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自然是打不开的,浅戈用了好多年,时不时就拿出来把玩研究,但也从来没能打开过。
于是他也认了,那东西除非暴力破坏以外根本没别的办法打开,后些年他也找人问过,打不开的原因是因为里面的机关坏了,有碎片一类的东西卡在里面,因此也只是摆着看,没在动过。
“出来,见见你师兄们。”
浅戈招了招手,凌霜闻言也朝着他走,她知道自己跑不了,寨子里戒备森严,凭她目前的状况,随便来一个都过不上两招便会败。
他们二人一出去,便有人上来递过来一套锁链,浅戈挥了挥手,看了那小白毛的腿一眼,发觉她略有些瘸,只道;
“不必了,跑不掉。”
浅戈就在前面走,凌霜便在后面默默跟着,不知走到了那,面前的人突然站住了脚,回过头来笑嘻嘻的道;
“带你看些好东西。”
说罢,他便站到一旁,将人推到一片空地之上,凌霜粗略扫了一圈,四周都站满了人,在她的左侧有三把椅子,左边是浅戈,右边是先前与栖谷师兄缠斗在一起的那个匪人,中间的座椅上,没有人,但却放着一套叠好的衣裳。
而在她的右边,是一个用布遮住的方形的东西,在那东西的右侧有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面挂着什么东西,也用布遮着,看不清是什么。她不知道这帮人要做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就对了。
浅戈冲她得意的笑了笑,一挥手,那布便被人扯下。
只见他悠哉悠哉站起身来,微微一甩手,便是一把匕首飞了出去,割断了那高架上的绳索。瞬间,便有东西从最上面掉下来,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溅了她一脸血。
凌霜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仍旧没什么表情,抹了一把脸上溅上的血,去看浅戈,那双金色的眸子很冷,可没人看到其中有半分动摇。
身后的牢笼中顿时发出两道锐利的尖叫,凌霜这才又看了过去,是两个外门弟子抱着一个内门弟子,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她想不起来都是谁,只知道其中一人吓疯了过去,拼了命的想要从那笼子里挤出,喉咙都喊破了,刺耳得很。
另一个外门弟子则是抱着那内门服饰的弟子不敢撒手,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上抱着师兄,指着那一堆东西完全吓傻了,结巴着胡言乱语;
“方,方师师师兄!死死死!没皮皮!救救!”
那被称作方师兄的内门弟子也是一脸惊慌,但他很快抱住小师弟,一遍遍的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嘴上不停念着;
“没事没事……”
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也许是说给师弟们听的,也许是说给他自己的。
那些匪人们则是啊哈哈大笑,看着这副好戏,时不时有人敲敲那铁笼,惊的里面的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还有人怪笑着上前捡起那被摔出来的肠子往笼子里扔;
“呦呵,给你们来点师兄弟的肠子,你们可接住喽!”
其他人似乎也觉得这些小弟子惊恐的样子非常有趣,不少人分了那尸体往笼子里丢,那本就被吓疯了的小弟子嗷嗷直叫,用头去撞那铁笼,方师兄拉不住那弟子,只能护着另一个,二人挤在角落里。
方师兄用衣袖遮着,但仍是有些许碎肉丢到他怀里,吓得那小弟子惊慌大叫,连滚带爬然而迎面就是一坨烂肉砸在脸上,瞬间血腥扑鼻,又快叫疯狂拍打一番,着扑回师兄怀里,哭个不停。
那些人笑着吆喝着,玩的不亦乐乎,凌霜看得到,方师兄也在抖,脸色苍白,他也在怕。
血染红了墨家常服,将那水墨江山云烟白鹤染的斑驳。
她突然感觉那牢笼里困住的不是人,而是三只鹤,方师兄是那里最美的一个,洁白,神圣,在泥潭里,血污下发出惊恐的细小的悲鸣,抖动着那被恐惧吞没的翅,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突的有人捡了摔烂了的碎肉,啪的一声扔在了凌霜的头上,场内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白毛小孩。
那些没去的匪人也都有听说,老大就是被这白毛小崽子砍了头,都知道她邪性的很,但却不知道是个怎么邪性的法子。
二当家为这事还闹疯了,说要弄死这一批所有的墨家弟子,但三当家不知为何非要保这小白毛,硬是搬出大当家定的规矩说事,气的二当家与他当场打了一架。
然而就是这般,最终二当家也回过味来,是他们去劫杀这帮子弟子,浅戈其实说的没错,他们干的就是这种行当,生死在天,怨不得别人。
剩下的人还是要活的,真的对那批小弟子赶尽杀绝,就算墨轩逍遥不出手也会有别的家族出人清缴。
众人先前都以为那小孩没见过这场面吓傻了,所以才站着不动,此时有人开了头,便都好奇打量着等着看好戏。
可凌霜却没什么反应,反而神情略微有些嫌弃,掀了那块碎肉随手丢了,扭头盯着那朝她丢肉的那名匪人看了片刻,也没说什么。
浅戈也是微微一愣,可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瘆人。
他朝着那小白毛招了招手,道;
“过来。”
凌霜没动,浅戈拉过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于是乎后被抓入寨子的另一位外门师兄也被人连拖带拽的压了上来。
那人显然是上了大刑,浑身是血鞋都没有,手指脚趾的指甲全被掀了,发是散的,一道道血痕之上沾着土,他们将人扔按在地上,那人也痛的缩着抖。
二当家见此似乎心情略好,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平息了些许心中的愤怒。
浅戈见状笑了笑,又对凌霜道;
“过来。”
凌霜仍旧没动,于是乎浅戈对着压着那位师兄的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折指头的手势。
那师兄顿时哀求连连,喊着不要,停下一类的话,最终却还是被人按在地上起来,剁了一截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