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时空拥抱自己（水仙） 第11章 第十一章

被扛着扔回来的许默然在愤恨中睡着，睡前朝空气打了几拳，以示不满。

东湖中学的传统就是期末考试过后，继续上一周，所以许默然只能接着去学校。

这天早晨，许默然拿着桌子上宋亚楠准备好的早餐，叼着袋牛奶背上书包，向楼下跑去。

果不其然，乔泽已经在老地方靠着墙等着，旁边是零八年随处可见的自行车。

许默然将喝完的牛奶盒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跨上自行车，扶着乔泽的腰。

“走吧。”许默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毛茸茸的脑袋向前伸过去，从书包里摸出面包，拆开递到乔泽嘴边。

车刚刚起走，正不稳当，被这一打乱，车把不稳，向路边冲过去，差点撞到树。

乔泽咬牙切齿地回头，就看到许默然露出无辜的笑。

“欠揍。”乔泽心想，然后恶狠狠地咬了口面包，叼着向前走。

这两年经济发展迅速，大街小巷上已经有了些汽车，上班族拎着包，匆匆忙忙的去公司。

乔泽快将自行车蹬出火星，总算在上课铃打响前到达学校。

两人都是踩着点跑到教室，差点被年级主任逮个正着。

大课间时，许默然去上厕所，洗手时，旁边有一行人打闹着过来。

一个嘴里叼着烟，头发染成黄色，穿着一件无袖背心的人，骂骂咧咧地跟旁边的随行者说道：

“你说苏悦为什么会看上一班那小白脸？”

正在洗手的许默然猛得想起苏悦是东湖一中的校花，小巧甜美又可爱，受许多人追捧，前段时间给乔泽递了封情书，被他知道后，又缠着乔泽问东问西。

然后在某一天语重心长的对乔泽道：“哥，咱们现阶段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能谈对象”。

乔泽当时在看书，听到这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许默然，眼神在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黄毛接着说：“那小白脸不就是成绩好点吗？改天大爷我一定会超过他，而且你看他戴的那眼镜，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这个时候不像后世，戴眼镜的人非常少，一个班也就那几个。

旁边的随行人一脸认同的附和着：“就是就是，一副毛都没长齐的样子还敢抢大哥的女朋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普遍心里不成熟，说话非常难听，并且极易冲动。

话音刚落，用来打扫厕所的拖把带着屎就盖在了他头上，阻挡了他接下来的话。

一班，戴眼镜，成绩好，这三个词几乎锁定了乔泽，因为一班目前只有乔泽一个男生戴眼镜。

被拖把扣在头上的男生反应过来后，瞬间暴起，将头上的拖把拿开，原本默默洗手的男孩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眼神凌冽，让被扣上拖把的男孩想到之前在乡下见过的毒蛇，瞬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男孩口中的大哥与其他随行人默默远离他，生怕拖把上的东西粘到自己身上，除此之外，让他们远离的原因还有一个，味太冲了。

暴起的人忍着心里的恐惧，扑过去一拳打向许默然面门，但是被许默然躲了过去，浑身异味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停不下来，一拳打在了墙面上，瞬间发出哀嚎声，许默然一脚踢到男孩的裆部，将人踹到在地。

这些年，乔泽断断续续的教了许默然一些保命的方法，导致许默然打架技术更上一层楼。

后面几个人看到后，似乎有些犹豫，互相之间看了眼，还是决定一齐冲上去，为兄弟报仇。

最后，厕所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些人，许默然站在那里，身上也挂了不少彩，脸上留下一条指甲抓出来的痕迹，给人平添一股戾气，他吐了口血，将脸洗干净，血水顺着下水道滑下，什么都没留下。

许默然走到那个“老大”面前，用微凉的手拍了拍“老大”的胖脸，慢条施理道：“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就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

“还有，别找老师，让我看不起你们。”最后一句语气阴森，再配上他的表情，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说完，脚踩在“老大”放在地面的手上，狠狠踩了几下，无视了“老大”想杀了许默然的眼神。

“什么东西，也配说他哥。”许默然内心想着，越想越恨不得杀了那个“老大”，甩开门出去，就遇到了前来上厕所的乔泽。

许默然当场表演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原本面无表情的神情在见到乔泽的那一刻，都活了过来。

