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的事情,云致敏锐地发现玉雪生在自己面前似乎自在了几分。
比如早上,玉雪生醒来后坐在床上,十分懊恼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就像一只小猫。
“怎么了?”
“睡得,太,沉。”
“睡得好是好事,过来吃早饭。”
吃完东西,玉雪生才算彻底醒了过来,着实想不明白最近怎么回事。
重生之后他不敢睡觉,准确地说,想睡也睡不着,最近这种情况很危险。
玉雪生看向正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的云致,云致是精神系异能,而他的异常也是从遇到云致开始。
“你,做了,什么?”
“嗯?”云致正在用精神力观察周围的环境,选择今天的路线,没有跟上玉雪生的话,“我在看走哪边比较好。”
玉雪生盯着云致,却没有再问。
两人在酒店里搜刮了一圈,这辆越野车几乎被物资塞满。
云致的空间里多了很多补给,也多了不少晶核,晶核就是未来的流通货币,不嫌多。
“你只吸收变异植物的晶核,异能增长会很慢。”
变异的生物都是分等级的,异能者在进化,这些东西也是,会越来越难对付。
玉雪生是个多系异能者,对能量的需求本来就多,只靠变异植物,这条路会走得很艰难。对方对外声称只有火系异能,一是为了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恐怕是其他异能还没有发展起来。
“与你,无,关。”
云致没有再接话,距离灾难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秩序正在慢慢恢复,很快也会有变异等级划分的信息出来,在其他人盯上不远处那个“怪物”之前,自己能不能一个人将它干掉。
他们这次约定自由寻找物资,三天后在目的地汇合,云致两人到的时候,另外两组异能者已经回来了。
云致很快发现,少了两个人。
“是不是少了两个人?”云致偏头跟玉雪生说悄悄话。
“正常。”
这支队伍中的异能者都是没有家庭、独自一人的,而那些普通人中有夫妻和情侣。
普通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稍微强壮些的,会跟着异能者一起出去寻找物资,为自己或者家庭做些打算。而实在胆小的,就在队里做各种杂事,以及满足异能者们的需求。这几个普通人很老实,吃的也不多,因此也就留在了队伍里。
这次跟着刘岩的两个普通人都没回来,家属都在角落里哭,房间里十分压抑。
魏斌简单地安抚了几句,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等魏斌忙完,云致才搬着东西过去登记。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找到的东西确是最多的,段宇和高恩都比以往更为友善了。
“这两天还顺利?”
“还行,路过一个商场,超市里的食物我们都带回来了。”
魏斌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刘岩那边又死了两个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儿。”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遇到了一群变异兽,异能者只顾着自己逃跑,那两个普通人躲不过。”
虽然是一个团队,但并没有什么团队精神。云致没有评价,谢过了魏斌的提醒。
“早点儿休息吧,我们明天争取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得快一点儿了,路上物资越来越少,逃往基地的人肯定很多,我们能不能进去还不知道呢。”
“嗯,后面会顺利的。”嘴上这么说,但云致知道的是,他们肯定要绕路了。也正是因为绕路,他们会遇上玉景禾。
玉雪生裹得严严实实,听到脚步声,才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我在旁边守着,快睡吧。”
“你的,异能,可以,不睡觉?”
云致笑了笑,“怎么,你在担心我么?”
“不欠,人情。”
“行,那今天你守夜吧。”
云致躺下就准备睡觉,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老式游戏机,还是可以换电池的那种,之前他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
“无聊了就玩游戏。”
玉雪生还以为云致不会再理他了,看着面前的游戏机,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异能者平时负责在外面寻找物资,体能消耗大,晚上守夜的工作,主要由普通人负责,外加一个轮班的异能者。
不管有没有人守夜,之前的玉雪生都不会睡深。但这两天在外面,都是云致在守夜,自己却睡得极好,玉雪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过分依赖其他人,今天才有此提议。
他和云致似乎在用交换“把柄”的方式试探着彼此的信任。
玉雪生偏头看了看睡在身边的云致,他听到队伍里很多人议论对方,漂亮、温柔又宽和,像天边可见而不可及的云朵,但玉雪生觉得,对方更像清冷的月光,冰凉又疏远。
直到脖子上传来僵硬的痛感,玉雪生才回过神来,他竟然盯着云致的脸看了三四个小时。
玉雪生收回视线,开始打游戏。
云致早上醒的时候,就看到玉雪生正在玩俄罗斯方块,已经几万分了。
开了封的面包就放在旁边,看样子就咬了两口,然后就沉迷游戏了。
云致将面包拿了起来,放到对方嘴边,就见玉雪生毫不犹豫地吃了一口,嚼了两下突然一脸呆滞地看向了自己。
那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还吃么?”
