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一个网恋对象 第38章 道歉

饭店里，随处可见的服务员。

温停墨走到一名服务员身边，礼貌地笑道：“请问您可以过来一下吗？”

服务员“啊”了一声，脸上挂起标志性的笑容：“好的，下次举手就可以了。请问是需要什么帮助呢？”

“点菜，”男生说道，身体微微侧身给他让了一条道，“是第二十号桌，您把菜单给坐在那里的男生就好，我想我要去上个洗手间。”

服务员手臂指向一个方向，提醒道：“洗手间在那。”

温停墨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点头应着：“我知道了，多谢。”

“不客气。”

温停墨回来时，就见叶暮笙低着头，手捧菜单认真地看着上面的菜品，一旁的服务员小姐脸上营业的笑容有些僵硬。

男生在叶暮笙的对面坐下，开口问道：“点了什么？”

听到是温停墨的声音，叶暮笙抬起头来，眼中含着笑意：“等你呢，有什么忌口吗？”

感情你这么久就让人家在这里干站着？

“是我请你吃饭，”温停墨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将他的杯子拿过自己身前，倒满了水推过去给他，淡淡道，“要问的应该是你。”

叶暮笙挑眉：“这么大方，点什么都可以？”

温停墨竖起五根手指头：“五百以内。”

“同桌，我们来的又不是米其林，至于五百吗？”男生有些无奈，拿起笔随手在菜单上勾选了几道菜递给服务员。

叶暮笙冲着服务员小姐笑道：“抱歉，让您等久了。”

服务员赶忙摆手：“没有没有。”

其实她是等着很不耐烦的，但是现在一看到这个男生的那张脸，顿时感觉气都消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与阳光相比也毫不逊色，眼眸明亮。灯光的照射下让叶暮笙的五官柔和，看着让人不由得心情也愉快起来。

“客人您确定是要这几样东西吧？”

“是的，”叶暮笙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就抢先一步说道，“麻烦了。”

叶暮笙回头看着温停墨，挑眉。

男生手端着杯子，仰头喝水。脸上像写了大字报——我什么都没有干，我什么都没有干。

叶暮笙眼含深意，但什么都没说。

服务员带着菜单离去，两人一时无言，默默地看着对方，不自觉地对上视线……

两人又同时扭过头。

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尴尬，温停墨张口想缓和些气氛：“哪个……你点的什么？”

叶暮笙听到这个问题，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你不知道就敢让服务员走？不怕我点一堆又贵又难吃的？”

“那这就难办了啊……”温停墨放轻声音，只听他话锋一转，“要不我放你在这洗盘子赚饭钱吧？”

男生被气笑了，拿起桌上的纸巾朝温停墨扔了过去：“说好的请客呢？你这是抛弃妻子的渣男啊，信不信我曝光你？”

“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温停墨接住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举到眼角边，装做是刚哭过的样子，“真令人伤心。”

叶暮笙：“……”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在学校和出来玩是两个极端呢？

在学校时是知心温柔的学霸，怎么一出校门就感觉放飞自我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洛淮清交流一下。”叶暮笙点头肯定道。

温停墨“哦”了一声：“交流什么？”

叶暮笙眯起眼：“交流他是怎么把你带坏的。”

“他？”温停墨笑了起来，眼眸明亮如月光，“他可带坏不了我，我本来就这样。”

是了，叶暮笙想，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性格吧，有点活泼，有点小聪明，有点温和有礼。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饭菜的香味直窜进鼻腔，在暖黄的灯光下看着格外诱人。

桌前的两人却面面相觑，筷子整齐的码在原来的位子，没有一人动筷。

像两个傻子似的。

“你先动筷。”温停墨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叶暮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按照道理来说，不是主人家先动筷吗？”

男生一手托腮，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圆圈，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是谁说他比我大的，大的人先动筷不是吗？”

“我有个方法，”叶暮笙放下杯子笑着，“干脆不吃算了。”

温停墨：“……”

你脑子有什么问题？

“一起动筷，这总没问题了吧？”他给出了个建议。

叶暮笙耸肩表示没意见：“行吧。”

两双筷子同时碰到菜肴。

叶暮笙点的菜都是些家常菜，很简单又不容易出错，两个人全程下来一句话也没说，筷子碰到瓷盘发出的响声不断地响起。

吃得七七八八后，温停墨突然站起身来。

对面吃东西的男生看到他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直发愣，那一筷子菜停放在嘴边，嘴微微张大。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暗来下来将菜放到碗里，把筷子搁放在桌面上。

