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小竹马 第9章 第 9 章

下午少上两节课，操场上举行开学典礼，就这么站了一个小时半，听着台上领导激情发言，高中三个年级都选了代表上台演讲。

他们高二是文宏盛，正是去年霸占高一整个年级组的第一。

待所有年级代表演讲完了，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校长宣布解散，各个都像饿鬼投胎直奔校外。

王磊往前冲了两步，见林乐雩和新转来的学霸说着话，他挥了挥手：“雩哥，走啊，去吃麻辣烫啊，变态辣那种，高强已经过去占位置了。”

林乐雩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俩会熟的这么快，就像王磊不明白为什么新来的学霸和林乐雩关系这么好，上课坐一起，甚至排队也要前后排。

林乐雩问了身旁的人：“你去吗？”

沈砚辰还没说话，林乐雩就朝王磊说：“我们不去了。”

王磊：“那需要带什么吗？”

林乐雩：“不用。”

王磊走后，沈砚辰才问他：“为什么不去？”

“突然想吃食堂了。”林乐雩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一颗糖，他犹豫了会儿不知道该不该给沈砚辰。

虽然俩人自从那日说开了一些事关系已经好很多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沈砚辰倒没有他那么别扭，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一颗糖撕了包装塞嘴里：“那走吧。”

吃完饭回教室时，他们俩人基本没怎么说话，林乐雩想找话题，可他开不了口。

这一刻他意识到一件事，破碎的镜子就算拼凑回去，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无话不说，到现在的无话可说，甚至只能靠硬找话题来聊，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自习时，马正达进入教室那一刻林乐雩明显懵了，他没看课表，但照平时周一晚自习都是自家班主任来上，他也就没多怀疑，此刻也是，他以为是林婧，所以没睡觉。

林乐雩习惯问同桌：“换班主任了？”

“嗯。”

这声音让林乐雩反应过来此时坐在他旁边的是谁。

换班主任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位班主任曾经给他补过课，这位新的班主任是沈砚辰的舅舅。

讲台上的马正达也看清了底下睡觉人的脸，他半开着玩笑：“林乐雩同学对学习的态度老师还是非常认可的，但要注意劳逸结合。”

林乐雩有些懵，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他学习态度是认可的？什么意思，这每个字他都认识，为什么连成一句话他就听不懂了。

接下来选班委的过程林乐雩都在想这句话，他学习态度向来不端正，马正达还认可？

高强上台前看了眼自己的稿子，上面写了无数漂亮的竞选词，预想是回事，实操又是另一回事。

高强说完自己要竞选体育委员就忘了在手机上搜的漂亮词汇，他张了张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硬着头皮说：“我这体格虽然不是全班最好的，但至少还是有点肌肉在身上的。”说着隔着短袖无效展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

“如果这次有幸被选为体育委员，我很有信心带着全班在校运会上夺第一。”高强越说越放飞自我，“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三千米长跑我绝不会强制要求咱班的同学报名，我一定会首当其冲替同学们截下这个噩梦。”

每次校运会三千米长跑就是千选万选也很难凑到人，谁也不愿意去碰这个项目，最后都是抽签决定谁当这个倒霉鬼。

一听还有这样的福利，底下的王磊带头就鼓起掌。

就凭他这句话，这个体育委员就已经预订了。

他下台时还有几个同学起哄说：“放心，我们投你，体育委员一定是你的。”

他一回座位，王磊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勇还是你勇。”

林乐雩用笔戳了戳他的背，等高强往后靠了靠，林乐雩往前凑了凑，问：“你疯了？”

为了一个体育委员牺牲这么大，他可是记得高强打架还行，跑一千米勉强也还行，但他肺活量不行，跑三千米绝对不行。

高强压低声音说：“我爸说了，我要是能上进就给我换新手机。过段时间不是要开家长会嘛，家长会上老师都会介绍班委，等那时我要是在班上有个职位这手机不就到手了？再放眼望去就只有体育委员好当。”

这事是高强能做出来的，只顾前不顾尾。林乐雩小声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运动会怎么办？”

高强捂着嘴回他：“不就是区区三千米，小事，都小事。”

高强身体是有些微胖的，平时一千米他跑费力气最好的成绩都是倒数第五，去跑三千，林乐雩不敢想。

台上一圈下来，除了班长所有职位都有人上去，到最后马正达问班上同学：“真的没有人竞选班长吗？”

底下一片寂静。

王磊嘀咕着：“班长一天事那么多，还要协助班委管这管那，当的不好还容易遭人记恨，完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去才有鬼了。”

高强附和：“班上同学成绩退步，得充当知心朋友去开导，空余时间团结班上同学，起到带头作用，带的不好还得被拉去办公室喝茶。”

