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麟打开后座车门,让姚南天先进去,却没有一点绕去驾驶位开车的意图。
径直在姚南天之后跟着坐上去,阖上车门。
空间顿时被与外界隔绝开来,留下这一方显得逼仄的区域。
吧厅人多眼杂且混乱,没有一处可以安静说话给姚南天缓解的地方,带姚南天回程瑞麟家的话,程瑞麟暗自担忧姚南天会想起昨夜不愉快的经历,会更糟糕。
姚南天和程瑞麟挨得很近,没有刻意疏远,姚南天的大腿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贴着程瑞麟的大腿,有一种错觉,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别看我。”姚南□□着左边扭头试图躲避程瑞麟的视线。
姚南天至今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当没发生过的丢脸事情,现下公之于众,还是他亲口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说的。
窘迫之下还有对着初恋的反胃。
“不舍得不看。”程瑞麟生声音缓缓低沉。
程瑞麟将这辆车停在了离gap一段距离的路边,人烟稀少。
程瑞麟并没有启动车子,车内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街上隔着一截有一个的路灯。
白色的光线钻进来,透过车窗上贴着的防窥膜,亮度减了一层,到姚南天刚刚能看得清程瑞麟的程度。
这样的夜里,最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一只手附上姚南天的眼尾,轻轻摩挲。
指腹平滑没有茧子,却是一双指节分明颇为好看的男人的手:“红了。”
姚南天:“心疼啊?”
“嗯。”今夜这样的程瑞麟有点溺人。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程瑞麟的应声,和深夜一样稳重、醉人。
姚南天故意刁难:“给我烟,教我。”
“不行,”程瑞麟当即否定,又软下语气重复,“这个不行。”程瑞麟转瞬就出尔反尔。
“那我要看你抽烟。”
程瑞麟最先做的是打开车门,风从开着的门缝流进来。
接着程瑞麟从风衣兜里摸出烟盒。
姚南天看出来,是昨夜新开的一盒,现在仅剩几只躺在里面,随着程瑞麟的动作晃荡。
程瑞麟熟练抽出一只,含进唇,在姚南天的视线之下点燃。
抽了一口,指尖夹着烟,搭在一旁。
程瑞麟垂眸看姚南天,似乎在问,满意吗?
程瑞麟向来是个克制的人,始终拿捏着度。
喝酒不会贪杯,关系不会越界,抽烟不会频繁。
从烟盒里香烟的数量来看,程瑞麟为他崩坏了,还有更多。
姚南天仰着脖颈,意欲吻程瑞麟的唇。
程瑞麟偏头躲开。
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仿若在提醒着他们并不是不开口提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程瑞麟烟掩下唇,及时解释:“烟味会过给你。”
“你不想和我接吻吗?”
