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起眼神落在扶着墙搀起来的王才的身影上,看着他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模样,没有丝毫歉疚,只觉这幅场景甚是好看。
要怪就怪他自己,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到悬崖之上、陷于困境。
小弟:“就他那品行能在候家常呆就怪了。”
“候总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若是安分守己的呆着,何至于?”闻起转眼嘱咐身边人,“把他看好,别让他跑了,不能白干了这一场,他必须回候家,否则后患无穷。”
“是。”
闻起手下的人一直紧跟着王才。
可惜王才心思全在泛疼的伤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
闻起看着王才毫不犹豫地直接回家,冷笑一声。
难道这真少爷还觉得有希望、候家会死保他吗,真是痴人说梦,候家也不差这一个儿子。
王才从候家一楼客厅进去的时候,一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实在是王才那一身太过显眼。
乱七八糟,裤腿尚且在巷子里沾的泥,头发像捧鸡窝,浑身淤青满满。
走路一瘸一拐,可能被打了膝盖。这模样,不用说也知道王才遭遇了什么。
侯嘉辉:“你又打架了?”他也没期望王才回复他可信的回答,直接向身旁的下人吩咐,“叫医生过来。”
侯愈看着不说话,对于白天学校发生的事情,侯嘉辉知道是迟早的事情,可能只是学校领导还没有通知侯嘉辉,就算不通知,王才某一天也会露馅。
这时候,客厅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是闻起。
闻起叫住了去叫医生的下人:“欸。”
等下人站住了才开始讲话:“不知道王才少爷怎么现在才回家啊?你们系可是没有下午和晚课,看侯愈就知道了,而且,打架这种事还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王才慌了神,闻起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启唇几回。
脑袋里正疯狂风暴,得找理由搪塞过去这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闻起笑看着王才慌乱,慢条斯理朝侯嘉辉举了个躬:“抱歉叔叔,我真是冒犯了,可你家少爷做的丑事实在吓人。”
“闻起,求你,别说。”王才拉住闻起的衣摆,试图祈求。
闻起配合地留下侯嘉辉缓过神来的余地。
这般不对劲,一定是欺瞒了什么,侯嘉辉:“闭嘴,闻起你说别管他,叔叔帮你担着,别害怕。”
“王才混进侯愈宿舍,放银针在侯愈枕头上,意图谋杀,并且,行偷窃之事。人证物证具在,学校已经对他进行了开除的处分。”
“他撒谎!”王才尖锐的声音响彻在候家,“他污蔑我。”
他至今仍负隅顽抗,一丝不肯放弃地抵赖。
闻起:“叔叔,这种事一同电话过去便知真假。他若没干,我张嘴一说也不能变成真的。如今他已经被学校开除了,领导可能是没有想好措辞不好开口。他们那边也不敢轻易做决断,毕竟……不是件小事不是吗?”
闻起友善笑着。
不是件小事,这句话出口便意味着侯嘉辉不可能再帮王才遮掩,他也相信侯嘉辉不会再糊涂了。
闻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假。
侯嘉辉眼含热泪,王才从到候家到现在这一出又一出的糟事,真是作孽啊:“你这畜生,我就不该一再容忍,给了你一次又一次伤害别人的机会。”
方才被侯嘉辉吩咐的人还站在一边,侯嘉辉挥挥手:“立刻报警。”
王才一瞬跪下抱住侯嘉辉的大腿:“我可是你亲生儿子,你要送我去监狱吗?你怎么忍心?怎么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我们候家不敢有、也养不起你这样的儿子。”
闻起欣赏着王才这般绝望的样子。
他从闻家那兄弟姐妹中,一步一步挣脱出来,解决众多以往憎恨的事时,都没有现在这一刻高兴,高兴的简直要笑出声来。
-
一切尘埃落定,王才被判了十年。
这十年够他喝一壶的了。如若是王才出来仍然死性不改,闻起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再进去。
侯愈挑了个晴朗的好日子,在候家父母的安排下,进了山区,看望他的生父生母。
生父王建亮和生母朱红霞对于侯愈来看望他们,很是开心感动,直拉着侯愈的手不肯放开。
那双饱经风霜、被生活折磨透了的眼睛,心疼的注视着侯愈,用着一口方言:“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侯愈:“这是应该的,况且我从没在你们身边尽过孝心。”
“我们也没尽父母的责任。”王建亮努力地用普通话说,却成了普通话和方言混杂的一句话。
“没事的,有心就好。”
“王才那小子怎么样?我们生怕他添麻烦。”
侯愈和身旁的闻起对视一眼,琢磨一会,最终还是说了实话,“王才犯了错,进了监狱。”
他省略了意欲谋杀的那部分。
“我们在这里的时候就管不好他,没想到他心眼能坏成这样。他当时和村里的打架斗殴尽过警察局,还有些小偷小摸,亲戚知道了也是白眼对待。都怪我们也没有给他什么好的生活,酿成这番大错。”
王家父母将儿子的错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们是平凡的农人,质朴,甚至生活困苦,可他们也给予了儿子该有的爱。
是王才性子不好,将自己惯成了那番模样。
闻起带着笑意:“现在这样也好。”
侯愈给了他个眼神。
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来,也好?在养父母面前说王才进监狱也好?他很难不怀疑闻起是故意说的。
朱红霞将他们两的视线交流都纳入眼底,拍拍侯愈手背安抚他:“欸,没事,一家人哪里还需要避讳,是挺好的,王才该付出代价,你现在也过的好,挺好的。”
“你们聊着,我去田里干活去。”王建亮从凳子上起身,朝靠在墙边的农具走去。
侯愈紧跟着站起身来,“我来帮忙吧。”
闻起拦住他。
侯愈:“我没呢么金贵。”
“怎么不贵,贵着呢。看着,我来。”侯愈跟着到农田里,现在正是收晚稻的时候,闻起下了田。
王家田地不大,也没有收割机,只能用镰刀。
侯愈蹲在水泥路边上看着下了地的闻起,难掩惊讶,“你还会干这个啊?”
