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都与萧白四目相对,表情都不太明朗。
萧白有些尴尬地说道:“师……师兄,这么巧啊?”
嬴子都似笑非笑地说:“不巧,把其他人也叫过来吧。”
萧白努力控制住表情,说道:“师兄说笑了,就我一个。”
嬴子都不为所动地说:“要我一个个报上名字你才肯把她们叫过来。”
萧白对上嬴子都冷冷的眼神,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去叫人了。
半刻钟后,三男三女坐在包间里面面相觑。
薛袅原本的愤怒已经变成了无语凝噎,他觉得自家那位的师弟的脑子怕不是有点问题?带着自己的后院围观师兄的房中事,脑子没点问题都办不出这事。
鸦雀无声了片刻,嬴子都敲了敲桌子,开口对萧白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萧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编,原本他和三女在其他地方呆得好好的,结果问天阁阁主传来了消息,薛袅和封轩亨要去红袖酒楼,不巧,红袖酒楼就是问天阁的产业。
袁霜蝶就怂恿他去红袖酒楼打听消息,因为袁霜蝶觉得他们两人独处也许会聊些隐蔽的话题。
萧白经不住她缠,就同意了。
他们一行人刚来到两人隔壁包间,一打开问天阁特有的装置就听见两人在聊天,刚聊了没两句就开始暧昧。
萧白原本都想退出去了,毕竟那是他的师兄,师弟听师兄办事简直离谱过头了,结果硬是被袁霜蝶拉住了。
袁霜蝶觉得“办事”的时候,更可能会透露出重要消息,结果听到一半,穆珍珍手一抖打破了杯子,被封轩亨发现了,而后就是眼前这一尴尬的局面了。
当然,萧白也做不出供出袁霜蝶的事情,之后能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其他,最后终于激怒了薛袅。
薛袅越听萧白的狡辩越气,真当他们是傻子是吧?于是他扯了扯嬴子都的袖子,没好气地说:“得了,别听了,我估计再这样说下去,明天天亮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嬴子都偏头看向他,问道:“你很生气?”
薛袅被嬴子都的问话气笑了,反问道:“不然呢?”
闻言,嬴子都回头看向了萧白。
萧白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初次见面时,横在他面前的那一剑,以及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被不少师兄弟绘声绘色告知的,大师兄和薛袅在宗门大比时的故事。
萧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大师兄下一刻将剑放在了桌上,冷淡地对他说道:“来一场吧。”
萧白深吸一口气,以他对这位师兄的了解,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在询问他,是在通知他。
萧白怎么说也是天才,因为天赋异禀,这些年一直被各路大佬捧着,本身又奇遇不断,难免养出些傲气,被嬴子都硬邦邦地一顶,顿时脸色也不好看,于是他也一拱手,说道:“望师兄赐教。”
薛袅脸色一白,急忙伸手扯了扯嬴子都的衣袖。
嬴子都侧头看向他,表情和缓地问道:“怎么了?”
薛袅急忙附耳说道:“别去打,我不生气。”
嬴子都摸了摸薛袅垂下的一缕发丝,淡淡道:“不用担心,师兄弟切磋一下而已。”
说完,他笑了笑,摸了摸薛袅的耳垂,又说道:“再说了,你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你忍了这会,指不定回头得折腾我多久。”
薛袅脸色越发的急切,还想说些什么,嬴子都却直接起身说道:“既然师弟同意了,那我们就去一趟比试场吧。”
萧白也起身,说:“那是自然。”
薛袅无法,只能跟其他人一同去了城中的比试场。
薛袅眼看着嬴子都和萧白站在了比试场上,同时比试场上的防护罩升起,比赛正式开始,心中焦躁不已。
其实非要说的话,薛袅已经看不透嬴子都的修为很久了,萧白的修为不知是太高深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薛袅也看不透。
可薛袅合欢宗的大弟子不是白当的,他当然清楚这个萧白绝不对劲。
萧白这些年奇遇不断、修为长得飞快,每一次雷劫都惊险万分却总是有惊无险,现在已经是修仙界这一辈的无冕之王了,他的气运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简直可以说是有天道垂青。
世人都说修仙是逆天而行,其实只有步入这条路的人才知道,有天道的垂青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千斤力敌不过四两命,苦苦修习千百年抵不过旁人的一朝顿悟,放在谁身上能释然?
萧白身上惊人的气运也是许多修仙界老前辈不要脸面也要和他亲近的原因,在他们眼里,萧白本身就是个天大的奇遇。
薛袅刚开始也不是没想过抱萧白的大腿,可耐何两人一见面就两看相厌,再加上萧白与袁霜蝶已经有了首尾,一心想扶持袁霜蝶成为合欢宗宗主。
薛袅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掉宗主之位,于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当然,薛袅还是很顾忌萧白的,平日里都避让三分,结果谁知道他的一句气话,就让嬴子都直接对上了萧白。
薛袅站在场边不知道是在为自己担心还是在为封轩亨担心,整个人焦躁得不行。
穆珍珍看着他的模样,不知怎么地开口道:“没事的,就是切磋一下而已,不会有事的。”
听了穆珍珍的话,薛袅回想着传闻中萧白的事迹,脸又白了三分,跟萧白作对的人下场往往异常凄惨,即使是普通的“切磋”都容易修为尽失,根基尽毁。
薛袅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场上的萧白都不由开口道:“师嫂的脸色不太好啊,莫不是病了?”
嬴子都回道,:“没事,每次都这样,自己吓自己而已。还有,别叫师嫂,他不乐意听,叫薛师兄就行。”
萧白“啧”了一声,觉得这位大师兄实在是肉麻,都这会了还在乎这种事情。
两人很快动起手来,萧白果然不愧是天选之子,他的招式里融入了各个门派的特色,可以说是灵活百变、天衣无缝。
相比较他的招式,嬴子都的招式就简单得多,就基本的剑式,提、劈、横、划、刺等等,明明同出一门,两人的招式风格却非常迥异。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一刻钟,最终以嬴子都一剑劈开了萧白的招式,将剑横在了萧白的肩膀上结束了。
萧白被破开招式后就是一愣,等回过神来,抬头就对上了嬴子都的眼睛,嬴子都的眼睛冰冷而无机质,里面没有任何感情。
仿佛嬴子都就是一把剑,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的意义就是劈开眼前的一切虚妄,迎接真实一般。
萧白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道:“我输了。”
说这话的时候,萧白表情有些恍惚,他这些年不是没有败过,但是他这些年的对手大多都是那些老成精的怪物,同辈中一直无人能出他左右,甚至都隐隐以他为首。
即使是面对曾经打败过他的大师兄,他也认为不过是因为他当时刚开始修炼,经验不足罢了。
他没想到时至今日,两人再战,他也依旧如同当初一般败于大师兄的剑下。
听到他认输后,嬴子都收回了剑。
萧白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
嬴子都看向他,表情有些诧异,问道:“你为什么认为你不会输?既然输了,就老老实实交代为什么要偷窥师兄的房间事吧?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萧白刚想解释自己的疑惑,又被嬴子都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他立刻开始想,要怎么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最终萧白也没供出袁霜蝶,半真半假给糊弄过去了,嬴子都摆明了不信想要继续追究,却被薛袅一把扯住了,于是这件事终究是被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