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在医院住了两天,检查没什么问题了,元宁才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唐建国借了个带棚子的马车,铺了两层褥子,棚子捂得严严实实,他们这边的规矩,坐月子期间不能吹风、刷牙、洗澡,就算是现在天热也不行。
元宁也没想过挑战这种风俗习惯,他不是医学生,不知道这些规矩到底有没有科学道理。他可能理解、接受不了这种规矩,但表示尊重。坐月子的是唐棠,他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唐棠身上。
马车晃晃悠悠地到家,窝在元宁怀里睡了一路的言言揉揉眼睛:“爸爸,肚肚饿饿。”
元宁抱着他跳下马车:“言言乖,爸爸先把妈妈抱屋里去,然后就给言言拿吃的好不好?”
谢言点点头,元宁抱着他进屋,趁机用清洁符给房间来了个大扫除。然后又把唐棠给抱屋里,唐建国和王巧菊把两个小的也抱到了屋里,放到炕上。
两个小家伙睡了一路,抱着换了地方都没醒,睡得呼呼的。
元宁给谢言拿了一包饼干,然后就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王巧菊赶紧进厨房烧了热水,先给大外孙泡一杯奶粉,再张罗着做饭。
尤其是唐棠,走了这么一路,一会儿就该饿了,赶紧给她煮碗龙须面,卧了四五个鸡蛋。
唐棠生之前一直都害怕自己的肚子撑得太大,缩不回去,到时候肯定难看。但生完第二天,她就觉得肚子也不是那么难看。这两天一天吃五顿饭,反而肚子越来越小,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以前不讲究是因为孩子小,还要下地干活,忙得顾不上讲究。但现在不一样,元宁考上了京市的大学,肯定要接触到很多比她有文化、比她年轻的女大学生。
她本身学历和年龄上就不占优势,要是再不重视自己的外在美,以后跟元宁一起走在大街上,人家怕是要误会他们是姐弟了。
元宁是没想到唐棠想了那么多,他现在天天在家管三个孩子,侍候唐棠坐月子,忙得脚不沾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一睁眼就是忙忙忙。
在家待了半个月,唐棠的身体基本恢复了,元宁也该要回京市了。他准备提前回去,趁着假期还剩个尾巴,想办法借个实验室把维C成品搞出来。
言言快三岁了,这要是在京市,他已经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龄,可在农村,只有育红班,没有幼儿园,他这么大的孩子育红班是不收的。
他的打算是年底之前,把唐棠母子接到京市去,这样言言过完年三岁多,刚好插班上幼儿园小班。
谢言抱着元宁的腿哭的嗷嗷的,元宁允诺很快就回来接他,又哄了很长时间,才把孩子给哄好。扭头一看,唐棠抹起了眼泪。
元宁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这事儿还没成,怕让你空欢喜一场,所以才没跟你说。唐棠你放心,就算是这事儿不成,年底之前我一定会来接你们。到时候咱们先在京市租套房子住,言言去上幼儿园,你在家带孩子。等我毕业了,挣了钱买了房子,把爸妈也接过去,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好不好?”
唐棠倚到他怀里:“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骗我,你要记得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元宁,你们班有没有长得漂亮的女生啊?”
元宁亲了她一口:“在我心里,谁都没有唐棠漂亮,放心吧媳妇,我现在要养活你和三个孩子,肩上的担子重着呢,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漂不漂亮?”
元宁走的时候,唐棠还没出月子,送他的是唐建国,到了车站,元宁拎着行李包对唐建国说道:“爸,您回去吧,我自己进站就行了。家里三个孩子,唐棠又在坐月子,往后还得劳累您和妈多照顾了。”
唐建国猛吸两口烟:“那是我亲闺女,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元宁,你好好的读书啊,别担心家里,有我和你妈呢,那什么,经常往家里写信,你进去吧,我回了啊!”
