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总而言之,安安直到14岁前,一直都是这样游走于宫中,甚至宫中许多废弃的地方,她也去过。
说回祝枝枝和宁远这边,宁远找好了镖局,约定次日启程。
今晚,他们还要再见一位老朋友,刘杰。
刘杰这些年兢兢业业,朝廷已经指派他接替了原来祝老将军的职务,大概率不会把他往京里调了。
前两年还托人说了门亲事,祝枝枝和宁远还去喝了喜酒。
今日一见,不知道何时可以再见了。
刘杰带着自己的妻子,杨柳还有自己的大儿子大女儿,刘烁奇,刘灿宁,拎着一大包牛乳糖来到了朱家酒楼。
几人是忆往昔,盼来日。
期间还说到了刘杰和宁远两人同岁,自己都已经两个孩子了,他也要抓紧了。
祝枝枝笑的爽朗,宁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说道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杨柳取的。
还说以杨柳的学识,若是朝廷科考不限男女,起码也是个举人。
几人说说笑笑到了落了太阳,两个孩子最后困得只打瞌睡,杨柳用手肘碰了碰刘杰的后背,刘杰立刻心领神会,带着妻子和孩子拜别了两人。
就这样,第二日,祝枝枝和宁远带着伙计和东西随着镖局出发了。
一路上还是走的官道,有着镖局的保护,东西又不是财物之类的东西,加上此次没什么要紧的事。祝枝枝和宁远过了一段相当悠闲的时光。祝枝枝总算觉得,好日子在眼前了。
几日后,一行人到了京里。祝枝枝直接同宁远去了医馆。
宁父宁母一直在操持祝枝枝和宁远的婚礼细节,只等着祝枝枝和宁远回来完婚。
宁父宁母听见听见宁远祝枝枝回京,联合着祝楚年,安安还有空竹做了一桌子好菜给祝枝枝宁远接风洗尘。
安安和年年太久没见到祝枝枝,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宁家帮忙,连带着小花花也来了。
祝枝枝和宁远这边把伙计们带到朱家酒楼新址。
新的朱家酒楼一楼还是做堂食,二楼准备了些雅间和客房,三楼留给了祝枝枝和宁远婚后自住。
宁远提议一起去宁家吃个接风宴,被众人婉拒了。
宁远看了看祝枝枝。祝枝枝笑着给了个无声的口型:“随他们。”
祝枝枝这边和宁远给众人留了些银钱,两人就出发去宁家了。
新的朱家酒楼和宁家的医馆离的不远,祝枝枝这边也没空手,拎了不少东西,不过还没出酒楼的门,就让宁远拎在自己手里了。
还没到宁家,祝枝枝就远远的看到花花在等着他们。
花花已经是一只十三岁的老狗了,远没有小的时候活泼,平时除了懒懒的晒晒太阳,已经不愿意做些其他的事情了。
但是看见祝枝枝和宁远回来,还是摇着尾巴向他们两个走过去,祝枝枝一把把花花抱了起来,花花亲昵的舔着祝枝枝的脸。
到了宁家,好酒好菜早已经上桌了,祝枝枝先给宁父宁母送了好多东西,又抱了抱安安和年年,才入座开席。
宁远环顾一周,没看见空竹,一点也不意外。
自从橘香走了之后,祝枝枝和空竹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能勉强的定义在了认识上面,所以不是非必要的场合,两人尽可能的不去碰面。
但空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安安:“安安,怎么没见你的父亲?”
安安也是个小人精:“宁远叔叔,父亲一早就进宫了,让我给您带句好 。”
宁远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年年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坐在祝枝枝旁边给她夹菜。
一顿接风宴是吃的酣畅淋漓。
过了三日,就到了祝楚年入朝为官的日子了,祝枝枝早早的起来,好一顿检查所着官服是否有什么纰漏,最后也是跟到宫门口,看不见祝楚年的背影,才转身回府。
祝枝枝回了家,直接进屋洗手,给二哥二嫂上了柱香,宁远看祝枝枝在屋子里面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祝枝枝一出屋子,就看见宁远在院子里的树下面等着她,祝枝枝也是很高兴:“呦,宁公子,什么事啊。”
宁远难得见祝枝枝漏出这种轻松愉悦的姿态:“来看看你,还有三日我们就要成婚了。”
祝枝枝听到这话,笑着坐在了树下:“宁远,我三十了。”
宁远没说别的:“我三十三。”
祝枝枝笑了下,抬头看了看天。
这些年,她当然明白宁远什么意思,可是身上肩负许多,她没办法回复他的情感。
她试着拒绝过,回避过,摊牌过,可是宁远太坚定了。
慢慢的,她知道了,真正的情感是这样的,她庆幸自己遇到了他,更心动于他的坚定不移。
在宁远这里,祝枝枝永远是第一选择,不怕比较。
祝枝枝突然回头对宁远说:“宁远,如果人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早早的同你成亲。”
宁远说:“你就是说话不算话,我也是没办法。”
祝枝枝说:“我认真的,真真的!”