没等到玉雪生回答,游戏机里传来了“Game Over”的提示音。
云致笑了笑,将面包塞回了对方手里,起身洗漱去了。
玉雪生看着差一点儿就破记录的分数,莫名有点儿委屈,太讨厌了。
今天的行程会路过一个主角的机缘,云致准备去看一看。
所说的机缘是一只变异的苔原狼。刚刚运送到动物园,灾难就发生了,这只狼发生了变异,杀死了动物园里各种变异动物,自己也受了重伤,被恰好路过的主角救了。
虽然有故事线,但主角毕竞是活的,细节上会有出入,云致也不确认能否找到。更不知道抢了主角机缘后,这个小世界会发生什么,但是他莫名就想拿来。
云致不想养,但是想送给玉雪生玩。
以附近的小镇有自己的亲戚为由,云致跟魏斌商量着中途离开一会儿。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魏斌倒没有起疑。
临行前云致又与魏斌对了一下后面的路线,云致提醒对方,前方有异常的动静,建议停车探查后再行进。
云致临走前去找了玉雪生,对玉雪生就没有必要隐瞒,将前方有巨大变异植物的事情详细地说明给了对方,“一定要小心。”
“知道。”
根据剧情,玉雪生在这里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不知为什么云致隐隐总有些不安。他还想嘱咐,但看着玉雪生冷淡的神情,最终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
“没事,我走了。”
云致的运气很好,开车没多久,就见到了受伤的变异狼,体积比普通的狼大了两倍不止,见到云致的时候就目露凶光。
“这样子真不可爱。”
变异狼受了重伤,大块的皮肉都被咬掉了,露出了骨头和内脏,又脏又臭。
也不知道主角是怎么收服它的,但是云致没什么耐性,打就完事了。
变异狼很快被打得奄奄一息,云致踹了踹狼头,脚踩在对方头上。
“做宠物?”
“嗷——”
“听话么?”
“嗷——”
双方达成了共识,云致将它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准备养漂亮了再送人。
过程虽然顺利,但云致追上大部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异能者除了魏斌,其他人都不在,云致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们人呢?”
“去前面探查了。”
“走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了。”
云致跳上车,飞快向那个方向赶去。
路上遇到了正往回飞奔的汽车,云致横在路中拦住了他们,车上的人都十分狼狈,受伤的受伤,晕厥的晕厥,脸上都带着恐慌之色。
“玉雪生呢?!”
“他被变异植物抓住了!你赶紧让开!”
云致没有多问,继续向前赶去。
“你不要命了!”段宇想要阻拦,却被喷了一嘴车尾气。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继续向大部队的方向赶去,他可不想去送死。
变异植物遮天蔽日,光线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散落的光斑。周围极为安静,踏入变异植物的领土,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世界。
这片地区的活物都被吞噬干净了。
云致降低了车速,警惕观察着四周,突然远处电闪雷鸣,是玉雪生的异能!
蓝色的火焰夹杂着紫色的电光攻击向面前的庞然大物,但犹如蚍蜉撼树,他烧断了一根,跑不了多远,又会被另一根缠住。
藤蔓越收越紧,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中。
玉雪生觉得自己的肋骨马上会被缠绕的藤蔓勒断,越来越多的藤蔓缠绕过来,他将被这层层叠叠的藤蔓吞噬了,成为对方的养料。
可他不甘心,他怎么能被困在这里,他还没有报仇!
玉雪生咬牙,继续攻击着伸过来的藤蔓,忽然,藤蔓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快跑!”