闻起直起腰往上看侯愈:“你还真当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了?你未婚夫我可是能干着呢。”
这话一出包括王建亮在内的周边农户都不约而同笑出了声,一脸调侃。
一个大叔朗声开口:“小伙子,真不错啊。”
侯愈一窘,想起侯嘉辉对闻起说的那番话——
“谢谢你帮衬着愈愈。之前候家少爷换了人你也没答应婚事,如今我也看出来你对愈愈的用心,也放心把愈愈交给你。”侯嘉辉拍拍闻起肩膀。
闻起毫不客气开口:“那婚事?”
陈黎云,“你小子,急得很呐,就想把我宝贝儿子抢走。”
“还是用刚开始确定的日子,经历了这一番,还是绕到了这个点。我这儿子,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从见到你之后就走不动路了,肯定是早有预谋啊。”
侯愈的暗恋就这么被侯嘉辉戳破了个骷髅。
“没有的事。”侯愈急着否定,闻起知道了不得得瑟好一阵。
侯嘉辉:“欸,急眼了。”
闻起听得看得心敞亮,原来是他眼力不好。
学校里一天四五次的偶遇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努力,在他喜欢着侯愈的同时这个人也恋着自己呢。
侯愈闻起在太阳底下晾了一下午。
等回家吃完饭睡觉时候,闻起捧起侯愈的脸:“晒红了。”
侯愈皮肤常年不见日光,只是呆在空调房里,肤色白皙白皙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少爷。
还轻易会被并不重的闻起的手捏出印子来。
“没有晒伤。”
“娇嫩得很。”闻起凑脑袋到侯愈侧颈吸了口,不出意外一个小小草莓呆在那。
“别耍流氓,在父母家呢。”
王家父母家里再没有多的床了,只好让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发出个什么声音,隔壁能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早晨侯嘉辉说的话还在耳边,侯愈早就喜欢他了,在他喜欢侯愈的时候,或者更早。
他用手想着侯愈的时候,侯愈是不是也正想着他和他做同样的事?
这个念头霸占着闻起的脑海,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满当当,从没这般满足过。
“我就亲亲,愈愈。”闻起贴身压过来。
亲密的想法侯愈难免也有,只是不行,得压制着。
侯愈眼前就是闻起极近的脸庞,他最终还是被勾搭地伸舔了舔闻起的唇,暗昧示意闻起。
侯愈还没来得及收回舌/尖,就被闻起裹住急不可耐地吮起来。
攻池掠地。
在闻起用膝盖顶侯愈腿时候,侯愈才回过神,着急制止。
“愈愈,用腿。”闻起得寸进尺。
在侯愈点头之后解开两人扣子,将侯愈裤子褪到膝盖,莽夫一样开始蹭。
扯着旁边的被子盖住两人,隔绝外面的冷空气。
没多久闻起又开口:“我们一起好不好,愈愈宝贝。”
从接吻到一起,闻起分明是拿捏住了侯愈心软的毛病,这人目的明确,根本没打算采纳侯愈的想法。
侯愈拧闻起肌肉:“有必要问我吗?”
闻起闷笑,伸手,两人的放在一起,对比有些明显。
侯愈是否曾经也幻想着和他这般一起达到顶峰?
这次,不会再有顶峰之后的空虚。
欲壑难平,那便由闻起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