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大步走进了烟虚殿,因为走得太快,后面的太监宫女们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一路上宫人们看见陛下气冲冲地往这边走,都低着头小心避开,连看一眼陛下的怒容都不敢。
司逸还在烟虚殿的偏殿,秦风现在在从各处搜寻司黎的下落,暂时没空管她。
没有秦风的命令,伺候的宫人也不敢贸然揣测陛下的想法,可大家都知道陛下正在兴师动众地寻找贵妃娘娘,看起来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并不很重视,因此大家就把司逸当透明人。
在几次要求出去被拒绝,连沐浴也不给她安排的时候,司逸快气疯了,就站在殿门外,闹腾着不肯回去。
秦风一脸找事地走到烟虚殿的时候,正看到和宫女拉扯的司逸,他沉下脸,低吼道:“闹什么?”
宫女远远看见陛下过来,立刻跪下,司逸看见她的动作,也闻声回头。
司逸一回头,秦风就看见了她的脸,面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平心而论,司逸长得不差,虽说这么多年装作男儿,突然恢复女儿身,看起来会有些奇怪,可是也算是长相清秀,容貌算是中上了。
只不过,她虽然和司黎长得像,但司黎的容貌要比她更艳丽,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美貌,那样的容貌,不管是原本性格温顺,还是如后来那般清冷,都让人移不开眼。
更怪的是,司逸此时穿着的,是秦风给司黎准备的宫装,他之前着急找司黎,没注意,此时却一秒也忍不下去,心里满是膈应。
“给她简单换一身衣服,要快,我在主殿等着。”
没人敢让秦风等,于是这话一出,立刻有几名宫女应下,就要上手来带走司逸。她不愿意被人拽着,也不情愿被迫换衣服,不断挣扎,抬头朝秦风喊着,也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嫌恶。
四五个宫女一起帮忙,因为司逸不配合,几乎是把她拖进了殿内。
一进门司逸就被按在椅子上,有人给她飞快脱衣服,有人跑着去找其他的衣服。因为她们不敢把陛下给贵妃娘娘准备的新衣拿给司逸穿,就只好就近找到了烟虚殿里宫女们穿的衣服。
宫女们手脚麻利,每次完成任务的时候都像是在抢自己的命一样,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做事,所以司逸很快就满脸屈辱地被带到了秦风面前。
秦风还在捏着那香囊,他坐在桌边,把香囊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可惜里面除了那张字条,就只有一些名贵的香料,在现在的秦风眼里什么价值都没有。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桌上的一小堆香料。
司逸被人带进来的时候,秦风懒懒抬眼,只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香料上,继续盯着桌上的香料,还用手指捻着一点点,捏碎了放在鼻尖,随即又珍视地把那一点碎末也小心翼翼的放进香囊口袋里。
宫女将人带到,按着司逸的肩膀让她跪在地上,司逸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便一脸不服气地跪着,倔强地把脸转到另一边。
秦风却没时间跟她废话,也并不在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头都不抬地道:“你记不记得十多年前太皇太后的寿宴?”
司逸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风还是没抬头,只是声音冷淡道:“快点想,我耐心有限。”
身后的宫女把司逸的身体压低了点,威胁地看着她,示意她老实一点。
司逸吞了吞口水,仔细回想着,可她那时候太小了,实在记不太清。太皇太后的寿宴……司逸猛地直起身子,面色稍稍一变。
秦风余光扫到她的动作,拍了拍手上香料的残渣,“看来是记起来了,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司逸皱眉,“我记不太清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秦风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开口问道:“那天你有没有出现在御花园?”
司逸满脸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试探着说道:“有。”
秦风轻笑了一下,那笑温柔极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司逸看着他的笑还在晃神,就听到秦风冰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看来你的记忆不太清楚了,去给她浇一桶冰水清醒一下。”
宫女立刻领命出去。司逸一下子慌乱起来,心里无比害怕,担心秦风真的会这样对待自己,想要膝行上前求饶,却被宫女死死拉住无法动弹。
司逸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对方反复地把玩着手里的那张字条,脸上带着情人般地缱绻,可对待自己却如同仇人一般毫不留情。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陛下会这么看重司黎,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秦风凭什么这么对她?
很快宫女就抬着一盆冰水进来,司逸下意识地往后退,带着哭腔求饶,可秦风像是听不见一样。陛下不发话停下,宫女们便毫不留情地把那盆冰水当头浇下去。
带着冰碴的水当头浇下,直接把司逸全身的衣服都打湿了,寒气像是要往骨头缝里钻,风从半开的大门处传进来,明明不算冷,司逸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全身都在哆嗦,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胳膊。
秦风这时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选择痛痛快快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可以不再为难你,否则的话……比这更折磨人的方法宫里多的是,你应该也不想尝试吧?”
这话说的温和,可司逸现在听见秦风的声音就忍不住瑟缩,原本对这个尊贵无匹的男人的幻想全部被打碎了,他就是个魔鬼,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地魔鬼。
司逸不敢再轻视,赶紧不住点头,头发沾湿成一绺一绺的,脸上全是水,身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往地上掉,看起来狼狈极了。
“只要回答完我的问题,你就可以回去换身衣服了,我不会再为难你。”
司逸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好不停点头。
“只要回答完我的问题,你就可以回去换身衣服了,我不会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