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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梁 第62章 62.绕山行

作者:嗷呆鱼河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2 23:07:24 来源:文学城

朝堂中的两派又在内部出了变化了。

从前是柯治皇帝太子的三足鼎立,之后又是柯治和宋却打着乐王和澈王的名头进行的柯宋之争,后来柯治倒台,宋却又跟皇帝干起架来了。

之后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前朝旧臣,打了一段时间的宋陶对立,皇后掌权不满一天,眼看要重复三足鼎立的荣光,江南却出了祸事。

虽然温雪音和傅思孺已经领命前去江南,但朝中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两派,曾经以宋却和陶文殊为首的两方,进行了一次内部换血,如日中天的澈王党在顷刻间如鸟兽散。

无非是“救”与“不救”的问题。

原本只事关江南,朝臣虽有不满,但毕竟不在身边,何况还要倚仗着天子脚下的两位龙头,更是只能把意见放在嘴边简单提一提。

可京中瘟疫骤起。原本只有火星大小的分歧,顿时烧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半月前。

陶闻殊受了重伤,在远处无声看向温雪音上马离开的身影后,转头看向孟浮:“真担心啊……怎么什么人都会为宋却拼命呢?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了。”

孟浮不太愿意扶着他,这人阴晴不定,实在难捉摸。原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很难捉摸了,跟他一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可他们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知道不少秘密,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但只能冷哼着一起走。

孟浮讥道:“你不相信我有什么用,我也未必会相信你。”

陶闻殊压根不理他,站在荫凉处语气温和地自说自话:“现在当官真累,居然连病假都请不得了,只一天,那群杂种就作天作地,竟真不顾死活地把袁氏的事情捅出来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追随宋却这么久,却只想在花楼里醉生梦死,倘若你也入朝,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孟浮翻了个白眼,撒开扶着他的手。陶闻殊骤然没了重心,只能扶着一旁的树。他疑惑地看着孟浮的神色,随即了然地笑笑:“啊,是我失言,你若入朝,也会被宋却勾去。”

孟浮的眼底浮现难以掩饰的愠色,他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站在宋却身边的徐敬慈:“你多虑了,我有要杀的人,不会再与她一路了。”

“那你去把徐敬慈杀了呀。”陶闻殊轻笑一声,他们二人的动静淹没在周围零星来往的路人当中,驿站柳旁多是送别之人,他们全然不怕被发现。

“反正江南也要乱了,我总不能落下风吧。趁你的好妹妹没反应过来,你拿着沾了病的帕子替她擦擦泪,她再去替徐敬慈擦擦泪,不就一起死了。到时候你们三个人都得了疫病,你在黄泉路上把宋却劫走,一起投个好胎,最好是青梅竹马相濡以沫指腹为婚的那种,来世做夫妻也是一样的嘛。”

如今的身份一直是孟浮的痛处,可他又选择不了。不比徐敬慈清清白白,军功加身,坐着一品的官位,与宋却门当户对。

况且,京城里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说这两人般配。

施粥那次,这两人的事传遍了街头,刚捱过冻的流民骤然过上几天好日子,自然忍不住谈论相关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就觉得宋却和徐敬慈是顶了天的相配。

朝臣也说,说宋大人和徐大人之间总有不必言说的默契,甚至闹到皇帝那边去了,这个老不死的,还想过给这两人赐婚,真是不长眼睛。

他虽骂着,可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还会忍不住地自卑。

可之前不是这样的,在宋却还没有被徐敬慈拉住的时候,她见人只会露出不屑的嘲讽,背地里的小动作多得数不完,何曾把人命放在……

不对,她会把人命放在心上的,不然她就不会救下自己,不会任凭手臂上多了一个咬痕。

只是孟浮不愿意相信。

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宋却的心了。她多猜疑,初回京时,自己抛出那句“与徐大人见过”,原意想让二人猜忌。

可为什么宋却只在问过后便没了下文。

这人娇贵,虽然与姜无真过了几年流浪的日子,可还是改不了她的小姐脾气。

怎么就能容忍徐敬慈一而再再而三地撩起她的面帘,怎么能纡尊降贵地在扎人的田地中喂他水喝。

她早就对徐敬慈有意。

孟浮不着痕迹地看了陶闻殊一眼,咽下对方的嘲讽。

就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内,陶闻殊以为他再次心软了,上次的香球就是他心软的开始,如果这次他还说出什么“宋却不能死”的话,那也完全不值得意外。

“还是他们二人做鬼鸳鸯吧。”孟浮冷冷道,“最好你也去,他们两个人在地府成婚,说不定会邀请姜无真坐高堂,你也去见见她,好歹问问,倘若你和宋却同时掉到水里,她会救谁。”

孟浮十分记仇,他忍不住哼笑一声:“怕是连话都没问出来,姜无真就拉着宋却到你面前说,迢迢,这是你师兄,我从未跟你提过,因为他跟你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陶闻殊原本想一笑置之,奈何连嘴角都提不起来,这是孟浮第一次见到陶闻殊的脸上露出这种尴尬的皮笑肉不笑,他当即就畅快了。

“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孟浮收了笑容,不屑地看向陶闻殊,“你的那堆东西,绝对不能丢到护城河里,你要是真有证明自己的心,就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陶闻殊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也开始在意人命了。如果我偏要丢到其中呢?我不仅要在护城河里丢一点,我还要在水井里投。”

孟浮自觉提醒完了,不搭理他的大话,转身走了。

陶闻殊没有拦着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温雪音离开的方向。自己被罚那日,温雪音终归还是扶了自己一把,他不知该怎么还,只好用目送两清。

如果没有姜无真和宋却,他也能跟自己的学生一条路走到黑,何必拉上孟浮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他手下的人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清楚他要称帝,对于疫病一概不知。如果这事闹出来,恐怕他的周围也会空无一人。

事到如今,退缩不得,要做就做,瞻前顾后只会竹篮打水。

当夜,京城最大的酒楼的柜子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杯子,翌日一早,无人对这只杯子有任何的疑问,人们只会谈论京郊的小院里走火,烧死了几个人。

“皇后娘娘,这疫病来势汹汹,温大人又带了不少太医走,江南那边还未有结果,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桐对此应接不暇,她看了一眼宋却,对这个官员斥道:“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是摆设吗?京城里是少了医师吗?你有多大的胆子敢说这话?”

