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笑着撞了浅戈一下:
“我品味可没这么差,养这么丑的小老婆,传出去太丢人,而且你上次不是说,要与我做莫逆之交。”
浅戈得意起身晃晃悠悠乱挥手:
“那,那是,你这模样比天仙的都好看,我要是你小老婆,怕是得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我和你说,我大哥什么都好,就是硬气,死要面子活受罪,踩一下能怎么着,十个铜钱,不少了。”
泽沐然无奈扶着浅戈坐下,浅戈晃晃悠悠的满眼爆星星,他拍了拍泽沐然的胸膛又道:
“尊严又不能吃,我要是墨轩逍遥,我抱着你我就不撒手我!他就是放不下那正道,正道有什么好的,正道……”
说到这,浅戈忍不住呜呜的又哭又嚎,气的直抽自己大嘴巴子,泽沐然无奈拦着他不让他抽:
“你今日醉了,我送你进屋休息,别想那些了。”
浅戈哭的更猛了,泽沐然安抚着搀着人进了屋子,浅戈也冷静了些,不闹了,他靠着泽沐然抹眼泪: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些喝晕了。”
泽沐然拍拍浅戈的头笑道:
“浅兄,你酒量还是要练的,四五杯就醉倒,还怎么与我千杯共饮。”
浅戈翻了个白眼,整个人都仰过去:
“以后你喝九百九十九,我喝一。”
泽沐然忍不住偷笑,眼疾手快捞着人丢上塌,一本正经道: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寻个良配管着你,免得你整天胡思乱想和自己过不去。”
浅戈撒泼打滚:
“我不!你不也一把年纪光棍一个,你还劝我。”
泽沐然闻言哈哈大笑:
“我孤身一人,是因无人能活的过我,不是真的没有,我只是腻了才未寻新欢,与你不同。”
浅戈哑然,他突然想起泽沐然其实活了很久,久到他无法想象。
白头偕老,长相厮守,这都是泽沐然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奢侈。有时他是羡慕泽沐然修为那么高,又是妖,能活几千几万年,可更多的时候,却没来由的觉得可悲。
浅戈问泽沐然怎么不找妖做伴侣,泽沐然则是说,谁说的他的伴侣不是妖,只不过妖也活不过他就是了。
浅戈笑着拍了拍泽沐然的背,说他是万年老王八,泽沐然也气笑了,叫他少嘴贫,看在他喝醉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浅戈哭着嚎着大喊泽兄一起睡,泽沐然被吵得烦了便要走,浅戈见此也不闹了,醉醺醺的下地又把人拽了回去非要玩骰子。
没玩多久浅戈便彻底醉死过去呼呼大睡,泽沐然一脸无奈收拾了东西,也懒得再回山上,便抱着剑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
浅戈心情不好还是少见的,可能他也觉得,墨轩家被自己握在手心里,也是不得善终,与之相比,他这个恶人似乎过的更好。
天光大亮,鸟雀叽叽喳喳飞落屋檐,浅戈哼哼唧唧觉得阳光特别刺眼,但还是赖着不想起。
忽的余光一晃,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遮蔽了阳光,浅戈眯着的眼也瞬间瞪大,当即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吓出一身冷汗:
“安……安兄!你……”
浅戈差点没被吓死,这位安兄特别瘆人,往那一站冷着张脸,眼神看他总更看蝼蚁似的,他们也没说过几次话,主要不是因为他,而是安兄根本不喜欢他嘴贫。
要是安兄在,他便不敢与泽沐然太过嘴贱,不然会被狠狠教训,还需泽沐然来救才行。
他还记得泽沐然拍拍安兄的肩,与他介绍:
“这是我兄长,安冥渊,安世的安,冥藏的冥,渊博的渊。”
结果当日他与泽沐然扯皮,笑着骂他老东西还不快死一死,一把年纪比他还臭不要脸。泽沐然则是回怼他的寿命都不如指甲盖那么长,在不刻苦修炼到时候老的比他还快。
结果泽沐然心血来潮提出要熬花茶,前脚去了灶房,后脚他就被安兄掐着脖子提溜起来,叫他对泽沐然说话不准如此放肆。
好在泽沐然及时赶到叫人把他放下来,不然他真感觉会被掐死。
安兄到底是和泽沐然不同,被他抓一把碰一下,身上要痛好多天,搞不好还会骨折。
他还在上药时跟泽沐然开玩笑,说泽沐然可比他兄长好多了,会疼人。
泽沐然笑着对着脑门就给他一爆栗,叫他少去主动招惹安冥渊,害怕就别嘴贱,说他这叫狗仗人势。
浅戈一见安冥渊就害怕,他扫了一眼房内,很快扫到了大救星的身影,浅戈一指抱着剑睡在座椅上的泽沐然,急忙道:
“泽兄在那!”
安冥渊冷着张脸伸出手,浅戈吓的缩了缩眼睛也是一闭,不敢乱动,心中暗叫完蛋了!安兄一定是因为他睡了床,让泽兄睡座椅而恼怒。
浅戈只感觉承浆微微一暖,也是吓了一跳,一睁眼就见安冥渊那没什么表情但却特别妖艳的容颜。
安冥渊挑着他的下巴摸了摸他承浆的痣,忽然的开了口:
“财源广进。”
安冥渊说完便已经收了手,浅戈一头雾水,但很快恍然,泽沐然特别喜欢摸他承浆的浅痣,后来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财源广进,丰财聚宝什么的。
他还记得当时安冥渊也在,泽沐然挎着他说他是吉祥物,安冥渊问泽沐然什么是吉祥物,泽沐然说翻译过来就是祥瑞的宠物。
泽沐然还说,承浆有痣是富贵之相,出门前摸上一把财源广进特别吉利。所以要宠着他,对他温柔点别那么凶,以后出门前摸上一把,这样会有好运。
浅戈当然知道泽沐然根本不信这些,他就是随口说着玩的。不过现在想想,自那之后,安兄好像的确对他好了些,不在那么凶了。
浅戈急忙拜了拜安兄,接了两句财源广进,丰财聚宝。
安冥渊叫醒了泽沐然,泽沐然也起身抻了抻拦腰看向浅戈,丢了一颗纳戒给他:
“我们走了,你平日出门注意些,别碰上凌霜,我这次走的远要半年才能回来,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的,拿着玩吧。”
浅戈粗略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顿时捂住眼睛:
“你这也不怕我被人打劫!”
泽沐然摆摆手:
“那就抓紧修炼,里面还有有灵丹妙药,我都写了字条,你慢慢消化吧。”
泽沐然与安冥渊走后,浅戈瘫倒在床上摆弄着纳戒,过了许久,突的院内多了一个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浅戈吓了一跳,只见来者是位女子,束高马尾,乌发飘扬,丰神俊朗。身形凹凸有致及好。笑起来英气十足,唇红齿白,一身黛色锦衣上配了不少首饰,银光闪耀。
浅戈当即跳起从平日所带的纳戒中召出两把弯刀:
“你是谁!”
这三个字刚一出口,他便见那女子腰间配剑分外眼熟,正是泽沐然的佩剑,拾阳剑。
而那不怀好意的神情正落定在他承浆上……浅戈翻了个白眼,收了架势,次此人还能是谁,当然是泽沐然。
他先前还想,泽沐然那么扎眼的外貌行走江湖为何无人注意,难道靠着那种遮掩手段一路装神弄鬼?
原来是这般化形普通散修,若不是他清楚的很,那把拾阳剑对泽沐然来说非常重要,绝不会外借他人,他还真的认不出来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