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版反骨仔联盟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槐破梦篇

“我家臭小子机灵可爱，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孩子。”

“他的成长速度与常人不同，离开时还是个半小不大的小孩儿模样。但是，最最重要的一点——他长大后肯定随我，会是个俊俏非常的男人。”

“我与你缔约的条件之一，便是请你帮我搜寻他的踪迹。”

曾经她无意间进入中阴界，被一名控灵者收留了一段时日，并与其缔约，借得六只阴兵。而缔约条件则是为其取得苦境三教书典，以及探听控灵者逃家儿子的踪迹。

“公子气翩翩，机巧忽若神，谈吐亦狂亦侠，举止有礼有智。”棋一拨弄手中黑子，夸赞面前青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玉人赞谬了。”

戮世摩罗自顾自走入棋亭，执起棋奁中一粒白子，放在十一之七位，“我确实曾在中阴界待过一段不短的时日。”

“公子如此坦言，是已然料想到棋一要问什么了？”棋一看着棋盘上十一之七位上的白子，挑眉，将手中黑子下在八之七位上。

“我在中阴界认识的人不多，恰好其中一位仿佛有天运加身，总是捡些东西回家——比如我。”

“如此推算，捡到你——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讶异的事。”

“看来恩人所言确实不假。”

棋一看着棋盘上已然呈现枯木逢生迹象的白棋，再点下一粒黑子，困龙于下。

“哈，我可以就地将你斩灭。”戮世摩罗瞧着棋一所操纵之黑子，好胜争斗，却也留有退路，难缠啊难缠。

“但没人能在此时将你灭杀，哪怕是习有控灵术的我。”

“但——这很好玩儿，不是吗？”放下手中把玩的白子，戮世摩罗走出洗棋亭，忽地来了一句，“如果你要遵守约定通风报信，那就去吧，我相信臭老头不会这么快就来抓我的。”

“但我还是要警告你，我可是会记仇的哦——”

“哈，听公子的口气，棋一与其在此时多一个仇敌，不如多一个朋友。”棋一起身，站在棋亭内施下一礼，笑道：“两界之间交流联系困难，这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戮世摩罗肆意大笑，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残留的棋局已经变了模样，棋一此时也没了继续下下去的兴致，不如就让命定之人来接续白子吧。

“呀！大哥哥你又来了！”

殊十二睁开眼，视野中出现的是熟悉的面容。

鬼觉神知一般不会对殊十二多加管束，殊十二也不愿与其多待，常常是自己躲在其他地方，心悸突发也会自己独自忍受。

“我看见你躺在那边的大树后面，还以为那虫子抛尸呢。”不能把这小孩儿带去深邃之森，也不敢把皇旸月怜那老冤家喊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戮世摩罗只得随便找了个隐蔽地儿把这晕过去的小孩儿放好。

“对不起，给大哥哥添麻烦了。”殊十二连忙道歉，但他的声调上扬，话语里沾了三分欣喜、三分惊异，几乎快听不出原本的歉意。

“大哥哥，你有看见我的父亲和小弟吗？”

“你之小弟被接去天阎魔城医治心疾了，而你的父亲剑之初仍待在碎云天河，守着你娘亲的墓。”

“小弟他……”十二闷闷不乐。他知道天阎魔城，那是很危险的地方，小弟去那儿会很危险的。

“剑忘知——这是你的小弟的名字。”

“忘知……忘知他会安全回到父亲身边的，对吗，大哥哥？”

“你也有名字，殊十二。”戮世摩罗没忽视小朋友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这对双生子让他于心不忍，让他看见了自己与银燕。曾经他没能保护好银燕，现在哪怕回不到自己的世界，他也不愿这对如他与银燕一般的双生子被世人分离。

前提是这对双生子乖乖听话。

“念痴，剑念痴，这是你的父亲给你起的名字，用以纪念你的母亲。”

“念痴，念痴，我喜欢这个名字！”十二念叨了好几遍，终是振奋了精神。

我没有被忘记！父亲还记得我！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纯粹。

“你的母亲也会喜欢你们的名字的。”戮世摩罗又一次掏出两串糖葫芦，一串拿给殊十二，一串留在手里，自个儿则背靠大树坐了下去，含着糖葫芦突然提道。

“嗯，十二也这么觉得！”十二接过糖葫芦，兴奋地手舞足蹈，脸上红晕难消，他快要开心得不能自我控制了。

“天上的母亲一定会保佑我和小弟、父亲的。”