宁远说:“行,不伤天害理都听你的。”
婚礼来了好多熟人,若星和王都乐也来了,顺便带来了周铭山的贺礼。
祝枝枝觉得不合适,倒是宁远依照礼仪收下了。
婚礼是按照祝枝枝的意愿安排的,之前和周铭山成婚时,随时按照侧妃之礼成亲的,成亲时间有较为仓促,不过对比寻常百姓人家,还是极为盛大的。
祝枝枝常常想,也就是当时自己晕着,若是醒着,也会晕过去。
祝枝枝婚后跟随周铭山参加过一些活动,每次活动前一夜,就会有人专门给祝枝枝讲,明日活动的时候,每个动作表情怎么做,每句话怎么说,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
祝枝枝在那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进的不是王府,合该是戏曲大院。
毕竟活动讲究的这些和唱戏讲究的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种情况直到齐棋进府,她才脱出身来。
众人常常议论齐棋入府,祝枝枝失势。
可是祝枝枝心里异常感谢齐棋,因着齐棋把这些破烂事揽过去,她才能重返厨房,继续她的菜谱创作。
这次祝枝枝和宁远的婚礼,就请了些亲近关系的人,过程也很简短,没了那些耍猴演戏的环节。
转眼七年过去,祝枝枝生了一儿一女。
祝枝枝怕是安安多想,两个孩子都跟着宁远姓了宁。
宁家表示这两个孩子姓什么也是由小两口决定就行。
宁家祖上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饶是因为宁远的曾祖父是个未入族谱的外室子,才侥幸逃了出来。
又因为逃入山中,拜了一位喜好草药的老道为师,学了这中医一门傍身的能力,才得以活口。
就此,宁家祖上到底姓什么,后代已经不清楚了,只是知道确确实实的不姓宁。
安安如今还是宫里宫外的跑着,出了宫就爱粘着祝枝枝讲些宫里的事。
安安常说,看见宫内女子斗的可怜又不可怜,不过是今日你害我,明日我害你的这些把戏来兜兜转转。
每每听到这些,祝枝枝只会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世间之人大多追求权财,可是总有不知道享福的傻瓜蛋,比如祝枝枝。
安安这天又来了,与平时不同的是,她这次来之后,形色显得慌慌张张。
祝枝枝问她什么,她也不肯说。
只是给祝枝枝的身边安排了好多人,又让他们在今晚太阳落山之后,躲在密室里。
祝枝枝听劝,带着干粮和水早早地和宁远还有孩子们躲在密室里。
宁家二老最近去和弟子们游学了,不然这密室还真么挤不开这么多人。
大概到了戌时,就听见外面传来打砸的声音。
宁远沉声到:“有人反了。”
祝枝枝此前虽有猜测,但终归没的到确切的答案。
她沉下心来和宁远两个人分析:“安安此前来找我,告诉我躲在密室里;年年这些日子在宫里忙的抽不开身,今天还是把身边最亲信的人派来保护我,说明他们已经提早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安排的这么匆忙,说明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祝枝枝转身摸了摸两个睡着的孩子,意味深长的看看了宁远:“周铭山的死活我不在乎,谁当皇帝我也没意见。我只在乎两个人,安安和年年。若是此番安安年年出了事,我是定要为这两个孩子筹谋一番的。”
宁远说:“枝枝,我不拦着你,但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虽不能陪你。但我可以承诺的是,若有意外,父母百年之后,儿女成家之时,就是我宁远去找你的时候。”
祝枝枝笑着拉着宁远的手,两个人枯坐到天亮,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又隔了两个时辰,确认外面没事了,才从密室里面出来。
祝枝枝和宁远出来,就看见官兵沿街查看百姓伤亡情况,祝枝枝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在官兵中看到熟悉的面孔,才确信,这一仗,安安和年年大获全胜。
祝枝枝安顿好两个孩子,就和宁远等在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