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洗刷的尤其干净的门里,成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分明是气候温和的秋季,他们一家人却围在一个火炉面前。
火炉的光摇曳,阴影打在每个人的脸上,一晃一晃,阴影与光切割的分明,尤其恐怖。
他们打着自己才知道的算盘。
“对面新来的一家子都是每人啊。”一脸上布满皱纹的男人动动嘴感叹,随着他开口说话,脸上的肌肉被带的一颤一颤的。
成华笑笑:“成华笑笑说尤其是她家儿子,就是个极品。”
“我看见了,”角落里年迈的妇女搓搓手然后放在火苗上方烘烘,开口,“那模样那身段,细腰屁股翘的,虽然他母亲风韵犹存但也上了年纪,还有那个逊色的妹妹,这两人都比不上他。如果能搞到手还可以先尝尝味道再杀了……”
“可惜了。”成华打断她。
“怎么说?还能碰不得?”
“成风干涉进来了。”成华紧锁着眉头,对于成风的插手仍然不解。
“他不是之前从来不干涉吗?怎么这回要下手了?”皱纹男人用手指撩了一下火苗头,“他向来假惺惺不在乎,想来是这个男孩太过可口。”沧桑嘶哑的声音尤其难听。
他说完不屑的切了一声,充满着对成风的鄙夷。
成华扯回话题:“是很难搞,不过我已经把他妹子弄到手了。”
炫耀的模样。
接着猥琐笑了一声:“味道不错,就是太过顺从没什么意思。”
年轻的声音徘徊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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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樊柔躺在床上抱着枕头,雪兰锁了门不再让她有机会溜出去,以至于在这一瞬间她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
一颗石头砸到了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成华来了。
樊柔赶紧打开窗户,成华随意的勾勾手,意思是让她下去。
这一刻樊柔的顾虑全都消失不见,仿若被黑暗吞噬了。
樊柔摆摆手用嘴型说:“我出不去。”而后手指指指下面,“门,锁的。”
成华颇有意外的挑挑眉,真是有意思,这就被发现了?果然这个女人就是蠢。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找了梯子出去让樊柔自己顺着下去。
又是一次的私会。
“我昨晚说的要检查,你……带了吗?”成华顿了顿,特意给樊柔反应的时间。
樊柔轻声细语:“带了。”
成华用手摸了摸,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
“我觉得不舒服,今晚可以不用吗?”
“可以啊,”成华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换个新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樊柔本就抱着成华不会答应的想法,没想到这次他爽快的答应了。
“这个啊,是我亲自做的哦。”成华亲自上手。
过了一会,对面的男人才开口:“这回舒服了吧?为了你那娇气的想法我可是费了些心思。”
话语里的宠溺犹如泥潭,给人一脚深一脚浅踩不踏实的感觉。
樊柔觉得很奇特,来自很舒服的异物感,完美贴合,完全不同于昨夜那东西的僵硬感,不像是一个实心的东西该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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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凉原本在成风的家里,他乍然听见雪兰的呼唤声,听起来像是在叫樊柔的名字。
心脏错跳一拍,直觉有什么事发生,立马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果汁还捏在手里,慌慌张张想折回去放着。
结果就被成风握住了掌心。
“我也去,我能帮上忙。”他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个小镇的事情,这些怪异事情,他比樊凉熟悉。
成风黑沉沉的眼睛,让樊凉的心稍微落下些。
另一边,成华搂着樊柔的的腰带她从树林出去,一路从小路抄近道到了樊柔家门口。
这时樊柔只顾着在成华怀里着迷的看着他,半分视线都没分给家门口。
身旁的人面朝着对面的楼栋笑一下,含着幸灾乐祸。
能因为这个女孩把一家子变成这样实属是他没想到的。
等樊柔回去之后,雪兰坐在地上,被樊凉扶在怀里,微睁着眼喊她的名字,一声声的“樊柔”。
“妈,你怎么了?”樊柔忍不住开口。
因为她的问话,雪兰这才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大喘了几气,捂着胸口:“我不是说我不答应吗?你为什么还要偷偷出去见他?去树林?我一直叫你你都不应?”
