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天华喝杯咖啡的功夫,咖啡馆ai一响,他抬眼朝门边看过去。
却不想瞧见了个意料不到还让姚南天惊慌失措的身影。
姚北祝穿着一身长裙,面料舒展,看着尤其舒适而又不失时尚感,很符合姚北祝这样知性温柔的气质。
手上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大袋子,从小臂和指尖可以得出袋子并不重,极有可能是装的衣物。
姚北祝穿着短跟鞋迈着步,目标明确,走到前台。
姚南天开始后悔,后悔不该和程瑞麟约在这个地方,这条街。
他分明知道这条街是姚北祝最喜欢逛的,按照她的话来说,便是这条街审美不错,款式多质量好,不是烂批次割韭菜的货。就连姚南天从前空闲假期也被姚北祝硬拉着陪她逛街。
姚北祝伏上台子,从姚南天的视角看,姚北祝动动嘴巴,应当是点了饮品。
接着转头向左边看,寻找座位。
以姚南天对姐姐的了解,马上姚北祝将要朝这边看来,发现他们。
姚南天慌乱松开捏着程瑞麟的手,生怕被姚北祝瞧出端倪。
背德感过于强烈,重要的是,程瑞麟是姐姐的前夫。
姚南天异常慌张,心神俱荡,刚松开的手布满了一层黏腻的细汗。
姚南天垂头不是,这样显得心虚,抬头也不是,这时候还抱着一点姚北祝会看不到他们的希望。
可惜姚南天失望了,姚北祝往这边一瞟,看到姚南天眼睛一亮,当即招招手走过来。
姚北祝先是礼貌和程瑞麟打了个招呼,坐在姚南天对面,语气变得亲昵许多:“南天,下课了?”
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上姚南天的,有力地十指相扣,在桌底。
既不勉强姚南天强行捅破关系、摆明面上,也给了姚南天依托、安全感和勇气。
“嗯,周末了。”姚南天生硬回答。
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姐姐的视线仿佛射穿了他,看透了他,让他无处遁形。
他虽然在外面骚、浪、野,可劲撩人,可进了家门仿若栓了链子的小狗。
有个羁绊牵挂,在家里乖的很,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姚南天对上姐姐,有种隐秘的不舒服泛上来。
姐姐始终是程瑞麟的前妻,他们曾经亲密,倒不是说吃醋。
只是歉疚难堪、怪异的感觉杂糅一起,让他不知所措的恼火。
姚南天和程瑞麟坐在一起,他生怕姐姐想得太多,也怕姐姐问起为什么他还和程瑞麟有联系。
这任何一个问题,他都回不上来,也撒不了慌。
由于教育,让他无法对亲人撒谎、隐瞒,他会难受会过意不去。
目送着姚北祝离开咖啡馆的身影,姚南天松了口气同时提起心来。
姐姐没提没问程瑞麟和他的关系,可埋下了种子,迟早都要面对,如果父母知道了他是同性恋,知道他和程瑞麟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姚南天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在咖啡馆和姚北祝见了程瑞麟一面从而一见钟情开始,他就想过。
只是一想便觉得头疼难以面对,以至于他不敢想,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总想着等必要的、不得不面对的时刻再面对。
想来,现下正是时候直面了。
程瑞麟:“别怕。”他沉稳的声音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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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瑞麟第一回在gap见到姚南天时候,姚南天说的哪句约吗。
程瑞麟不可否认,也不会说出来,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答应。
姚南天这样年轻活力、感情炙热的,是他的理想型。
可禁锢着程瑞麟心的牢笼,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前小舅子与前姐夫。
姚南天当着他的面和别人接吻,冲击力不可小觑,由心底升腾起烦躁,卷席着程瑞麟。
他不自觉想抽根烟,即使他克己、控制抽烟次数,仍然花费了一次机会。
程瑞麟在gap逮到姚南天跳舞钓鱼那回,是忍不住去的,害怕姚南天有其他人,害怕姚南天随意找人接吻上床。
这样的念头折磨得他一早便去蹲点。说句不好听的,等着截胡。
姚南天没去gap那段时间,程瑞麟每日都去,可日日都见不到姚南天,他知晓姚南天气得慌。
于是在姚南天主动联系他,说喝醉了时,着急开车过来。
晚上姚南天第一次进了他的家门。
姚南天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动动手终究只是蜷了蜷,他很想替姚南天吹头发,箍住他的牢笼控制着他不要上前,与之对抗的下意识的心尖软让他仅仅是拿了干毛巾。