从温停墨的视角来看，叶暮笙的头发一些长，微微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男生仰头看着他，一股子生人勿进地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温停墨一时之间有些害怕，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叶暮笙对面的人弯下腰来，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暮笙就这么看着，看着他弯下脊背，对着他鞠躬。

他的眼神瞬间沉下来。

同时的，还有句话传入他的耳中。

温停墨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叶暮笙，对不起。”

“还有，”他直起身来，随后又鞠躬，“对不起。”

说完这两句话之后，男生就这么站在原地，有些紧张地看着叶暮笙的反应。

不知道怎的，他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出去呢？为什么要帮忙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别人替自己解释呢？

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跳下去呢……

只见叶暮笙嘴抿成一条线，手不自觉地摸着手腕上的黑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黑色的眼眸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直击灵魂。

这一刻，温停墨突然有些想要逃避，想要藏匿起来，那种冲动上天台的感觉不知怎么又重新回来了，让他有些不敢面对面前的人。

他想逃走，但是叶暮笙的眼神就好像是一颗钉子一样，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任人审判。

他是他的审判官。

他罪孽深重，无力自救，只能陷入更深的泥潭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后，叶暮笙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摆手：“坐吧，站着跟个傻子似的。”

待他坐下后，男生缓缓启唇，语气里满满的疲惫，刚刚还好好的精神瞬间消失殆尽：“我接受你的道谢，这顿饭呢……”

他举起杯子，嘴角勾起，但笑意不达眼睛，面上就是一副冰冷的神情：“就当是道谢了，至于道歉嘛……”

男生停顿几秒。

“我不接受。”叶暮笙将杯子放下，双手交叉，手肘搭在桌面上，沉默地注视温停墨。

这一眼，像是要把温停墨看穿。

温停墨僵硬着身体，一字一句询问：“原因呢？”

“你没欠我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叶暮笙歪头反问他。

而且，在我这里，你永远都不需用道歉。

男生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好像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呆在那里。

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急促：“你帮了我，这不值得道谢吗？”

叶暮笙眨眨眼：“我也没说不接受道谢啊，我只是说我不接受道歉而已，道谢我接受的。”

“那，那你帮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去澄清这些事情，花的时间难道不值得道歉吗？”

叶暮笙身体向后一躺，似笑非笑道：“我乐意。”

“可是……”

男生抬手打断了他的说话，眼眸一转：“花的是我的时间。如果你要是真想跟我道歉，那欠我个人情怎么样？”

温停墨追问：“什么人情？”

叶暮笙思索着，手里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头玩着碗里的汤。

钟表上的指针仍旧转着圈，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暮笙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抬起头来，冲着他挤眼。

温停墨：“……你想到什么了？”

想到了就别挤眉弄眼的。

“要不然，”叶暮笙放下勺子，认真道，“你也欠我一个什么事情都答应我的人情，怎么样？什么时候都奏效的那种。”

温停墨一愣，不敢相信似的问：“就这样？”

男生挑眉：“你还想怎么样？”

“我以为，”温停墨喝完杯中的水，水珠粘在他的薄唇上，让人有了些许沾染凡尘的感觉，“你会狮子大开口。”

叶暮笙笑着摇摇头：“你对我误解挺深的，同桌。”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看着有这么喜欢趁人之危吗？”

温停墨被他这句话逗笑，眼含笑意，整个人面容柔和：“好吧，叶君你在这等着，我上个洗手间。”

“叶君？”男生皱眉，“这什么鬼？”

温停墨转动眼球“嘿嘿”一笑：“新外号，开心吗？”

说完这话，男生脚步轻快地走远，独留叶暮笙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他的背影风中凌乱。

“叶君……”叶暮笙口中喃喃低语，低沉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我要真是君子就好了。”

那样子，就有理由解释不合理的事情。

可惜，我并不是君子，同桌。

男生站起身来，双手向上伸直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便抬脚去找那位假装上厕所时则是去买单的人。

身后的餐桌上，有人用一张餐巾纸叠成了艘小船，小船看着软绵绵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小船竟然被人立起放到了餐盘之上。

服务员没在意这只纸船，随手就将它放到杯子里，纸巾因为湿了水整个散开来，像是一朵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