐渐走远,才缓缓抬起脑袋,却不想,就这样错过了慕容雪回头望来的那抹深意。那目光里似有责备,又似有着几分无奈,还有一些我一时之间没能读懂的复杂情绪,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只是此刻,我却没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