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焰好几天没看到席暮,有意无意地在走廊里溜达,盯着六班。
“让你打听的事情问到了没?”
“问了,说是跟人打了一架,休假歇着呢。”耿猎解释道。
“打架?”席暮那个弱鸡的样子打架,不就是被别人打么?
见薛焰果然坐不住了,耿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好奇了很久的事情。
“你又不是他亲爹,怎么对他那么上心?”
“爸爸对你不上心么?”
上心是上心,但感觉两种不太一样,可耿猎也说不出来差别在哪里,挠了挠头。
“他就是想讨好你,让你罩着他,你别真走心啊,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薛焰忍住了才没翻个白眼,“他帮过我。”
“爸爸,现在可不兴以身相许那一套了啊。”
“闭嘴吧你!”
【宿主,我就消失了几天,怎么弄成这样了?!】
席暮在酒店躺了几天,正要睡着,就被系统的鬼哭狼嚎吵醒。
【宿主是否需要使用止痛药剂?】
“使用。”
止痛药剂发挥作用,席暮也恢复了一点儿精神,被系统问烦了,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宿主,以后我不在,最好不要将自己置于生命有危险的情况下,不然不能及时脱离,就会真的死在小世界。】
“我本来就会死在这个小世界。”席暮抬起手,看着手上的绷带,面无表情。
系统沉默。
在艰苦的生存条件下,经历了近十年校园霸//凌,还可以保持理性,一步一步地为自己的生活筹划,考上大学。虽然最后选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挣脱了小世界的轨迹,向霸//凌者复仇,但不能否认宿主坚韧的心性。
因此它不能理解,为什么宿主不愿意做任务者享受无限的生命,而是再次选择死亡。
【宿主,这次会有不一样的未来的。】
【宿主,你的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了。】
捞过手机,未接来电都是薛焰,席暮接听了电话。
“你人在哪里?”
“酒店。”
“地址。”
放下电话,席暮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蹲在酒店门口,等着薛焰过来。
薛焰停下车,就把席暮拽了起来。见对方脸上带着青紫,手上还缠着绷带,虽然跟自己预想的状况差不多,心里还是起了火。
“怎么这么严重?”
“到底怎么回事?”
“谁干的!”
席暮的眼镜坏了,此时没戴眼镜,为了看清薛焰,稍微凑近了一点儿。
见到薛焰毫不掩饰的担心和生气,席暮心里的风暴蓦然被抚平。
“起了一点儿冲突,没什么事,都解决了。他们还在警察局关着呢。”
“你现在住哪里?”
“酒店。”
“上车。”
“我还没退房。”
“去退。”
“不用,我太脏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
席暮去拿了行李,退了房,慢慢爬上车,坐在了最后边,离薛焰尽量远。
薛焰透过后视镜看到席暮有点儿憨的动作,被逗乐了,现在真是“又脏又臭”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一个离学校不远的小区,环境比席暮之前住的地方要好上不少。
薛焰带着席暮上了楼,是一个装修简洁的三室一厅。
一进门就是玄关和客厅,客厅里侧是阳台,靠中间的位置有一个三人位沙发和一台电视,左手边是餐桌和厨房。右手边是三间屋子,正对着客厅的那个屋子开着门,应该是游戏房,可以看到显示器散发出来的柔光。
“只有我一个人住,还剩一个房间,你去住吧。”
“除了我的房间你不能进,其他随意。”
席暮没想到薛焰竟然真的会做到这一步,是个单纯又心软的人。
“我可以给你房租。”
“你随意。”
薛焰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就回了卧室。
席暮进了薛焰卧室对面的房间,家具都蒙着防尘布。
将里面收拾了一下,席暮正准备到次卫洗漱,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之前那套校服都是血,已经扔了,他穿着这身衣服在酒店待了好几天,真是狼狈。
“你先穿这个。”
薛焰自己过得也没多精致,翻箱倒柜了半天,找到了一身没穿过的衣服,很久之前网购的,因为大小不合适就一直扔在衣柜里,恰好是一件卫衣和一条运动裤。
“谢谢。”
席暮接过衣服,将挣钱这件事要提上日程,之前的计划还不够。
席暮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薛焰正在厨房煮面条,动作十分生疏,看样子要整袋整袋地往里倒,赶紧走过去拦住了对方。
“这个煮出来很多的,吃不完。”
“哦。”
薛焰果断离开了灶台,将煮面条的重任移交给了席暮,自己站在一旁打量着对方。
收拾干净果然顺眼多了,没了那个黑框眼镜,漂亮的眉眼露了出来,要是能再把头发剪短点儿就好了。
“详细说说吧,打架的事情。”
席暮不可能把打架过程实话实说,三言两语忽悠着对方,“他们伤得比我重,算打赢了。”
“他们再有人找你麻烦,你找我。”
薛焰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翻出来两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鸡蛋,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席暮知道这是对方的承诺。
“你为什么要管我的事情?”