“好吧，既然没有人那我就随便点人了。”马正达说完拿起课桌上的班上人名单，刚接手这个新班级，班上同学他还不能对号入座。

底下一排排分三种人，一种死命低着脑袋，还有一种装作很忙写着题，最后一种就是班上成绩不好的抱有看戏的念头望着马正达手里的名单。

“林乐雩同学。”

全班一个个抬起脑袋看向讲台上的人，而后又齐刷刷看向最后一排撑着头明显和他们一样懵逼的人。

马正达将名单放在桌上，抬起眼笑眯眯看他：“你的学习态度值得全班同学学习，老师相信你能当好班长，带领高二三班再创辉煌。”

林乐雩含在嘴里的糖被他咬碎，完全始料不及。

他蹭一下站起身：“不行，我没同意。”

马正达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于是双手撑着课桌：“那投票吧。”

他故意问底下的同学：“不同意林乐雩同学当班长的同学请举手。”

班上人谁敢在这时候说不同意那这担子就得落在自己头上，自然不会有人举手。

“那就是全票同意了。”马正达不给林乐雩说话的机会：“就这么定了，晚自习看开学第一课。”

他说着调好一体机，林乐雩将嘴里的糖全咬碎臭着脸坐回凳子上，前面俩人时不时向后打量着。

林乐雩用笔在本子上画了个小人然后叉掉，用的力道有些大，直接戳破的两页纸。

前排俩人余光看到这动静纷纷咽了口水，恐怖。

中途马正达回办公室拿茶杯，林乐雩踹了前桌的凳子。

高强被吓了一跳，他往后看去：“咋了？”

林乐雩忽悠他：“班长比体育委员更上进，你爸要是知道你都当上班长了，电脑都给你换新的。”

“……”高强：“婉拒了哈。”

林乐雩满脸黑线，他又是一脚准备踹斜前桌的凳子，没控制住一不小心踹到了同桌的桌子。

“叱拉”一声，沈砚辰握着的笔在书上划出长线。

一体机上响着开学第一课，这边的动静没人注意。

林乐雩将手放在桌角，不动声色将桌子移了回来。

“不好意思。”林乐雩看了眼他很快又收回视线。

沈砚辰收起笔，他在等林乐雩开口。

林乐雩用笔盖戳了戳王磊的手臂，王磊转过身，林乐雩立马说：“一个月早餐，你去竞选班长。”

王磊哇塞一声：“雩哥，你居然用一个月早餐买我的命。”

林乐雩加价：“两个月。”

王磊：“雩哥，你饶我一命。”

说完他转了回去，任由林乐雩怎么用笔戳他，他都不再转回来。

一圈的人都被他打过主意，林乐雩偏过头将视线落在沈砚辰身上。

此时的他正在看书，林乐雩没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

沈砚辰放空的视线移在林乐雩身上。

林乐雩有些难以开口，他磨蹭半天，在沈砚辰即将收回视线时，他突然脑抽说：“当班长吗？包你两个月早餐那种。”

沈砚辰：“……”

他的沉默在林乐雩看来就是无声的拒绝。

林乐雩往回坐了坐：“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一学期。”

俩人的声音一道响起。

林乐雩落寞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生怕沈砚辰会返回，当即道：“成交。”

说完他还觉得不稳妥，将自己的椅子往后面移了移，撑起身把后门打开一条缝。

“我们现在就去办公室找马老师说，你想当班长。”林乐雩拽了拽沈砚辰的手臂，催促他赶紧趁班上同学没人注意他们，悄摸摸从后门溜走。

马正达还在办公室泡着茶，顺道和办公室里的老师聊了几句。

待他拿上保温杯准备回班时被林乐雩堵在了门口。

“马老师，沈同学有话和你说。”林乐雩将身后不紧不慢的人往前拉了拉。

马正达看了过去：“沈同学想说什么？”

沈砚辰的脸不笑时有些冷，他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我想竞选班长。”

马正达微笑看他，那模样活似在说：“你瞎凑什么热闹。”

马正达面部表情管理的很到位：“刚才在班上的时候已经宣布了班委，等下次吧，下学期会再选一次。”

林乐雩在后面紧跟了上：“我愿意把班长位置让给沈同学。”

马正达面露严肃：“老师的话都说出去了，你这一改让班上同学怎么信服人。”

林乐雩：“我觉得马老师不应该打击同学力争上游的心，沈同学想当班长想的肝肠寸断，再说强扭的瓜不甜，与其把我架在这位置上倒不如将班长留给有需要的人。”

马正达嘶了一声，身后办公位上隔壁班的班主任听了这席话忍不住打趣：“马老师，你们班真有意思，选出的班长不愿意当，要搁我们班早就开始抢这个位置了。”

林乐雩板着脸说：“人各有志，我的志不在这。”

高二组老师的办公室有两个，林婧在隔壁偷闲听到林乐雩的声音，她先是怀疑，而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