一五一十的说明樊柔所做的事她都知道。
接连的问句,语速越来越快,一句话比一句话气急,最后一口气没上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雪兰目眦欲裂,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她看着樊凉也不对她教育什么,只是沉沉的看她一眼。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沉重的令她喘不过气。
他不明白自己这两天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失了神志,她的**好像被无限的放大了,放大了她盼着顾着的所谓的“恋爱”,放大了他对樊凉的不满,放大了他对这个家的反叛心。
她忽然觉得□□不舒服,有什么东西从宽松的库管中钻了出来。
她移动身子,从裤脚处蹿出了一只老鼠。
随之的是令她舒服的异物感消失了。
她前后联系一下脸都白了,一时又惊又恐不知所措任由那只老鼠逃窜着离开了房间。
而站在一旁的成风目睹了这一幕,看着跑远的老鼠一副思虑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转头一看,樊凉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樊凉不知道有没有医疗,他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现在,成风成了他的支柱。
“你站去一旁,我来背她。”成风牵起他的手,用力捏了捏,给他点力量,蹲下去要将雪兰背起来。
樊凉着急:“我帮你。”
扶着雪兰到成风背上,把雪兰垂在一侧的手收拾到成风背上。
直到他们跑出好远,地上的樊柔这才回过神,从地上爬起,磕磕绊绊跟上。
“成风你累吗?要不换我来吧?”虽然成风稳的碎发都不怎么晃动,汗也不见得出,但是樊凉就是担心。
成风飘他一眼:“你那小身板,在旁边跟着就好。”一路跑去村长家。
成风也不知道医院在哪,他从来没有去过那地方,从前生病也只是自己熬着熬着顺其自然就好了,对他来说他还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好在,之后村长带他们去了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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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凉透过隔间的玻璃窗口,雪兰躺在里面的白色病床上正在休息。
他悬着的心方才放下,舒了口气。
他把樊柔叫到了外面,找了西边走廊那一侧人少的角落。他倚靠在墙面上站在成风身旁。
樊柔一路走一路想着,还好,还可以挽回,还不晚。
樊凉看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严肃的询问樊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他……谈恋爱,”樊柔看着樊凉逐渐凝重的面容,心虚补充,“吧?”
成风用食指勾起袋子的提手,沉默示意樊柔。
里面装的是那只逃跑的老鼠,他把那只老鼠逮了回来。
她一脸恶心又面对他们难以启齿的的表情:“那是成华给我……做情趣用的。”
“原先它是一根的形状,后来变成老鼠,”樊柔向成风投去一眼,“你应该也看见了。”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成风垂首问樊凉,眼神很认真。
樊凉:“什么很奇怪?”
“这个镇子,心性都会被侵染,准确的来说是像被**蒙蔽了眼睛,**覆盖了一切,让人只会朝着那一个想法前进,”成风眯了眯眼睛,揭露了这个镇子的一个秘密,“从前来到这个镇子的所有租户都是这样。”
樊凉了然:“由于急切的心情,所以像是按了加速键,加快了我们的心路历程,让原本有的思索压缩了甚至可以说是省略了。”
“镇子原本的住户也好,进来的你们也好,多多少少都受到影响,”成风朝樊柔一抬下巴,“就像她。”
“我想谈恋爱的想法的确是,感觉从没这么迫切过,像是我不去做我就心慌的不能自已,甚至顾不上妈妈。”
樊柔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那个东西其实一直是老鼠,”成风语速很慢,娓娓道来,“只是如樊柔所想,这个镇子把她所有的盼望都放大了,这些东西蒙蔽了她的眼睛,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听不见你们妈妈的声音,让她甘愿被骗。”
“就是这样,进来的人迷失了自己,找不到原来的样子,而樊柔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成风补充。
樊凉问成风:“最后那个东西变回它原本的样子是为什么?”
“因为她察觉到了真相。”
一时场面默然下来,在这个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浮动的消毒药水味浓烈,
“或许一开始成华盯上的人根本不是樊柔,”樊凉看樊柔一眼,最后和成风对视,“而是我。”
樊柔一瞬就抬起了头,眼里有不可置信。
“从搬进来的第一天,他的眼神就很**,直勾勾的,完全把他的想法写在了脸上,只是……”他示意成风。
“我警告了他。”
“我记得他那天被你警告之后说的话,他说的是……那这可口的小点心就让给你,”樊凉垂眼,散发着后悔的情绪,“所以他在之后去找了樊柔,只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注意他背后的意思。”
后颈传来熟悉的力道,他被成风用手掌包裹住了颈部。
成风带着茧的指腹顺着颈沟划拉,而后上方的发茬被轻抓了抓。
他深刻的意识到,在此刻,独特隐秘的暗昧在他们之间流转,经久。
伴随着成风沉稳坚定的声音落在他耳尖:“还来得及。”
把成风的动作和话语翻译一下——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