席暮接过鸡蛋,打到锅里,做荷包蛋。
“我说过要罩着你。”
“你不需要我,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帮过我。”
“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席暮知道六班的几个“刺头”都被薛焰叫去“聊天”过,不然现在他们在班里也不会夹着尾巴做事。
“不一样。”
薛焰一直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过得很潇洒,但眼睛受伤那两个月,看不到东西,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那种无助的痛苦,他再也不想经历。
能恢复之前的生活,主要是因为席暮送他到医院送得及时,如果对方没有发现自己,薛焰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所以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而且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还能爆装备。
“你不怕我挟恩图报?”
“我有什么值得图的?”
薛焰轻轻一跳,就坐在了料理台上。
“也就是在学校,等毕业了,你巴不得要离我这种小混混远一点儿。”
席暮不喜欢听薛焰这么说自己,就没有接话,专心地煮面条。
薛焰见对方不再接话,感觉心被戳了一下。
自己调侃自己是小混混,让人不愿意靠近是一回事,对方如果真这么想,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席暮瞥了一眼,都可以猜到薛焰在想些什么,见对方难受了,这才缓缓开口,“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可我就是个混混。”
“那我永远是你的小跟班。”
“谁要你这种跟班,又不能打架,天天被人欺负。”
“做你跟班里学习最好的行么?”
“你又不能考年级第一。”
“可以,下次月考考第一。”
席暮一边说,一边将面条盛到了之前调好的调料汁里,放上荷包蛋,一碗简单的汤面就做好了。
“真会吹牛。”薛焰说完就端着面条走了,心里觉得席暮很有意思。
“不考年级第一,做不了焰哥的跟班。”
“行,你让焰哥有面子,焰哥给你奖励。”
薛焰埋头吃面条,没想到席暮做饭挺好吃的,他这次这个决定做得很对。
席暮抬起头看着对方,热气氤氲了眉眼,“我记住了。”
席暮住进来后,自然地承担了全部家务,薛焰非常满意,尤其满意的是席暮很会做小甜品,杨枝甘露、奶昔、水果燕麦杯、豆沙小丸子、布丁等等,对于喜欢吃甜的薛焰来说,每隔两天都能吃到小甜品,心情非常好,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弟收得太值了。
为了回来吃东西,薛焰去外面“鬼混”的频率都大幅降低。
但薛焰慢慢发现,席暮并不是很愿意跟自己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就好像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认识一样,这种发现让薛焰有些不悦。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上学?”
薛焰正坐在桌子前吃早餐,席暮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跟我走太近会影响你的名声,席暮心想,但他不想将这种思绪暴露给薛焰。
“你不怕被姜阮看到误会么?”
“提他做什么?”薛焰实在好奇,“还有,以后不要再跟我汇报姜阮的事情了。”
“你不是喜欢姜阮么?”
薛焰一口豆浆直接喷了出来,被呛得咳嗽不停。
席暮已经穿好鞋准备出门了,见薛焰一直咳个不停,只好又换鞋回来,给薛焰倒水,然后收拾桌子。
“别随便给老子造谣!”薛焰过劲儿之后,很生气地警告道。
“我之前看到你们一起散步,似乎很熟悉,而且我之前的短信你也没有拒绝。”
“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许再说这种话。”
“抱歉。”
席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暗骂自己太蠢,越界了。
快速收拾完桌子准备出门,刚一开门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今天冷,不要骑车了。”
“要你管!”
薛焰愤愤地咬了一口包子,自己穿得破破烂烂,冻得哆哆嗦嗦的,还想管别人?