程瑞麟不是没有接过吻,他是结过婚的人,从前在他眼里只是交换唾液的事,因着姚南天那个吻改了观。
姚南天脖颈仰起尽可能地贴近他,脆弱地模样钻进了他的心里,他鬼使神差由着姚南天入侵他,俯身配和,因着一个吻乱了心神。
姚南天在晚上主动来他家找他,在抽烟时要吻他,他偏了头避开了吻。
他第一反应是抽了烟,不能过给姚南天。
有些觉得解气,解姚南天仍然和乔生纠缠不清的气。
可后来悔意占据脑海。
他家的教育告诉他最深刻的一个道理,不要做会后悔的事情,这是他第一回觉得后悔。
那天晚上,他破了给自己定的规则,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漫出来,那一根一根的辛辣的烟都压制不住烦闷。
要吻就吻好了,程瑞麟骂自己,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那个车上带着烟味的吻,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他用尽了技巧撩拨勾缠。只因着姚南天说过喜欢吻技好。
他自私的想要姚南天只记得他的吻,他的舌,他的唇。
姚南天进了他的圈套,全然不觉,和他同床共枕。
姚南天满身都是他的味道,他的沐浴露洗发露的味道,仿佛浸入了味。
姚南天躺在他的怀里,让他满足,可都比不上来自姚南天的依赖,让他填满了心间。
D/om,他想他是,可相比于身体上的凌虐带上来的爽感臣服,他偏向心理上的掌控欲。
第二天他们相贴着醒来,仅仅隔着两层布料,分明的生理反应互相抵着。
先是姚南天替他撸的,刚开始是躺着用手,他后来翻身压上姚南天。
抓上姚南天的,用姚南天的手和大腿,挺身,同时也让姚南天爽。
深陷进去,一步一步,姚南天就是来拿捏程瑞麟的,程瑞麟毫无办法、无法自拔、无法抗拒。
程瑞麟明知这段关系建立在离婚之上,避免不了他和姚北祝离婚、他和姚南天是前小舅子与前姐夫的关系,可他默许姚南天的一步一步靠近,不予推拒。
他起初可以斩断这段感情,可他没有,一次又一次放过机会,只为满足自己的心。
他做出的让步,足以让他接受应当的责任。所以,程瑞麟不会让姚南天独自面对他家里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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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程瑞麟领着东西拜访姚南天家。
既然只是早晚时间问题,那就由他来好了。
下人通知了姚南天父亲,将程瑞麟领进门。
姚南天父亲快速跑出门来,连忙摆着手欢迎。
较之姚北祝,程瑞麟先认识的是姚父,他们在生意场上结交的,姚父觉得程瑞麟办事稳妥是个可塑之才,喜欢的紧。
恰好两家门当户对,姚父怀着意将姐姐介绍给程瑞麟试试,若能结成姻也算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程瑞麟和姚北祝相处之后顺理成章结婚,可把姚父高兴坏了。
姚父拉着程瑞麟到桌边坐下喝茶:“没了关系也还是朋友,照样欢迎你。”
姚父对女儿离婚也很豁达,他不去追究他们两夫妻离婚的缘由,对于这个保持着不干涉的态度。
程瑞麟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放在一旁凳子上,既然姚父要喝茶,他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罐包装好的茶叶。
其他礼物有给姚母的,姚北祝的,还有姚南天的,一个不差。
姚父眼睛亮了:“还是你懂,你的和我的都泡,尝尝谁的茶叶更好喝。”
“那我就不推辞了,我的茶叶可是不多得的好茶叶。”
姚父一拍大腿:“就喜欢你这说实话的。”
程瑞麟同样身处高位,受的恭维多了厌恶,将心比心,他自然知晓姚父的心思。
姚父一套动作不慌不乱,滚烫的水冒着热气。
程瑞麟趁着姚父动作的间隙问:“夫人和北祝没在家吗?”
姚父眼睛离不开茶具:“没,都去上班去了,北祝她难得去工作室,只有南天在家。”
程瑞麟提起姚南天:“南天周末没课。”
程瑞麟开了姚南天的话头。
姚父的脾性程瑞麟摸得清楚,姚父面对着亲近的人、喜欢的人,嘴里的话滔滔不绝,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果然姚父开始讲起来:“可不是吗,分明天天都可以回家住,偏要住个宿舍,有次说什么和室友培养培养感情,这都大二了还要培养什么感情。”
旁边需要培养感情的室友程瑞麟默默勾起唇角。
“这小子说不让我们放心吧,又还算靠谱没操过大心,可说让我们放心吧,又从小跳脱得很,惹得小事情也多。像个皮猴子似的。”
话落,从楼梯上走下一个身影,赫然是姚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