以程瑞麟的经验来琢磨姚南天,现在并不是回绝程瑞麟的时机。
当然,程瑞麟从来都忠实于自己的**。
程瑞麟是个诚实的人,他混迹酒会,会虚与委蛇,会圆滑逮不住把柄,可他不会说谎。
他宁愿沉默,也不会说谎。
他克制、压抑、决口不言,也定不会否认内心。
所以程瑞麟默许姚南天一步一步靠近,不编造虚假骗姚南天。
姚南天感觉到程瑞麟的目光落到他的唇上:“想。”
可能有了香烟的熏染,程瑞麟的声线有些哑意。
姚南天凑上前,手指抓住程瑞麟马甲布料,含住对方两瓣唇。
程瑞麟左手搂住姚南天的后腰,拿着香烟的手拉住车门,轻响一声,连风声都被逐渐被隔绝。
程瑞麟的香烟不靠近姚南天,只隔着很远虚虚搂着。
终究是常年泡健身房的力气,程瑞麟摁着姚南天的腰贴近,姚南天趔趄跟上,手掌因此杵上程瑞麟大腿。
他们胸腔贴着胸腔,程瑞麟想让他们亲密无间。
起初由姚南天起头,没多久却完全背程瑞麟掌握控制。
程瑞麟的舌轻易撬开本不欲紧闭的齿关,钻进,径直勾扯他的舌尖缠绕。
吮麻姚南天的舌都不放过,搅弄姚南天空腔,舔舐姚南天的上颚。
这个有着烟味的辛辣的吻,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回接吻。
同时沉迷才叫接吻。
程瑞麟接吻的风格,极富控制欲,与程瑞麟本人相仿。
如同一片深海,看上去平静,实则藏了汹涌波涛等着攀腾而起,吞噬一切。
姚南天觉得畅快又无力,让他真正体验到什么才称得上吻技好。
程瑞麟指尖的香烟不知何时燃尽了,留下一截烟头。
姚南天靠着程瑞麟的肩头缓解,拿起烟头扔到随车的垃圾桶,继而摆弄起程瑞麟的手掌。
嗅着,摸着,还捏着吻。
烟味并不好闻,可这味道在程瑞麟手上,缭绕姚南天鼻尖,格外的勾人,刚才的吻也一样。
“别人知道程总自食其言吗?”
“嗯?”程瑞麟嗓音留着刚接完吻的腻。
“你答应了……和我造爱,现在。”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不是个好时候。
程瑞麟手掌揉着姚南天因着接吻时候被摁的泛酸的后颈,在姚南天被揉的舒服的时刻,顺势开口:“和我谈恋爱?”
“再等等,晾晾你,”姚南天提条件,“这段时间,我可以亲你、摸你,但是你不可以主动,你没权利主动,现在是你请求和我交往,我要爽一爽才行。”
就在姚南天说完之后,车边的街道上走过一对男人,姿态亲昵,从过来的方向,很可能是刚从gap出来的。
“宝贝,我们什么关系?”
“床上关系。”矮一些的男子话语露骨直白。
“只上床只是□□关系,可仍然纠缠的话就是耍流氓。”高个男子用力搂过矮个男子的腰,俯身咬他的嘴,明眼可见的对怀里人的话语的不满。
夜色愈加浓重,更何况车窗的防窥膜在白天足以遮住所有车内景象,外面暧昧的两人压根不知晓他们的举动引起了注意。
姚南天越看越觉得是在照镜子。
程瑞麟挑眉看姚南天,尽在不言中。
姚南天泄愤地一口咬上程瑞麟的锁骨,隔着衬衫:“就耍流氓怎么了?看你表现再给你转正。”
姚南天话落手摸上了程瑞麟的腹部,顺着马甲扣子,一个一个解开,手指灵巧从衬衫纽扣相间的缝隙中溜进去。
从腹肌游走到胸肌,捏、撩、刮蹭。
姚南天的做派,再明显不过,分明是要流氓给程瑞麟看看。
程瑞麟就算再能忍,也受不了姚南天这般撩拨。
程瑞麟呼吸随着姚南天的指尖一浅一深,骤然变得急促,蓦地急喘小腹肌肉随之一缩。
这一刻姚南天同样和程瑞麟一般,眸色极其深沉,特别躬身舔舐程瑞麟的小腹。
“别撩别的人,”程瑞麟后怕,“只有我一个好不好?”
姚南天调侃程瑞麟:“程总长嘴了。”
程瑞麟垂头在他侧颈啄了一口。
姚南天:“违反规定。”
“那,你能不能吻我?”
姚南天不由回想起不久前他们那个热烈的,纠缠到分开拉丝的舌吻。
姚南天这才发现,他并不讨厌深情,并不讨厌拉着他收心守身。
只是说这些做这些的不是程瑞麟,仅此而已。
姚南天和程瑞麟两人,在车里腻歪了整整一个小时,程瑞麟才离开后座,开车带姚南天回家。
当然,回的是程瑞麟的家。
目的地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