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冥渊沉默,泽沐然继续尽情发挥。
于是乎在掌柜的泪眼汪汪哀求中,泽沐然大笑着打着借阅的名义卷走价格高低不一,少说几十本,老掌柜脸色煞白,但却奈何不得泽沐然。
泽沐然带着人离开,安冥渊好奇问了几句,泽沐然讲解了其中的关系,又道:
“反正在这人的地盘,总之你只要足够有钱有势,实力远在众人之上,那么你便可以为所欲为。”
二人正聊着,突的有人迎面上来,点头哈腰殷勤得很:
“爷,今个要不要来一盘?”
泽沐然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门口的牌匾,发觉这地是赌坊,泽沐然多少有点不可置信:
“兄长,我不在的时候你还赌过?”
安冥渊嗯了一声:
“被人拉进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伙计闻言也是一脸堆笑立刻道:
“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整个陌临城,也就我们这最有意思了,投壶,斗鸡斗狗斗蛐蛐,什么都有,就连那红春阁也要比我们这略逊一筹呢。”
泽沐然摸了摸下巴:
“我看是主事叫你留意他,你们上次输惨了吧。”
那伙计急忙道不是云云,安冥渊也是略有惊奇:
“你怎么知道。”
泽沐然嗤笑:
“这地方太小,都是给常人玩的玩意,对于你我来讲太过小儿科。”
说到这里,泽沐然看向那伙计:
“我给你句忠告,回去和你们主事说,下回看到他可别在往里面请,免得输到整个赌坊都压出来,别拿你们那点产业和我这位兄长的零花钱比,你们输不起。”
此言刚落,便有一人步出:
“好大的口气!你敢不敢与我赌一局,就赌你我全部身家!”
泽沐然冷笑一声,心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赌全部身家,别说是你,现如今就算是十个宇文家合在一起,也不配与我对赌身家:
“你还不配与我对赌,我看你还是那凉快那呆着去吧。”
泽沐然丝毫不给面子,拉着安冥渊便走,那人脸色一变,泽沐然并不知,安冥渊在赌坊到底赢去多少。
他每次都是因不懂规矩输上几次,但很快便会一鸣惊人力挽狂澜,就这样各色玩法玩了个遍,赌注更是起起伏伏忽大忽小,最终竟是在输输赢赢之间,赢走赌坊四分之一的财产,令人大跌眼眶。
那人冷笑激将:
“我看你是怕了。”
泽沐然鸟都不鸟,拉着安冥渊头也不回,那人也是急了追上去拦在二人面前:
“站住!你若是怕了,我们三局两胜!”
泽沐然摆手驱赶,毫不客气讥讽嘲笑:
“你那点身价都不如我们一根头发丝,我瞧不上,等你什么时候富可敌国,在来跟我谈论什么全部身价。”
那人当即傻在当场,似乎从未料到居然有人张口胡来能把牛皮扯到这种份上,也是惊诧万分,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泽沐然拉着安冥渊走远,安冥渊偷问:
“你不是说要和他们混迹在一起,为何不应下。”
泽沐然摇头,他感觉自己带了个傻儿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我当初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面上过得去便可以,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说到这,泽沐然也是话音一转:
“再说,赌的本质,庄家就是骗,赌徒就是贪,你以为你在赌运气,事实上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安冥渊疑惑:
“我觉得挺简单的,他们白送我们钱,为何是骗?”
泽沐然哈哈大笑,心说你可真是天真又迟钝,但还是在周遭下了障,这才直言不讳:
“兄长,恕我直言,你可是半神,别说是人修,就算是妖修,想在你眼皮子底下出老千,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安冥渊不解:
“老千?”
泽沐然点点头,随手从纳戒里抖出一把折扇,就跟变戏法似地:
“老千就是作弊,以你的耳力,只要多听几回就能知道骰子点数大小,就算是对方作弊,你也听得出来。”
安冥渊摇头指了指眉心:
“我直接看的,难道别人不是吗?”
泽沐然脚下一个踉跄,虽然他也能做到,但这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好歹听听还能有点刺激感,直接透过去看岂不是会无聊死。
“额……他们看不到里面大小。”
安冥渊惊诧万分:
“那他们为何要赌?”
泽沐然扶额:
“图个刺激,正是因为赢了便富贵满怀,输了便家破人亡,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会让人上瘾。”
泽沐然拍拍安冥渊的肩:
“总之下次不要去,你若是赢的多了他们便输不起,有的直接耍无赖试图动武强抢,有的就像狗皮膏药粘的赶都赶不走,非要赢回来才行。”
安冥渊不解:
“他们说输赢各凭运气,为何输不起?”
泽沐然想想,他本来想说,你在不灭王朝的时候刺激吗?每次新王上位,都像是开盲盒一样。最终到嘴边的话话又咽下去,临时改了口:
“临时变卦,人不都这样。”
泽沐然赖了两天没走,安冥渊虽然也觉得泽沐然留下挺好,也忍不住好奇:
“你不是有事要做,一直盯着我不烦吗?”
泽沐然撇撇嘴:
“怎么?撵我走?我走了你是不是就有机会继续看那些糟粕了?”
安冥渊摇头:
“你扔了吧,那些都没意思,我觉得你新挑的不错,现在看了这些,才知道那些都是杜撰与胡扯。”
泽沐然一脸惊诧:
“你确定?”
安冥渊摆摆手:
“你再去弄一些,这些不够我看,之前的那些糟糠你随意处置吧。”
泽沐然点点头,他先前就觉得,安冥渊和自己前身差不多,只不过,他可比凌霜性子要积极多了。泽沐然出了客栈又去了一趟书坊,将先前买的书,与一些借阅的全都还了回去。
那掌柜的一见是他,脸色难看的如同吃了屎,但打眼那么一瞧,突然发觉这早先卖去的还跟新的一样。
泽沐然道:
“这些旧的不要了,拿去给你卖,这些是还的,我在挑些,下次再来还。”
泽沐然挑挑拣拣,边看边选,最终选了些许靠谱的,与续卷,拿回去给安冥渊看。
那书坊的老掌柜这次倒是没有脸色太过难看,待泽沐然走后,他翻了翻书册,面上随机露出一抹喜色。
不知那二人用的什么檀香香料,味道着实高雅脱俗,这书册虽然很新,但也不知被人在手中翻阅多久,自然沾染的是极好的气味。
次日便有人各色人买了好几本,还有人询问这是什么上品纸张,为何有这般淡雅的香味。
当然,香料铺子的老板也来过,询问他香味的秘方开价多少。
书坊的老掌柜突然希望那人多来几次,多借点也无妨,只要每次都能沾染上他们用的那种香料熏香,他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安冥渊连着眼睛不合看了四日,泽沐然叫他出去走走,他也不愿,恨不得扎入书堆把自己塞进去。
而至于那些一言难尽的册子,他如今就算是在其眼前晃动,大声念诵出来,也得不到一点回应。
甚至有时安冥渊还会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做出一副你居然念的出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