“……也许吧。”由于不能被他人知晓玉辞心还活着的讯息，戮世摩罗残忍而又尽职尽责地选择了继续隐瞒。

“不过剑忘知似乎和剑之初之间存在矛盾，以后或许还要靠你。”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然后去找父亲和小弟，我们父子三人一定会团聚的。”十二见这么久了世宰也没来找他，索性靠着戮世摩罗坐下，两人一起在大树下坐着吃糖葫芦。但他又不免有些许担忧，“我想要永远永远——和父亲、和小弟在一起！只是......父亲他会喜欢我吗？他会不会因为和小弟待在一起的时间长而更喜欢小弟？”

“怎么，你羡慕了？嫉妒了？”一时间天时地利人和，戮世摩罗诱劝着伸出手按在殊十二发顶。

“距离产生隔阂，时间造就嫌隙，你渴望永远，可永远多长，永远短暂，永远也会是遗憾。你天性善良，不愿别人多受折磨，不愿自己伤害他人，他人却在伤害你。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怜悯他人？”

“也许，也许亲情也会成为一把致命的刀，插在你的肋骨上。”

“大......大哥哥？你咋说什么很高深的话吗？”殊十二似乎是有些被吓到，连嘴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嚼，愣在原地。

“哦，抱歉，一时间职业病犯了。”戮世摩罗尴尬地塞了一颗糖葫芦进嘴里，虽然有月牙诚这个先例，但殊十二还是太小了，而且......戮世摩罗敢打包票保证，翠花一定会对他拐带她小孩儿的行为施以武力暴击。

“剑之初不会。”

“大哥哥，你这么肯定？”

“当然。假如剑之初这么做，会有人收拾他的。”比如你娘亲。

不过就算没有玉辞心，戮世摩罗也不觉得剑之初会是偏袒之人。都是亲生骨肉，血脉相连，又怎会因一时分离而疏忽了亲缘。

“相逢已久，大哥哥，你还未告知十二名姓，十二该如何称呼你？”

“嗯......小空？”

“十二记下了，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我保证。”

“能让戢武王之子，杀戮碎岛王脉做出如此承诺，这是我之荣幸。”

两人在此刻难得的悠闲时间里交流，不曾注意到外界的风起云涌，直至一封飞信传来，被戮世摩罗一手稳稳接住。

拆信观看，摩擦摩擦下颌，叼下木签子上的最后一颗红山楂，戮世摩罗站起身，挥手作别。

“记住，若是将来遇到困难，可以去天阎魔城东北一百里地外一处名叫深邃之森的所在，那里的人是我的朋友，会看在我的薄面上出手助你的。”

“大哥哥是有事要忙吗？之后还会来看十二吗......啊呃......”十二刚想跟上前去相送，心口却蓦地抽痛起来，疼得他捂住胸口，冷汗直流。

“人算不如天算，这我可说不准。”戮世摩罗回过身打量面前的小朋友，看他难受得紧，叹了一口气：“唉，看来还是不得不用这个办法。”

“我从朋友那儿得来一个法子，可以助你抑制心悸，但它有一副作用。它会让你之生长速度减缓，维持在束发之年的模样。”

“给，这是药。”戮世摩罗将一个小白瓶抛给殊十二，“药我给你了，至于用不用，全在你。”

“接下来我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了，但过段时间会安排我的手下过来这边。”

“届时你若是看见信物，可千万别伤了她哦。”

“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不会发怒打你屁屁。”

十二看着手心里捧着的药瓶，又看了看已无人影的前方，乖乖地将药瓶收好，往一念之间深处走去。

“我知晓了。”男人将联络掐断，心情畅快地转身看向身旁的侍女，吩咐道：“魅生，去告知十九，就说找着臭小子了。”

“是灵狩大人常常提起的那位小空少爷吗？”身着女仆装的娇俏少女询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

“好容易探听到臭小子的讯息，不枉我当初临时起意救下那异界女子。”缎君衡得意一笑，将手中法器高高举起，“让十九不要着急，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总会相聚的。”

“且不说境界之间的来往仍是一道难题，依臭小子的性子，若是我们贸然前去寻他，他很可能会炸毛哦。”

“魅生明白了，会转告十九少爷的。”魅生行礼，临走时不忘给某位大人留下警告：“灵狩大人，您今天的鸡腿食用量超标了，这两天都不许再吃鸡腿了。”

“哦不！魅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