许默然又变成乖小孩的样子，满脸欢喜的说道：“哥，我和你说，这厕所特别臭，咱们换一个把，我带你去楼下。”说完，牵着乔泽给人往另一边带。

“厕所不臭哪里臭？”乔泽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许默然，怀疑他在说废话。

“哥，你不懂，这个尤其臭，臭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还有苍蝇乱飞。”许默然浅浅的用了句这两天刚学过的诗，就等着乔泽夸他。

乔泽无视了他的卖弄，想了想苍蝇乱飞的场景便感到一阵恶寒，转而问道：“你脸这么了？”

乔泽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许默然脸上的疤痕和皱巴巴的衣服，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和别人打架了，而且许默然特别排斥自己进这个厕所，所以这里一定是打架场所。

“没什么，刚刚在厕所里磕到了洗手台上，”许默然随口撒了个慌，随后故作插科打诨，“应该没破相吧，毕竟我这么帅。”

乔泽看着他那一头半长遮住眼睛的头发，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果断转移话题，离开厕所门口。

许默然暗自松了口气，没注意到他哥临走前看了眼厕所。

回去后，正好上课，许默然将书摊开放在课桌上，然后双手拖着下巴无所事事的看着黑板，脑海中全部都是方才乔泽的样子。

就在他神游天外即将与周公会面之际，一个纸条砸中了他，瞬间让许默然回神。

许默然皱了皱眉，看向后面纸条传来的方向，“干什么？”他声音尽量放到最小，不能让前面讲课的老师发现，否则又要写检讨。

后桌的小男孩羞涩的笑着，挠了挠头，脸红道：“对不起啊，能不能帮我把纸条传给前面的高云云。”

高云云是他们班的文娱委员，眉眼带着少见的书卷气，在那个年代，吸引了班上不少男同学。

初中半大的孩子正处懵懂之际，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对性一知半解，凭借着朦胧的爱意与好感向班里的异性示好。

这会临近放假，老师同学都有些懈怠，许默然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前面的高云云。

高云云收到纸条后，脸色骤然发红，左右看了两眼，察觉到没人往这边看，慌忙之下回头看了眼许默然后桌，赶紧回头假装看书上的知识点，一副处于青春期少女的样子。

许默然看了会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和他哥一起饭后躺在沙发上露着肚皮看电视。

放学后，乔泽依旧在校门口等着许默然，今天他要去一个朋友家拿东西，所以要改道去朋友家。

这个所谓的朋友是乔泽在网上认识的，平时在东街那边看着他那卖盗版光碟的小店，闲暇时间会倒卖一些废手机。

许默然生日在12月25，乔泽打算将买来的废手机修好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

乔泽将车停在小店门口，上好锁，带着许默然进店。

小店里摆放了一张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桌子，上面放满了光碟，能下脚的地方并不多。

两人摩擦着向前走，总算有惊无险的走到店主面前。

店主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乔泽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店主瞬间惊醒，一看是乔泽，便麻利的从桌洞里掏出一个用盒子装好的废弃诺基亚手机。

乔泽收好手机后打算离开，却发现许默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店铺的另一边看碟片。

乔泽悄无声息的过去，发现许默然正在看的光碟封面是两人衣着暴露，正带劲的抱着啃。

许默然今年十四岁，乔泽记得上辈子他十四岁时，刚好辍学，正处于迷茫阶段，又要防备着养父母一家将自己卖掉，自然无瑕关注这档子事，所以下意识的忽虑了这些。

这会乔泽才有种孩子长大的感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八年，时光如水，岁月如歌，上前哥夜晚已经在指尖悄悄划过，原本的小孩也长成了有心事的大孩子。

“看完了吗？”乔泽等了一会才出声，许默然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压根没想到后面会有人，而且还是他哥。

“看完了。”许默然小声说道，满脸通红，他完没意识到现在的自己颇有些像上课接到纸条的高云云。

只不过高云云是害羞，而许默然则是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临走时，乔泽忽然问了句，“要不……咱们买一张？”乔泽的本意是既然许默然已经长大，也是时候该让他了解这些东西了。

没想到却遭到了许默然本人的剧烈反抗。

毕竟只有许默然自己知道，他看得其实是那张被藏在角落里的光碟——封面是两个男人裸露着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