此话一出,半个月前积攒未发的谏言纷纷爆发。

“娘娘,先前温大人与傅大人前去江南时朝中就已讨论过了。如今患病之人不在多数,干脆聚在一起自生自灭,大梁久治未愈,流民方才处理几批,根本无暇再顾其他。请娘娘多思及百姓之苦。”

顾桐一句话还没骂出来,就有朝臣道:“娘娘,您久居深宫,对疫病也不甚了解,敢问陛下身体如何?是否可以归朝了?”

宋却身后的人也忍不住动摇起来。毕竟死一些和死全部他们还是能够分辨好坏的。

这大抵就是一次大换血了,最后谁掌权都不要紧,能否站好队治理好大梁,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

宋却不发一言,很难得地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她看向如松般挺拔的陶闻殊,压着心中的怒气呼了口气。

自己派去打探的人全死了,陶闻殊周围的严密程度与将军府不分上下,连只外面的苍蝇都进不去。

原来抛除掉所有顾虑,不管不顾地舍掉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行事可以全然不受阻。他身上什么担子都没有,甚至都不在乎虚名,脑子里全都是祸乱天下,然后夺权称帝,将自己讨厌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但宋却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准备。京郊纵火固然蹊跷,但细查下去也没意义,毕竟该烧毁的证据已然全部焚毁。

不过这也说明了两件事——陶闻殊留有余地,没有将可能染上疫病的尸体抛入护城河,毕竟淹死会比烧死更让人信服;死掉的这人,陶闻殊为免事情败露,肯定是做足了防护当场杀的,只需去查起火前还开着的店铺就好。

宋却此时都不敢想,如果中间猜错了一步,如今他们是否还能平安无恙地站在这里吵架。

宋却忍下想要用笏板拍死陶闻殊的心,上前道:“娘娘与诸位不必如此急躁。”

顾桐太喜欢宋却了,每次她一说话,自己就能感到无比的安心,这种安心甚至超越了对周景佑的盼望。

宋却声音又偏冷,只说这一句,她本身自带的高位权势就和凉凉的话一起安抚住了他人。

“臣赞同方才那位大人所言,但并非全部。请娘娘下旨,封锁京城,无论何事,一律不许外出。”她头也不低,再不下跪,如今没有任何一个局面能够让她假意示弱了。

徐敬慈率先上前:“禀娘娘。实不相瞒,前些日子京郊失火,宋大人与臣吐露烦恼,说姜相入梦,托她治乱,大梁信奉鬼神事,为解困惑,臣派人暗中探查。从城门出入者皆登记在册,去向也一并记录,不知瘟疫闹到何处了,但至少有方向可以追踪。”

他接着说道:“京郊的宅屋众多,大多都是临时搭起的住宅,供人歇脚的,名册具在,臣清点完毕,发现此人并不在名册之上,结合这些日子来的疫患的发病时间,想来是有心之人故意投毒,毕竟江南袁氏中,养了一大批这样的‘死士’。”

不等众臣反应,秦渊渺就端着一脸的狐狸相走了出来:“启禀娘娘,恰逢近日来宋大人总与臣等诉苦,说流民安置并不完全,拟了许多草稿,旨在囤粮,为防有心之人偷抢,都在暗中调配。倘若娘娘与诸位大臣有疑虑,臣可保证,国库与户部的粮食足够百姓过一阵子了。”

周景佑趁机捧了一沓册子上前:“母后可少些忧心,傅识若与陈山风传来捷报,说是南方治理得当,山匪清剿、收编者半数为分;温大人与傅大人也传来消息,说袁氏瘟疫已有头绪,若能与京城建立联系,事半功倍。另外,儿臣已嘱咐大理寺,仔细排查各大场所,门生当中也有翻过医书典籍的,若能与太医共治,瘟疫也不足为惧。”

年轻的女子缓步走出,今年登榜的女人似乎都十分狂妄。她看起来文弱,说话也轻声细语,可胆子却不小:“启禀皇后娘娘、诸位大人,澈王殿下托下官细查的事情已有了头绪。如今瘟疫来势汹汹,恐怕是有人在公共场所投放毒物,下官带人,借户部的名头,以户籍新录之名打探到当夜迎客的店铺,进行了重点搜查,虽暂未出结果,但已锁定了几处可能性最大的酒楼。”

一个又一个官员高声禀报,像是早就商量好。可朝臣又无法真的说什么,毕竟在宋却的嘴里,这些连环的琐事,全都归于一场虚无缥缈的托梦。

年轻的面孔波澜不惊,少年人汇成的河流,终于能够冲刷阶前流过的血了。

宋却的背后是江河湖海,此刻她终于成了迢迢青山。

她轻轻看向另一旁的人,同样面无表情地问道:“治或是不治,都不是诸位能决定的。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就不要忘本,大人们如今的俸禄,都是百姓从嘴里抠出来的税款。”

“治理祸患本就是奔着不顾生死而去的,诸位怕死也好、退缩也好,我们都不在乎,只希望诸位莫要使绊子,否则,我不介意替君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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