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有一个快脑子一步的破嘴是种什么体验?
徐念:谢邀,人在现场,已被尬死。
最后还是陈余林主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这么晚了,要不然我先走吧。”
徐念下意识:“你确定吗?就穿成这样出门会不会不太好……”
陈余林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胸前,“……”
徐念再一次懊恼自己这张嘴,扣着手心,面上犹犹豫豫,嘴上倒是快得很:
“要不然,你先在我家将就一晚?都是老同学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明早我再去给你买衣服怎么样?”
陈余林沉默良久,视线从老同学版“老实人”身上划过,捂着床单的手微微攥紧,莫名像朵受了委屈的可怜小白花。
“……也好,麻烦你了。”
老同学之间的事,怎么能叫麻烦呢。
徐·热心老同学·念当即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她心中嘿嘿笑着,当下就去收拾房间去了。
徐念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另一个房间一直空着,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室友合租的,眼下倒是方便了。
拍掉灰尘,再把一床被子扔上去就成了。
她这边刚收拾好,那边洗好澡的陈余林也正好推门而出。
两人猝然对视,一时之间满室雾气蒸腾。
徐念整个人愣住,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才好。
视线也不知道是该放在对方那犹自滴水的发梢,还是该放在那令人叹服的粉白胸襟上。
最后她只能徒劳地捂住自己震天响的心跳,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什么,你饿不饿?”
同样浑身不自在的陈余林别过头:“……好像有点。”
也是,人是铁饭是钢。
从中午进医院到现在,他估计还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呢。
徐念木然点头,同手同脚地往自己房间走,准备拿手机点外卖。
陈余林见状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拦她。
却不防两人脚步交错间。
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人一个没站稳就一块儿肉贴着肉倒在了地上。
可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
徐念情急之下,反应性紧紧抓住了手边离她最近的东西来稳定自身。
于是摔倒的时候,还多了一道裂帛声。
本来上衣就很紧绷,现在还被扯裂了……
她相信只要她现在一低头,马上就能看到无遮挡版的宽大胸怀!
面对这样的诱惑,徐念当然是——
笑死,根本不敢低头。
“你没事吧?”
她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不往下挪一丝一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正直与老实。
“……你先起来好吗。”
陈余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毕竟胸口还是太凉了。
“不好意思哈。”徐念摸摸鼻子,从顺如流地爬起来,还主动想要扶他。
但还是扶了个空。
陈余林起身很快,还背过身去小心整理好衣服后才转回来看她。
见她还想点外卖,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伸手拦住徐念:“你家里有什么可以煮的吗?这么晚了就别点外卖了。”
“只有一些面条和鸡蛋。”
徐念面色诚恳:“但我做的……味道比较一言难尽。”
陈余林淡笑:“没事,我来就行。”
没多久,顺利吃上热腾腾鸡蛋面的徐念神色恍惚,一度怀疑这是自己睡蒙了产生的幻觉——
不然她怎么会吃到陈余林亲手做的东西,甚至还很好吃,至少比她做的滋味好上不少。
那可是陈余林啊。
那个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校服外套总是一丝不苟地拉到最上方,少言寡语的学霸。
徐念一边吃面一边悄悄用余光看他,心中搜肠刮肚试图寻找话题。
说起来,陈余林和徐念读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甚至同一所高中,按理说同学这么多年,应当少不了接触,也少不了话题才对。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至少对于陈余林和徐念二人来说,确实不是。
印象里,两人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和对方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徐念料想自己在对方记忆里大概就占个名字点大的位置,人家能记得自己已经算是记忆里超常了。
而且高中毕业至今已经有六年,明明也不是多大的城市,徐念却没再见过陈余林。
真的,一次都没有。
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还是第二次。
中午相亲的时候是第一次。
徐念的视线总忍不住往对方前胸被小上衣挤出来的宽大胸襟瞟,戳了好久面条,才勉强找到个话题:“陈余林,你为什么会来相亲?”
陈余林抬眼看着她:“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觉得?大概和我一样被家里人催得急了吧,总不可能是想不开哈哈……”
徐念尬笑着,“所以你去之前知道相亲的人是我吗?你不知道,我去那儿看到是你的时候有多惊讶,你应该也和我一样吧——”
“我知道。”
陈余林突然出声:“去之前,我知道是你。”
男人沉静的视线像个无形的钩子,似有非有,总在不经意的对视间晃一下,直逼得人不上不下,浑身难受。
“……啊,知道啊。”
徐念话音一滞,被勾得眼神飘忽,脑中思绪纷乱,忍不住猜测——
他提前知道是她。
他还愿意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
徐念越想心跳越剧烈,胸口像同时揣了仨活蹦乱跳的小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更不用说思考当下该接啥话。
好在陈余林主动捡起话题:“那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听介绍的人说你考研上岸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胸口小鹿啪叽一下被这个话题压倒。
徐念缓缓吐出口气,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考本校上岸而已,也不是什么名校。”
说完,她顺嘴问了句那你呢。
陈余林:“我毕业后在N城工作有一年了。”
“N城?”
徐念惊讶:“好巧,我学校也在N城,说不定开学后我们还能聚一聚。”
陈余林看她一眼,垂下眼帘淡淡地嗯了声。
可能是话匣子打开了的缘故,徐念倒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主动提起这几年的大学生活,还有近期刚结束的医院实习。
两人就着碗面条,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过去与现状,倒是有了几分相谈融洽的意味。
总之直到晚上熄灯睡觉的时候,徐念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很微妙的愉悦中。
第二天又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买了衣服和两人份的早餐,楼下卖早餐的阿姨还奇怪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徐念一咧嘴,按住胸口快要溢出来的高涨情绪,只推说自己昨晚睡得太好。
拎着东西开门时,客房还没有动静。
她拿着新买的衣服过去敲门,却不想半天都没人应答。
还没醒么?
徐念握着门把手,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直接开门时,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一惊,手往下一压,房门就这么打开了。
为了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徐念当即伸手挡在自己眼前——
当然,指缝容得下眼睛的那种。
然而,没有出现她以为的美男初醒的场景。
屋里冷冷清清,并没有人。
床上被褥微乱,枕头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只毛茸茸的棕色小熊玩偶——
那是她消失一晚的小熊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