是云致。
玉雪生只愣了一瞬,马上劈断缠绕在身上的藤蔓向远处跑去。
然而他已经被层层叠叠的藤蔓举到了高处,腿也在打斗中断了,藤蔓轻微的移动都让他无法保持平衡,从高处直接滚了下去。
不过没有预想中跌到地面上的疼痛,玉雪生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
他搂着云致,看着对方的脸,视线逐渐模糊,而对方的容貌却清晰的烙印在了心上。
云致。
云致抱着人飞快奔跑,将人放到后座上,开车离开,一气呵成。
直到跑出变异藤的控制范围,云致才解除了对变异藤的控制。长时间高强度使用精神力,饶是云致,现在也头痛欲裂。直到使用止痛药剂,头痛才渐渐平复。
云致赶紧下车到了后座,玉雪生全身都是血,已经晕厥过去。
因为变异藤的存在,这片区域极为荒凉,也没有变异人敢过来,他们还算安全。
不远处有一辆厢式货车,云致将车厢简单打扫后,就抱着玉雪生走了进去,当作今天临时的落脚点。
云致仔细帮对方检查、包扎伤口,还好他之前囤积了非常多的药物。
在他之前看过的剧情中,没有提到玉雪生会在这里受伤的事情。而且玉雪生有上辈子的记忆,这次也只是探查,怎么会跟变异藤起冲突呢?莫非现在的故事走向已经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云致压下心底的焦躁,准备等对方醒来好好询问。
鼻腔和喉咙十分干涩,呼吸困难,身上也热得难受,玉雪生刚想动一下,就感受到来自胸腔和四肢的疼痛,他挣扎着想要醒来,忽然有人轻轻在自己头上拍了拍。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模样,再次失去意识前,无声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云致……”
云致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还是滚烫,刚刚贴的退热贴也被热透了。云致只好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安抚着不停颤抖的人。
“没事了,快睡吧……”
要挺住啊,小朋友。
密密麻麻的疼痛让玉雪生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黑色,玉雪生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被人抱在怀里,稍稍抬了抬头,就看到了对方的喉结和下巴,喉结旁还有一颗鲜红的小痣。
玉雪生不自在地动了动。
云致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动作,条件反射地抬起手在对方头上拍了拍,却碰到了一片柔软,然后怀里的人便僵住了。
云致这才低头看到玉雪生已经醒了过来,正转过脸在打量四周,云致原本是想拍头,现在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嘴唇。
“醒了,哪里疼?”云致先是疯狂使用精神力,又折腾了一晚上照顾人,不免疲惫,嗓音带上几分沙哑。
“很疼。”
“能不疼么,身上都没有好地方了。”
好在肋骨和脊柱没有出问题,玉雪生有金属系异能,云致猜测他当时应该激发了这个异能保护了自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玉雪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换了,身上缠了不少绷带,腿上还有夹板。
虽然他知道云致不得不这么做,还是有些羞耻。
看着对方的脸都红透了,也挺有精神,云致也松了口气,“害羞呢?”
“没,有。”
云致戳了戳对方红彤彤的脸,“自己坐一会儿好不好?我腿都麻了。”
将玉雪生安置在旁边的毯子上,云致揉了揉腿,下车活动。从空间里拿了一些食物和水,现在没有外人,伙食终于可以提升了。
“你受伤了,我建议先不着急赶路,等你好一点儿了,我们再去找他们。”
“嗯。”
玉雪生的两只手臂基本都废了,就着云致的手喝牛奶。
“不是说了要小心变异植物,你们怎么会和它起冲突?”
说到这件事,玉雪生自己也很无奈,他在上辈子也跟着来勘探过变异藤,外加云致的提醒,自然小心再小心。然而坏就坏在同行的人突然找了他的麻烦。
刘岩想除掉自己。
玉雪生不可能任由他们欺负,他早就看不惯刘岩等人的做派,外加这几个人还一直盯着云致,玉雪生当时就决定将这几人除掉。不料,他还没有出手,刘岩控制异能的水平不好,直接打到了变异藤的分枝上,惊动了变异藤。
变异藤极为聪明,其他人都结伴,只有玉雪生落单,攻击都集中向了玉雪生,他显然就被队友抛弃,若不是云致过来,估计他这一生就终结在了这里。
玉雪生很少讲这么多话,他说话费力,只能一字一字地往外蹦,等他说完,都不知道云致能不能听懂,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云致。
“是我的问题,抱歉。”
玉雪生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是云致给他带来的麻烦,某种意义上,对方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因为伤口疼得厉害,他们就暂时在车厢里住了下来。
玉雪生大多数的时候就是躺着,白天在靠近车厢门的地方躺着晒太阳,晚上就在车厢里面睡觉,他都觉得自己胖了。
云致一边恢复自己的精神力,一边收拾空间,其他时间就和玉雪生聊天。
变异狼在空间里待了几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儿脏。看玉雪生有些无聊,云致想着把变异狼放出来给对方解闷。
“我离开一下,稍等我一会儿好么?”几百米外有条小河,可以给变异狼洗个澡。
“嗯?”
“我一会儿就回来,给你带礼物。”
玉雪生条件反射地抓住了云致的衣服,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云致转过身,“上来,一起去。”
玉雪生看起来又瘦又小,云致背上对方时,这种感觉就更清晰了,实在太轻了。
“这就是你说的变胖了么?”
“嗯。”玉雪生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不知道云致再质疑什么,“怎么了?”
“你的感觉有问题。”
玉雪生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实肉多了。
两人很快到了河边,河水还挺清的,洗洗澡没什么问题。云致便将那只变异狼从空间里扔到了水里。
“这是,什么?”
“我那天去找亲戚,没找到人,但是捡了它。送你解闷,好不好?”
“送,我?”