席暮的话让薛焰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薛焰五岁的时候,父母之间爆发了严重的冲突,母亲抛弃了他,远走国外寻找真爱。而他叫了几年的父亲,对他恨之入骨,离婚后也回了远离S市的老家。
现在的薛焰已经可以理解他的父亲了,因为孩子才结婚,而爱了几年的孩子却不是自己的,就连薛焰的母亲,都不知道薛焰真正的父亲是谁,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段婚姻是个充满恶意的骗局。
但儿时的薛焰一下子成了没有人要的小孩,受过一阵欺负。
学校里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家长里短,大家都把他们家当成个笑话。那个时候只有姜阮,向他投来了善意。
孩子间的友谊建立起来很容易,两个人关系一直很不错。
直到有一次,姜阮因为他受了欺负,薛焰学会了打架。
哪个孩子笑他们,他就打谁,谁敢欺负他们,他也要打回来。
如果没有外祖父管着,不知道要捅出多少篓子。
直到上初二,外祖父去世,薛焰性格愈发乖张暴戾,成绩一落千丈,与姜阮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薛焰之所以能上这所高中,还是他的远房亲戚花钱的结果。
薛家有一个规模不大的纺织厂,外祖父去世前,将纺织厂给了一个秉性不错的远房亲戚,只求对方帮忙照顾薛焰到成年。还给薛焰留了房子,纺织厂的收益也有一部分会转给薛焰,因此薛焰的生活并不拮据,甚至说是学生中比较富裕的。
春心萌动的年纪,只有姜阮跟他玩得到一起,薛焰难免对姜阮有了些特别的心思。
但姜阮的疏远、排斥还有偶尔流露出来的反感,都被薛焰看在眼里。虽然有些难过,但薛焰对姜阮还是感激更多,接受了渐行渐远的结局。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喜欢”的感觉早就已经消失了。
他自己生活得浑浑噩噩,因而是期待被“掌控”、被照顾的。他喜欢的是那种可以拉住自己的人,但这么多年,敢来管自己的都被打跑了。
他根本不喜欢姜阮这样的。
席暮今天这么说,不仅戳中了薛焰埋在心底的“少男心事”,还犯了薛焰最讨厌别人传自己谣言的忌讳。
薛焰走到玄关,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外套,不知道席暮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正想拿下来,又想到刚才的事,心里不爽,收回了手。
然后薛焰就倒在了十一月的寒潮里。
以往S市的冬天不会这么冷,今年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股寒潮,早上没有很明显,晚上放学的时候就开始冻人了。
而当薛焰几人晚上十二点多从网吧出来的时候,都被冻得打哆嗦。
“走吧,这天适合吃串串!”耿猎提议道。
“猎哥说得对,吃完就暖和了!”
薛焰今天白天就有点儿不得劲,想直接回家,但架不住大家撺掇,几个人就又去了夜市,串串配啤酒,吃完确实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
薛焰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开着,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席暮。
沙发旁的立式台灯给对方罩了一层暖暖的光,白色的毛衣显得柔软极了,席暮的脸比毛衣还要白皙几分。薛焰早就发现席暮眼睛好看,此时眉峰微微皱起,冲淡了那双桃花眼的柔美,隐隐有些攻击性。
薛焰站在玄关处呆呆地看着对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喝酒了?”
席暮看对方一直不动,赶紧放下书走了过去,直到接过薛焰手里的书包,对方还在发愣,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换鞋。”
席暮将拖鞋放在薛焰面前,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扶着人换鞋子。
“哪里不舒服?”
“我还在生气。”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别生气了。”
“没有下次。”
席暮点了点头,又把话题带了回来,“哪里不舒服?”
在对方的注视下,薛焰一整天的不得劲都找到了理由,他很少说疼痛,但此刻却想坦白自己的感受。
“头疼。”
“嗓子疼。”
“胃疼。”
席暮看对方难受的模样,语气又温柔了几分,“还有呢?”
“冷。”
“嗯,去洗澡,换衣服,多穿一点儿。”
席暮将手里的书包扔到了一边,转身进了厨房。
薛焰回卧室冲了个热水澡,才洗去了身上的僵硬,整个人暖和了起来。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敲门声。
“喝完去睡觉。”席暮将蜂蜜水放在薛焰手上,又递了一盒药,“把药带进去,睡前记得吃药。”
“我没这么弱。”
薛焰洗澡的时候,回想起自己说不舒服的样子,觉得有些丢人,借着喝蜂蜜水掩盖了那种不自然,没有拿药的意思,关上门回了房间。
此时薛焰还不知道打脸来得如此迅速。
席暮晚上没敢睡实,凌晨三点左右,听到客厅的动静,赶忙起身走了出去,薛焰站在餐桌旁,似乎是水撒了,正撑着桌子,用纸擦桌子。
席暮从薛焰背后将人扶住。
薛焰头很晕,好像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胃,又疼又恶心,只能不停地深呼吸,压着想吐的感觉,顺着席暮的力道靠在了对方身上,是少见的毫无防备的状态。
席暮一手搂住薛焰,另一只手倒水和拿药,“吃药。”
“想吐……”
“没关系,想吐就吐。”
这时候,薛焰很配合,就着席暮的手吃了药。
席暮弯腰把人抱回了房间,准备好垃圾桶,让薛焰趴在床上,轻轻给对方拍背。
“以后好好穿衣服,不要乱吃东西。”
“要你管!”即使烧糊涂了也不忘怼人。
“那我不管了,你自己熬着。”说罢,席暮就站起身准备出去。
薛焰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服。
“席暮!”
