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魏啸朗拿着两杯柠檬水焦急地寻找着南真的身影。
刚才两人正逛街,南真忽然说渴了,他忙替南真排队买饮料,买好饮料回头一看,老婆不见了,电话也不接。
转了一圈,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直奔商场吸烟区。
“老婆,你在吗?”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喊。
果然,吸烟区内南真面对墙壁,束手束脚地乖乖站着。
魏啸朗咬牙笑,装傻,将柠檬水递过去:“老婆,我找了你半天,柠檬水买好了。”
南真难得地乖,接过了柠檬水。
“说谢谢。”魏啸朗笑着要求。
南真憋了片刻,开口闷声闷气地说:“谢谢。”
说话间,滚滚浓烟从嘴巴里涌了出来。
“我让你谢谢!”魏啸朗又急又气,跨步上前从她包里将那包天星烟搜了出来,几下子撕碎,“我让你吸烟!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爱惜身体!”
劝说了无数回,也去了好几次戒烟门诊,可南真就是屡教不改。人家江曼曼戒烟一次就成功了,南真还是个聪明人,烟瘾怎么就那么大呢?想起南真自从“阳”了过后,稍稍着凉就会咳得昏天黑地,恨不得把肺咳出来的样子,身体也越来越差,稍稍活动就气喘嘘嘘,魏啸朗真是恨死了香烟。
戒了一个月的烟,南真已经快憋疯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偷买了包烟,还没吸完两根呢就被魏啸朗当场抓包。南真揣着两手,看着被撕碎的烟,一脸不悦又不敢吱声。
魏啸朗最讨厌她这幅一脸无辜又打死不改的样子。
“南真同学,”魏啸朗冷冷地盯着她,“我真生气了。在你想清楚是戒烟还是戒我之前,咱们分居。”
说完转身就走。
南真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说什么,分居?
等南真回家,发现魏啸朗已经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离家出走了。
向来都是魏啸朗让着南真,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离家出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南真呆了一会儿,去公公婆婆那蹭了顿晚饭,看了看三个孩子,然后回到自己的院子,找出藏在花园里的一条阿诗玛,过起了久违的随心所欲的生活。魏啸朗不在,她想怎么吸烟就怎么吸烟,日子真舒坦啊。
可长夜漫漫,床铺上冰冰凉的,习惯了夫妻俩睡前盖着被子说悄悄话,今天晚上还真有点寂寞呢。
想了想,南真给魏啸朗打了个电话:“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戒烟,我就不回来。”魏啸朗停了一下,真诚地说,“南真同学,我希望你健康,长命百岁,我看见你吸烟我心疼。”
南真立刻哄道:“我戒烟,你回家吧。”
“你又骗我,毫无诚意。”魏啸朗挂断了电话。奸诈的女人出尔反尔太多次,单纯的男人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
放下手机,南真看着床幔发呆,回忆当初是怎么开始抽烟的。
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从十三岁开始,她就经常跟在吕翼身后到各种娱乐场所捡烟屁股抽。要是运气好,捡到还没抽完的名贵香烟,她就和吕翼找个没人的角落,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烟抽完。那感觉,啧,不亚于过大年。
她也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想想抽烟带来的平静与愉悦,不抽烟的人根本不能体会。
忽然,一股焦糊味传来,她坐起身一看,身上的被子被她手上的烟头引燃了。
等楼下的保姆冲上来和她一起手忙脚乱地将火扑灭,墨绿色栀子花苏绣锦被已经烧出了一个斗大的洞。
闹出这么大动静,沈素衣和魏从云也披着外套赶了过来。
看着破损的被子,还有满屋子的烟头,沈素衣忍不住开口训道:“南真,吸烟对身体不好,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还不安全,你还是戒了吧。” 她看看四周,“小朗呢?”
南真用被烟头熏黄的手指头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目光闪烁:“他……今晚不在家……”
沈素衣一脸嫌弃:“你看你的手指,你看你的牙,都被烟熏黄了,还抽!”
魏从云忙拉着沈素衣往外走:“老婆,孩子的事你少管一点……”
沈素衣到了门外还在嚷嚷:“我就管,咱家有哪个女人像她那样嗜烟如命?我是为她好。”
她吸烟已经引起魏家人的公愤了,等众人离开,南真习惯性地从藏烟的暗格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烟叼了片刻,又将烟扔进了垃圾桶,蒙头就睡。
第二天,魏啸朗还是没回来。
第三天也是。
……
他监督南真戒烟,软硬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他实在没办法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魏啸朗不在家的第一天,不习惯。
魏啸朗不在家的第二天,很不习惯。
……
魏啸朗不在家的第十天,抓心挠肝地不习惯,抽烟抽到嘴巴发苦。
魏啸朗不在家的第十一天,烟和美男之间,南真决定选美男。虽然抽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既然魏啸朗反应这么大,她愿意戒掉。
为了戒烟,她按偏方说的将香烟剥开,用烟丝泡水一口气灌下肚。那味道苦得她直掉眼泪,随后又开始拉肚子,拉得她快虚脱了。
她借机给魏啸朗打电话:“魏啸朗同学,我肚子疼,我生病了……”
她何时服过软?肯定真生了病。
离家多日的魏啸朗连行李都没带,拖着长长的颤音冲进屋,扑到床边:“老婆,你怎么样了?”
南真蜷缩在床上哼哼唧唧:“肚子还是疼。”
“走,我送你去医院。”魏啸朗将她从被子里拉起,想背她。
南真趁势一头扎进他怀里,感受着阔别已久的温暖,语气难得地柔软:“我这次真的会把烟戒了。”
她要是真想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见她此刻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魏啸朗心痛得快吐血,搂住她:“戒烟也要慢慢来嘛,不许再用乱七八糟的偏方。”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回家住。”
天了,南真居然道歉了,河水倒流了。
头一次找到一家之主威严感的魏啸朗不由挺直后背:“好,我回家住,可我会更加严格地监督你戒烟。走,先去医院。”
既然已经把他哄回家了,还去什么医院?南真不演了,放开他下了床,穿上拖鞋站起身:“老公你让厨房给我做点吃的吧,饿。”
魏啸朗楞了片刻:“你肚子不疼了?”
虽然骗人,但南真却一脸淡定:“嗯,不疼了。”
意识到奸诈女人又骗了自己,单纯的魏啸朗忐忑不安:“你说你要戒烟,这次是认真的吗?”
……
南真往嘴里扔了一粒口香糖,扭头看着他,玉雕般完美的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放心啊,等着,这次我一定戒烟。”
这个诡计多端,喜怒不形色的女人是自己选的,忍住忍住不能发火。魏啸朗站起身,咬牙又开始劝:“南真,我跟你说,抽烟真的有百害无一利……”
南真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等我戒烟成功,我们再要生个老四吧。”
“啊?”魏啸朗楞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跳起身,“老婆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