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泽沐然到现在也未能明白,他当初做的那么完美,一点痕迹都没留,所有人都认为这事是因为那富豪平日过于嚣张跋扈,踢了铁板遭到报复,为何墨轩逍遥还是笃定这事跟他有关。
墨轩逍遥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却在得知这事之后要求悠然定要离他远些,悠然问逍遥为什么,他便答的简单;
“此人心性不好,乃邪,不是可深交之人。”
墨轩悠然闻言便会反驳;
“她待我极好,我也从未见她那里心性不好。她为人洒脱,待人友善宽容,很少动怒,若论心性,我倒是认为她比我更好。”
墨轩逍遥这时就会摇摇头,叹息一声,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年纪尚小,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你去与她说清,以后不许你跟她走那么近。”
墨轩悠然自然是不听,她们同吃同睡,相处五年,一同练功历练,经历许多,墨轩悠然深知道墨轩凌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墨轩逍遥拿自家女儿没有办法,但却对凌霜的态度很差,横眉冷对,处处刁难打压,惹得他们父女俩因此吵架多次。
墨轩逍遥试探了许多次,可他当年每一次都做的很完美,人外完美,人里也一样完美,即便是没有人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也是完美的过分。
墨轩逍遥没有证据,也找不出证据,但他就是清楚,灭门一事一定与凌霜有关,甚至就是他一手而为。
可墨轩逍遥试探不出,最后只好与墨轩悠然相约,定要时长抚清心咒给凌霜,也时长抓他去,就让他在自己面上抚那清心咒。想着日积月累下来,纵然是心性在不好之人,也定能改邪归正。
可不知为何,墨轩逍遥仍是觉得他心性不好,也许是出手毒辣狠厉,目光冷酷无情,他仍旧常常提醒女儿,但时间久了又难免有些自我怀疑,不知想到什么,对此态度又异常坚决。
后来,八年过去,墨轩家灭门,墨轩逍遥直到死也没能找出自己心性不好的证据,而泽沐然也将这一出戏,演绎到生命中最后一刻。
泽沐然承认,他确实心性不好,虽亦正亦邪,但邪性更多,只是如数压在心底,终年不见天日。
清心咒渡不了自己,也净不了心,只会搅和起那些压在心底的邪念,斗的昏天暗地,令他心境大乱难以自持,这便是他为何那么讨厌清心咒的原因。
但他即便是在墨轩逍遥的面前抚琴,也压制的极好,完美的实属反常,可又令人挑不出理。
泽沐然留在庭院望天,翻来覆去觉得无聊,凌霜已经又睡了,他也不想下去,于是干脆去看墨轩逍遥留下的那些信。
大部分里面装的都是各路人士留下的请柬,请他去家门常驻,为其长老家主们炼药。还有一些人是想请他做门客,教同门子弟炼丹制药。
当然还有些请他制药救人,有丹师想要探讨徒手驭丹的心得,又或者请他做上门女婿。泽沐然没有这个兴趣,自然是看完便就地烧了。
泽沐然摸去了墨轩逍遥的房内,找来纸笔,偷喝了一杯墨轩逍遥用来招待贵客的茶。
细细为他解答了那两味药到底是什么,画了图,只是产地他写不清,就大概定了估算了个位置写了。
写完这些最后又给墨轩逍遥留了言,大概是说那临时洞府没有用了,以后不要在哪里放东西,东西我拿了,洞府我轰了,以后找他去子舒衣容家,打算在那常住一段时间。
泽沐然潇洒离去,轰了那先前图方便挖的临时洞府,看着外门弟子慌慌张张的前来查看状况,又回到偏院,坐在树上发呆。
进几日墨轩逍遥与子舒衣容书信频繁,泽沐然偶尔也会偷看,看完便偷笑两声。
大概就是子舒衣容一直问墨轩逍遥,那高人还有没有留信,等个半月并未见人,似乎并未前来。
墨轩逍遥就会说没有,高人已经走了,先前炼药的临时洞府都已经轰了,不可能在墨轩家,说不定和上次一样出去打猎去了,路上耽搁没能及时回来。
泽沐然是在等,他在等那些老东西等的不耐烦了自己离开,到时候就不会去烦他。
约莫着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泽沐然这才念念不舍的下了那颗老树,去了子舒家。
当他大摇大摆的晃进子舒家门的时候,可谓是所有的子舒家弟子都恨不得跪倒在地三叩九拜。
子舒家所有的长老都来迎他,子舒衣容自然也不例外。
他来前就都打听过了,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见不到人,也等不及了,自然浩浩荡荡的来,也浩浩荡荡的去,个个打道回府,没剩多少人。
不过这迎接的阵仗,好像多少有些怪,不知道的还得让人以为是谁打上了山门,惊的整个子舒家上上下下都出来应战。
泽沐然抓着子舒衣容拉倒旁边一问,才知道子舒老祖得知他当初炼丹居然用了那么多天材地宝,也出了远门,说是要想办法填充子舒家宝库,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把这笔账还了。
泽沐然闻言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哪些玩意有多稀罕,子舒老祖恐怕是奔波劳碌后半辈子,也不可能还的清。
先前离去的织娘绣娘也回来了,一是听闻这衣服是做给那徒手凝丹的红衣高人的,二也是听闻那火鸟黑羽,还有北境深山才有的雪虎皮,也想要见一见,因此不少人又折了回来。
子舒衣容问他要怎么办,泽沐然想了想,想起前些时日偷看时那一张张憔悴了面孔,就说;
“挑几个手艺好的,留下来去给先前的那批织娘绣娘打下手,剩下的和不愿意的直接都轰走。我在拿来的皮子,除了先前留下的那帮织娘绣娘,你们请来的那些中途离开或又折返回来的,以后就都不要让她们在来了。”
又聊了片刻,泽沐然才知道,那子舒老祖甚至吩咐弟子门在内峰给他盖了一个府邸,说以后要把他当做子舒家先祖对待,把他给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