“小祖宗,我去拿毛巾,马上回来。”
席暮拿了个毛巾回来,帮薛焰擦额头和脖颈上的汗。
“快睡吧。”
薛焰早上醒的时候,看到席暮正坐在自己床边,记忆慢慢回笼,他昨天晚上折腾了许久,有点儿丢人。
席暮伸手放到薛焰头上,试了试温度,“已经不发烧了,现在想吃东西么?”
“嗯。”
席暮放下手里的练习册,出去盛了一碗粥进来,因为薛焰不爱喝白粥,席暮一大早去买了山药和红枣,切成小块放了进去,粥带了一点儿甜味。
“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我去买早饭的时候买的。”
薛焰愣了一下,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现在还不到七点,这个粥一看就煮了很久,席暮是什么时候出去买的早饭……
“你……”
“今天不要去上学了,记得跟老师请假。”
“嗯。”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我先去上学了。”
“嗯。”
薛焰低着头,慢慢地喝着粥,竟是出奇的“听话”。
难得可以看到薛焰这么老实,席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薛焰挥挥手把人赶走。
席暮没有收到薛焰的电话,但他一整天都不能静下心来,上完下午的两节主课,索性请假回了家。
薛焰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席暮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都不需要用体温计,肯定有39度以上。
“我们去医院。”
薛焰睁开眼,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席暮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好学生也逃课?”
“你发烧了,我们需要去医院。”
“不去。”
薛焰扯过被子蒙住了头,上次去医院,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摸瞎地住了一个多月。再上次去医院则是看着外祖父去世,医院就是一个久久无法释怀的噩梦。
席暮从书包里掏出回家路上买的降温贴,扯开了薛焰的被子,将降温贴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再吃一次药,如果晚上还是发烧,就去医院。”
“我陪你去。”
晚上八点多,薛焰还是烧,两人去了医院。
正值流感高发期,在急诊等了快两个小时才挂上水。床位早就满了,输液室里也人满为患,只能在大厅的座椅上坐着输液。
薛焰到了医院后精神反倒好了不少,还能吐槽几句没必要输液,可没过一会儿就晕乎乎的,歪了过来。
席暮调整自己的姿势,接住对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人裹住,拍着背哄人睡觉。
薛焰嘟囔着难受,蹭来蹭去,最后整个人都缩进了席暮怀里,头枕在肩窝,睡得舒服。
席暮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抬手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此时此刻,他破败不堪的心仿佛被填满,他抱住了自己的妄想。
两个男生如此亲密属实少见,周围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来换液的护士也露出了疑惑的目光,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席暮笑着摇了摇头。
输完液回到家,看到薛焰睡熟,席暮活动了下僵硬的关节,去厨房预约上了一锅南瓜小米粥,又给薛焰留了便签,才回了房间睡觉,好在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可以睡个懒觉。
系统着实有些看不懂了,宿主把任务对象照顾得这么好,嘴里却喊着不喜欢,这不就是自欺欺人么?
薛焰输了一次液就满血复活,一大早就醒了,看到了席暮留在桌子上的便签,但没有去吃饭,而是躺在沙发上联机打游戏。
“焰哥,你好点了没?”
“没事了。”
薛焰一边聊天,手上漂亮地动作不停。
“刚才那个动作真酷!”
“焰哥,马上要公开课考评,最近作业查得特别严。”
“周一借我抄一下。”薛焰很少写作业,愿意抄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席暮不是跟你住一起么,焰哥能不能抄下好学生的?”
“怎么,你们连蒙都不愿意了?”
“蒙什么?吃饭了么?”
席暮叫了薛焰几声,但对方打游戏十分投入,席暮只好走过来扯下了一个耳机,这才让对方回神。
薛焰一个炫酷的动作把敌方几个人爆了头,就匆匆下线了游戏。
“没吃。”
“好了伤疤忘了疼?”
席暮皱着眉,从沙发上起身去盛粥,薛焰昨天一直喊胃疼,估计是那天吃坏了,医生让好好养着,不然可能落下胃病,对方是把医嘱忘掉了九霄云外。
“不想喝粥。”
“是甜的。”
“我想吃鸡翅。”
席暮气笑了,“小祖宗,等你病好了给你做,现在,喝粥。”
薛焰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之前以为是因为发烧,现在看却不是那么回事。薛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低头喝起了粥。
吃完饭,席暮准备去复习,就见薛焰穿上外套,要出门的模样,想要问对方去做什么,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问。
“约了耿猎他们出去打游戏。”薛焰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席暮说一声。
“嗯。”
“你想吃什么?我带回来,报答你这两天照顾我。”
“喝粥。”
“……”
薛焰翻了个白眼,开门出去了。
席暮走到窗前,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靠的越近,想要的越多,人性贪婪,他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