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心中想笑,暗骂小崽子你爷爷我还活的好好的,他早就醒了,从凌霜捏他小臂时便醒了。
凌霜见泽沐然没有反应,于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肩肋,随后伸手去摸泽沐然的。一寸一寸摸骨下去,竟是发觉他们两个骨相也很相似。
凌霜忍不住俯身细细观摩那禁闭的眉眼,唇齿,伸手描绘着其轮廓,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凌霜突然好想仔细看看,看看泽沐然的身上到底与他有哪些不同。
他出手解了泽沐然的衣带,一点点拉开,希望他动作足够轻,不会打扰泽沐然的美梦。
凌霜拉开泽沐然的衣襟直至露出白花花的肌肤,露出他的胸口。
胸口正上方没有被剑贯穿的痕迹,与他平日里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样,半点疤痕都没有,完美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身体。
凌霜伸手摸了摸泽沐然的腹部,和他一样是有肌肉的,但手感更多的还是那种富有弹性更加冰凉的触感。
凌霜伸手摸了摸心口上方的疤痕,又拉开衣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伸手看着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一个假冒伪劣的劣质品的感觉。
凌霜没来由的有一种冲动,他想刨开那苍白的肌肤,看看那死去的皮肉里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他记得初见的时候,泽沐然还是会流血的。
凌霜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做,泽沐然是会疼的,一剑下去刨开,睡的再熟也一定会醒了。
凌霜伸手摸了摸泽沐然的小腿,觉得和他的也差不多,并没有很健壮,可一但出招,却又能轻易将人踹飞出去。
于是乎凌霜伸手去摸泽沐然的大腿,想要看看肌肉是否会多一些,骨骼筋脉的手感会不会摸起来也和他的一样。
当他的手越来越往上,越来越放肆时,泽沐然终于出手将那作乱的手擒住,也是怒道:
“我忍你好久了,差不多得了,我还没死。”
凌霜吓了一跳,他盯着泽沐然的面容看了好久,本想直接一点,但又觉得他一定会拒绝,因此道:
“一同晨沐?”
泽沐然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向凌霜,不耐烦道: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凌霜点点头:
“我想看你的背,还有那处是否一样。”
泽沐然随着凌霜的目光向下看了看,随即立刻起身拢好了衣裳,一副良家女子被玷污了的模样,愤愤道:
“容我拒绝!要看你就去看安冥渊的!”
凌霜面无表情:
“可他的我看过,和我不一样,我想看你的。”
泽沐然瞠目结舌,震惊至极:
“什么?!你什么时候看的!不,不对,你怎么看到的?”
泽沐然脑海中想象了数种画面,凌霜偷窥安冥渊沐浴,泽沐然对其打了个大大的叉,这不可能。
凌霜找到安冥渊说,我想看看你的哔——和我的哔——是否一样,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泽沐然只感觉那画面一定异常炸裂。
凌霜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泽沐然便飞速伸手捂嘴:
“不,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
凌霜蹙眉,他想说,上次我们在那深潭中沐浴,其潭水清澈见底,当然看得到。
只有你是穿着衣服跳下去的,还说这样踩不到底没意思,非要开拓边缘,使其脚下能踩着泥沙,由浅至深,可以淌水走下去。
泽沐然完全没留意,他当时只顾着研究改写地貌,如果说之前的构造更像是深井,如今的构造更自然一些,像湖泊。
等他费力弄完造景,在深潭之下打了一部分螺旋阶梯,安冥渊与凌霜早就洗好上岸了。
泽沐然清了清嗓子:
“为何突然好奇。”
凌霜神情严肃,一言不发,他有很多想问的,但却都问不出口。
他想问泽沐然,你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是,那你现在又是什么?为什么你和安冥渊不一样,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是活着的?
你为什么要用和我一样的外表,为何要用这种形态示人?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壳子是怎样装的下你原本庞大的身躯?
那种黑色的肉是什么?是你的真身吗?就只是肉吗?里面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吗?你会不会其实是小孩子的形态,躲在这层外皮下。你曾经化作过多少人的外貌生活,又都做过多少事,活了多久,又想要什么。
凌霜愣了许久,无数疑问汇聚成巨浪吞没他的身影,喧嚣着发出质疑的声音,但他一个都没能问出口,只是道:
“我觉得你不是真的。”
泽沐然觉得凌霜可能睡傻了,又或者不知道脑瓜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泽沐然伸手对凌霜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凌霜吃疼捂头,泽沐然道:
“现在是真的了吧,幻觉可做不到这些。”
凌霜捂着头道:
“你为什么没有心跳。”
泽沐然想了想,随口胡诌:
“上次饿了挖出来烤了吃了。”
凌霜冷哼一声,低声骂了句疯子,翻身下了塌,泽沐然哈哈大笑心说他该不会真的信了吧,也道:
“逗你的,我只是藏起来了,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让你听一次。”
凌霜半信半疑的回过头,泽沐然拉了拉衣襟,笑吟吟的伸手邀请,吆喝道:
“仅此一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若是错过可没有下次。”
凌霜走回去,矮下身半跪下来,将头侧过去,耳朵贴在泽沐然的胸膛上,没过片刻,便一脸无语的意欲起身,泽沐然框他,根本没有什么心跳声。
泽沐然哈哈一笑,伸手将凌霜的头按在怀里,道:
“别急,我保证这次真的不逗你了。”
凌霜抬头扫了一眼泽沐然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转过头去听,他心里想着反正你又会诓我,我才不信你。
噗通……
凌霜震惊的抬起头,泽沐然对他得意笑笑,凌霜又附耳去听,噗通……噗通……那是心跳的声音。
不仅如此,他能摸到的脉搏,他感到附在泽沐然胸膛上手中传来泽沐然脉搏的微弱跳动,是那么的神奇。
他的心跳沉稳安和,略有些缓慢,但却令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凌霜感觉到泽沐然的身体此刻好像忽然活了起来,他忍不住抱住泽沐然,贴的更紧了些。
是活着的!凌霜忍不住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那种生命的跳动指尖臂弯所传来的微弱脉搏,都在告诉他,泽沐然是活着的。
过了一刻钟,凌霜还未撒手,就那么死死的扣住他,趴在他的胸口,十分固执的一直听着他的心跳。
泽沐然嘴角抽搐,心说你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愈发得寸进尺:
“你听心跳有瘾是吧,撒手!”
凌霜面露震惊之色,猛地抬头看向泽沐然:
“你生气为何心速没有变化?”
泽沐然啧了一声一把将人推开,凌霜被推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泽沐然。
泽沐然挽发而立,一双金色的眸子冷傲极了:
“你还不至于气到我心律失常。”
凌霜站起身冷着脸蹙眉道:
“那我还要听。”
泽沐然一个脑袋两个问号:
“你今日中邪了?心跳有什么好听的?”
凌霜一把抓住泽沐然的衣袖,如果说他中邪了的话,那就是吧,他真的太想听了:
“这不一样!”
泽沐然甩袖离去,骂了句神经病便跑了,凌霜怔怔愣在原地,却觉得指尖仍有所触。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