“不喜欢么?不喜欢我就扔了。”
“喜欢,不要,扔。”
“嗯,想玩的时候就放出来玩,不想玩了我帮你收着。”
话音一落,云致就反应过来,这句话有些不妥,就好像他和玉雪生永远不会分开一样。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云致继续解释道,“你有时间最好可以训练训练它,这样以后还能给你帮忙。”
驯化的变异动物可以成为主人的助力,更有人以驯养这些动物为职业。
这只变异狼不一般,它是整个动物园里活下来的唯一一只动物,吸收了多个猛兽的能量,后期体型巨大,是兽王之一,也是玉景禾的武器。
变异狼很聪明,洗完之后在岸边甩干,跑了回来,乖巧地蹲在云致脚边。云致带着一人一狼回了那辆卡车。
玉雪生坐在车厢边缘,变异狼很乖巧地凑过去亲近,小声地“嗷嗷”叫个没完,玉雪生看向云致,得到云致的肯定,才伸出手摸了摸,手感很不错。
看着他们相处得挺好,云致找了空地生了火,准备晚上做点儿热乎的东西吃吃,这两天一直吃面包,嘴里十分寡淡。
玉雪生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吃饭的时候很不方便,云致见状,随手拿了空间里的一条手帕,帮玉雪生束起了头发。
“头发有点儿长了,要不要剪一剪?”
玉雪生抬手捂住了自己左侧脖颈上的伤口,没有头发的遮挡,他的伤口暴露无疑。
“不愿意也没关系,慢慢来。”
“嗯。”
两人悠闲地在这里待了一周,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异能者的身体发生了进化,玉雪生的伤基本好了,除了骨折的那条腿还是不能用力,行动只能靠人抱。
因此两人决定今天就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云致左手拖着玉雪生,右手拎着毯子和包,向他们的车走去。
玉雪生揽着云致的脖子,趴在对方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个长长的棍子,逗着跟在后面的变异狼“袄袄”。
这是他们起的名字,因为它总是嗷嗷叫,冷了还能扒了皮毛做皮袄。
第一个原因来自单纯的小孩儿,后一个原因来自血腥的云致。
变异狼想要咬住棍子,向前一扑,差点儿扑到云致身上,云致不由地感慨自己拖家带口,真是非常不容易啊。
变异藤体积巨大,不想招惹它就只能绕路,云致大概猜到魏斌他们的行动路线,若是与他们走相同的路线,估计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物资。
云致便挑选了另外一条路,在见到玉景禾的前一个城镇可以与魏斌他们碰头。
而且这条路线普遍都是乡道,变异植物很多,可以帮玉雪生收集晶核,对方的身体恢复得更快。
还在路边发现了不少野蛮生长的变异玉米。煮了几个尝尝,味道竟然很不错。
云致挖了一些扔到了自己的空间里。他前两天发现,自己的空间是可以种植的,只不过长得慢些,最近空间里长出了不少蔬菜和水果。
玉雪生也向云致暴露了他的水系异能。
主要是云致时常抱怨,没有了团队的水系异能者,洗澡很不方便,听起来颇为遗憾,念叨次数多了,玉雪生还听出了一点儿委屈的意味。
玉雪生当时正在跟袄袄玩,听到对方又提到这件事,还怀念起了那个异能者,立刻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云致已经知道自己有了雷系和火系异能,再有水系,也没什么吧?
这次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小镇,他们搜寻完物资就挑选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房子暂住,云致颇为惬意地洗了个澡,给自己修了修头发,又换了身新的衣服,神清气爽。
“要不要帮你也修一下头发?”
玉雪生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边看捡到的杂志,一边给袄袄顺毛。听到云致的适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云致走过去帮对方修剪头发。
玉雪生的头发很浓密,发质偏软,揉起来手感很好。
剪短后显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外加最近投喂的好,脸上也带了些血色,勉强有了些少年的朝气。
云致拨了拨剪好的头发,想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整,见对方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有点儿无奈。
“有多种异能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魏斌他们?”
“不能信。”
“那我呢?你不怕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会欺骗你么?”
玉雪生没有说话,但他放在袄袄身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变异狼感觉到疼痛,叫了一声就跑远了。
“你会么?”玉雪生回头看向云致,“你会么?”
看着对方微微睁大的眼睛,似乎只要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双眼睛就会蓄满泪水,云致忽然就心软了,他听到自己说,“当然不会。”
“那就,没事呀。”
云致细心地帮对方清理着脸颊上的头发茬,还是没忍住叮嘱道,“记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好好保护自己,知道么?”
“好。”
剪完头发,云致就带着工具离开了,也就没有发现玉雪生的皮肤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包裹的一层极薄的“保护膜”消失了,皮肤又恢复了正常的柔软。
玉雪生看着云致的背影,目光沉沉。
他不应该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但人总是会贪心。
云致说自己没有防备,但他知道云致也没有防备自己。
对方的精神系异能,他见识过威力,对方的空间,他也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享受着来自云致无微不至地照顾,哪怕云致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玉雪生觉得自己未必不愿意给。
那么云致,你到底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