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婕妤是本宫宫里的人,若真的犯了错,也是本宫管教不力,本宫一同去,顺便开解开解玉嫔。mengyuanshucheng”
淑妃就算常服,身上的宫裙也是极为华丽得体的,看了一眼李婕妤白着脸,一脸心虚的模样,就知道玉嫔的小产跟这个蠢货脱不开关系。
还算这个蠢货有点用,做了件好事,把玉嫔的胎弄没了,省着她动手了。
也是玉嫔蠢,就这么个没脑子的都能把她的胎弄没,不足为惧。
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李婕妤走的不是暗中算计,而是□□裸的直接动手。
别说温知,换成她们任何一个人恐怕也想不到,这人会这么楞,说动手就动手。
宫妃哪有这样的?无不是端着贤良淑德,优雅的口头上动刀子,背地里下绊子。
李婕妤倒是清新脱俗,独树一帜。
任谁也无从得知,小产本就是温知的算计,就算李婕妤不动手,她也会想办法让她动手。
她是假孕,原主当初却是真真实实的肚子里有块肉,被女人一推,给推没了,天道好轮回,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皇上,李婕妤带来了。”康德海走了进来,凑到男人耳边。
濮阳岐手一招,示意让人进来。
皇后在前,淑妃在后,神情慌张的李婕妤跪在最后。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怎么来了?”濮阳岐沉着脸微微缓和。
面容温婉秀美,着明黄服饰凤钗的皇后浅浅一笑,柳叶眉微蹙“臣妾听闻玉嫔出了事,实乃臣妾的失责,玉嫔可还好?”
“还昏迷着,正好你来了,坐着一起听吧。”
“是。”
随后他转向淑妃,转动着玉扳指的手一顿,平静道“淑妃呢?”
淑妃却心里一紧,她陪伴圣驾已经十余年,对皇上的每一个眼神表情,了解到了骨子里。
别看皇上语气平静,越是平静代表他越是震怒,看自己的眼神冷中带疑。
皇上这是..怀疑她?
淑妃心里一慌,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在懊恼,也得打起精神应付过去,神色担忧道“臣妾听闻玉嫔小产,好似跟李婕妤有关,臣妾有罪。”
她自责的跪下“是臣妾管教不力,李婕妤怎么说也是臣妾宫里的人,与臣妾脱不开干系,也担心玉嫔妹妹年纪还轻,恐一时接受不了,故而一则请罪,二则开解玉嫔妹妹。”
甭管淑妃心里怎么想的,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
又是跟了濮阳岐多年的老人,为他孕有一子,脸面还是要给的。
濮阳岐面色不动“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朕知道你一心扑在玙儿身上,李婕妤是李婕妤,你是你,起来吧。”
“谢皇上体恤。”
淑妃站起身退到一侧。
“李婕妤”
“皇上圣明,臣妾,臣妾并非有意,是玉嫔,玉嫔言语冒犯,屡屡出言不敬,臣妾气不过才....”
“才怎么样?”濮阳岐冷着脸沉声问。
“才...才....”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搅弄帕子,眼珠子转来转去,怕的不敢说下去。
“所以你就对玉嫔动了手。”濮阳岐一把摔了茶碗“你放肆!难道不知玉嫔怀有身孕?玉嫔性子纯净,淡然不争,怎会似你所言,真是一派胡言!来人——”
“奴才在。”
“李婕妤歹毒成性,谋害皇嗣,实不堪为妃,遂降为末等更衣,迁去清碎宫,赐死。”
“喳。”
康德海躬身行礼,手一招,两个小太监上前,拖着人往出走。
“皇上赎罪,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没有....皇上....看在臣妾伴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遭吧.....”
李婕妤挣脱小太监,跪爬到濮阳岐身前,拉着他的衣摆哭求。
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一脸狼狈,上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婕妤,下一刻就变成了末等更衣,被拖下去处死。
如何能让人接受得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下去!”康德海看皇上无动于衷,冲不知所措的小太监低喝。
怎么说李婕妤也是宫妃,皇上面前,小太监哪敢太强硬,万一皇上心软了呢。
被海公公这么一斥,他们知道李婕妤是完了,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手暗地里使劲,又掐又拽的,一个女人的力气哪能跟两个太监比,很快就被拖下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皇上”淑妃打算求求情。
李婕妤人虽然蠢,奈何她手底下没什么可用的人,新进宫的新人,得了眼的除了玉嫔就是苏良媛。
偏这俩人一个独来独往整日龟缩在宫里,苏良媛更是抱上了皇后的大腿,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
其余的新人,个顶个的没用,还不如李婕妤那个蠢货。
“怎么,你想求情?”