元宁想了想,把自己跟唐棠说的话跟唐建国说了一遍:“要是这事儿能成啊,到时候您和我妈也跟着去京市吧,两个孩子小,唐棠一个人也带不过来,再说我去上课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我也不放心。
我有个同学,他爷爷是个老将军之类的,听他说,政策要有新变化了,允许私人做生意。现在京市有不少人都摆摊儿做起了生意。我有个同学,跟他媳妇开了个服装作坊,应该是挺赚钱的。
还有私人开饭店的,别的不说,我妈做菜那是一把好手。等两个小的大一些,咱们也可以开个小饭店,怎么着都比在家种地强。”
唐建国点点头:“行,我记下了,让我考虑考虑。你也别太着急,这事儿要是不成,就等毕业再把唐棠他们接到京市也一样,到时候两个小的也大了,刚好能顾得过来。”
元宁买的还是特快列车,他现在着急回去,把维C粉给做出来,然后变现。坐在火车上他想了一路,这事儿还是得找叶文辉帮忙。
他在自习室里试着算了一笔账,虽然不太准,但应该差不太多。用二步发酵法提取、合成一公斤维生素C成本大概就是几块钱。
这个成本价已经很接近后世几块钱一瓶维生素C片的价格。说明他这个配方很有“钱途”,只要有药厂愿意买这个配方,开足马力生产,很快维C片的价格就能降下来。
不但如此,他们还能把这种物美价廉的维C片出口到国外,赚取外汇。鹰酱家的维c之所以卖那么贵,在于技术被他们垄断,但同时也有生产成本高的因素。
回到京市后,他还在想怎么去找叶文辉,结果到寝室一看,除了他,其他人都在。一问才知道,他们要么说放假没回去,要么就是早早就来了。
于西洲递给元宁一封信:“你的信,苏城寄过来的,看样子是你爸妈给的家书,你走之后没多久就到了,我去收发室拿东西,就顺手给你带了回来。”
元宁跟他道了谢,拿起信撕开,苏城那边,他来了之后也一直维持着联系。虽然原主父母反对他在乡下结婚,但儿子坚持,又离家那么远,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元宁给东北寄完信,想起来原主只顾着高兴了,一直都没有给他父母写信说考上大学的事情。元宁就写一封信,把自己考上大学,如今已经到京市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谢父谢母收到信是很开心的,儿子考上京市的大学这是好事,他们原本还在发愁,怎么把这乡下的三个儿子给弄回城。就算是接班,可只有两份工作,三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么这个班谁都不接,要么就得都回来。
就因为发愁这个,所以两口子就一直没提让儿子接班回城的事情。现在元宁考上了京大,他们也能松口气,想办法给老二和老四办回城了。
家里寄的这封信就是告诉他,他二哥和四弟已经回城了,是接他爸妈的班回的城。今年的高考两个人都参加了,但能考上的希望渺茫。
他妈还说,他二哥之前也结婚了,但现在已经离了。他二嫂也是知青,今年参加了高考,考上的希望应该是挺大的。她想考回老家,他二哥要回城,两个人天南地北的,就分了。孩子两个人都没要,送给当地不会生的老乡了,还说有不少知青都是这样做的。
这句话真的雷到了元宁,他抬头问于西洲:“于哥,你们那,夫妻俩都是知青,为了高考、回城离婚了,孩子都咋办的?”
于西洲想了想:“咋办的都有,女孩子一般都是当妈的带走了,男孩子就跟他爸呗,反正就是谁要孩子谁带走,还有的夫妻俩都不想要就送人了。”
于西洲这话引起了好几个人的共鸣,纷纷说他们插队那旮瘩的奇葩事儿。等众人说完了,于西洲问元宁:“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元宁就把他二哥的事儿说了一遍:“我还以为就我二哥不靠谱呢,没想到这样干的还挺不少。你说这干的是人事儿吗?你把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跟孩子商量了吗?那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小狗小猫,随随便便就送人了。
人家喂个小狗小猫时间长了还有感情,舍不得扔呢,这一孩子,亲生的,说送就送人了。我这心里咋就那么不得劲呢?”
一席话,说的众人唏嘘不已,是啊,那可是亲生孩子,为了回城,说送人就送人了,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吧?
吃过晚饭,元宁把叶文辉拉到一个没人的僻静角落:“文辉,你在药厂有过硬的关系不?我想趁着开学前借用一下他们实验室的设备。”
叶文辉想了想:“我表嫂在药厂,她爸是副厂长。关系是挺硬的,她们厂实验室好几个,不少都在那空着,借用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也不敢保证金一定能行。”
元宁拱了拱手:“不管成不成,我都承你的情。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学期一直在琢磨你说的维生素C的事儿。我通过查阅大量的资料,还真琢磨出来一种新的提取、合成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
我在心里复盘了很多次了,想找个实验室试一试,要是可行就继续研究,要是不行,就说明我的思路有问题,那我就不继续钻牛角尖了,改想其他方法。”
叶文辉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元宁能这么上心,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元宁借到实验室。不过他话也不敢说的太满,怕万一没借到。
元宁还给他一张单子,托他帮忙走药厂的关系买一批原材料。他借人家实验室,原料肯定得自己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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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年代文渣男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