触及皇上冷冷的眼,淑妃讪讪一笑“怎么会,臣妾是想进去看看玉嫔妹妹。”
没等濮阳岐说什么,皇后起身,冲他屈了屈膝,转头对淑妃道“妹妹,想来玉嫔现下正伤心着,恐不愿见人,这里有皇上宽慰就够了,我们回吧。”
她又交代长乐宫的宫人“玉嫔年幼,小产须得好好调养身子,你们当上心伺候,免得落下病根,本宫那有颗百年老参,稍后让人送来,给玉嫔熬了汤补补。”
“奴婢替主子谢皇后娘娘赏。”兰儿抹了把眼泪,口头谢恩。
“你有心了,皇后,琪琪这两日可还好?”
濮阳岐脸色缓和,想起有日子没去凤栖宫看望大公主了,便问道。
“皇上放心,她呀,调皮的很,让她学学女红,总是坐不住,找尽各种借口偷懒。”提起爱女,皇后温婉的笑容真实了不少。
“朕改日去看你们。”
“那臣妾就告退了,皇上好好宽慰玉嫔,她还小,孩子总会有的。”
皇后甩着帕子携淑妃一同离去,来时是碰巧,得了消息匆忙的赶来,在长乐宫宫门口遇到了淑妃,两人不顺路,在宫门口一左一右分开。
皇后是真贤惠,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贤妻的典范,因为跟皇上没什么情爱,相敬如宾,所以任哪个妃嫔得宠,她都能坦然以对,做好皇后的职责。
濮阳岐也给了皇后足够的脸面尊重,正是因为知道皇后的贤惠,每月总会去几次凤栖宫,让皇后地位稳固。
在说温知这面,
这个孩子在温知的潜移默化,种种特意表现,濮阳岐知道她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渴盼在意,连他自己也期盼的很,心里有些难受。
处置了李婕妤等一干人。
随身跟着伺候温知的宫人也没放过,以护主不利的原因,通通打了板子。
只是长乐宫的人只挨打,罚了月钱,没要了命,考虑到人都是玉嫔用惯了的,只小惩大诫一番。
为了安慰无声垂泪,痛失爱子的温知,濮阳岐宽慰叹息之际,给她晋了位,从正五品嫔变成了从四品容华,若非得宠,小产失子想要晋升是不可能的。
温知泪眼朦胧,发白的唇瓣动了动勉强一笑,眼中没有一丝欢喜,只有破碎哀伤,让人看了跟着一起难受。
一看就是强忍着难过,装出来的笑。
“不想笑就别笑了,朕知你心里不好受。”因为他也同样为逝去的那个孩子感伤。
“皇上....”她扑到男人怀中,无声的落泪,打湿了他的衣,偶尔有几声细碎的哽咽,听了就心酸。
濮阳岐无声的拍着怀里女人瘦弱的肩膀,却不知缩在他怀里,痛哭的女人眼底冷冷的,哪还有一丝伤心,唇勾起。
李婕妤解决了,该轮到温瑶了。
修养的时间过得很快,温知也在一开始的沉寂中慢慢恢复情绪,逐渐露出笑颜。
说谁谁来,温瑶得知温知小产,计划落空,前些日子因为皇上每每流连于长乐宫,她只得按耐住火气,如今这么多天,想来皇上也没耐性好声好气的陪着。
一阵风一样的冲进长乐宫,气急败坏的上门。
看见站在桌前倒茶的温知,往日殷勤的笑脸消失,艳丽的五官刻薄起来,眼一瞪嘴一张,难听而不客气的训斥数落。
直言她怎么这么没用,孩子还在肚子里都护不住,既然怀了孕,为何不老老实实缩在屋里养着,真是没福气,跟她那个短命的姨娘一样云云。
言语之不客气,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她敢这样一则位分高于温知,二侧她是嫡女,习惯了凌驾在庶女之上。
面对温知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前段时间的笑脸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
自进来起,她的嘴就没听过,怎么难听怎么说。
完全不想被她训斥数落的人才是真的小产的那个,若真换成一个失了孩子的人听到,无疑是戳肺管子。
却不知她以为不会什么耐心安慰人的濮阳岐,还真就在内室休息。
不止是为了安慰温知,他自己对那个孩子也很可惜,两个人算是互相安慰。
温知耳朵一动,垂下的眼划过一丝暗光,抿唇垂头蔫蔫的,这几天好不容易恢复的笑脸褪去,脸白了白,身体摇摇欲坠。
“够了!朕不知你竟如此蛮横粗俗!”
濮阳岐大力掀开帘子,从内室走出来。
阴沉着脸“你身为知儿的姐姐,不思好言宽慰,叫她早些展颜也就罢了,反倒颐指气使的指责怪罪,枉朕还以为你与知儿姊妹情深,殊不知却是做给朕看的,实不堪为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