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益一脸平静,从阿彬手中接过这束娇艳的玫瑰,嘴角忽一勾,笑了起来,那笑声一点也不正常,听着好诡异。
汤朝,阿彬对视一眼,这笑声让他俩后脊发凉,只见覃益招手,让孙正诚过来。
片刻后,孙正诚来到,看了看覃益手里捧着的花,心中已猜到大概:“他俩让你去献殷勤,追他?”
“对。”覃益仍是诡异的笑着,问孙正诚:“你怎么看?”
孙正诚一脸严肃道:“不是我瞧不起你,覃益,你是真拿捏不住那个人,你若真这样做,无疑是提前找死。”
覃益听了,更是大笑,反手将花扔给汤朝,即刻就敛了脸上的笑,朝孙正诚道:“说得通透,跟我想的一样。”
说完,覃益随朝汤朝,阿彬说:“我知道你们俩是好意,怕我死,但这招真的行不通,第一,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男人。
第二,瞿策之这个人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肤浅,是一张脸,两束花,就能搞定的人,且不说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个直男,就算不是——”
“就算不是,会怎样?”汤朝忙问。
覃益哈哈干笑两声,说:“不是,我也没自信能搞定他,只有被他搞定的份……你们没见识过,这人太强了,而且太冷漠,我感觉他不是个普通人。”
孙正诚接过话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他好像很熟这里的一切。”
“不止这些,小汤朝知道,在血影站,我们费了多大力都无法砸碎列车车窗,可他是怎样打碎玻璃,朝我开枪的,到现在我都不得而知,还有,前晚我跟他在车站大厅里打了一架。”覃益深思着,缓缓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是兑换了能量卡的,猜结果怎么着?”
孙正诚问:“打成平手?”
覃益点头,惆怅道:“对,只能勉强跟他打成平手,所以这人不简单呐!我是真干不过他……行了,不和你们聊了,距离明天的约定只有十九个小时,一千米,我现在五百米都打不中,得赶紧去练习,不然,明天我这脑袋就真搬家了。”
覃益取枪,继续练习。
听覃益如此说,明确了“卖身保命”这条蹊径行不通,汤朝和阿彬没再劝,现在摆在覃益面前的唯一活路,就是在不可能的时间内,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汤朝忧心忡忡,忽“扑通”跪下,双手恭敬将花举过头,身体虔诚往地上一伏,对着射击场大门,朝天拜。
覃益三人莫名其妙,“你这是干什么?”
“嘘——别说话,让我拜完剩下两拜。”
不知汤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覃益三人依言不出一声,严谨对待。
只听汤朝念念有词,又虔诚拜了两下之后,才起身,信心满满对覃益说:“益哥,既然你坚决不卖身保命,我能做的,就为你乞求上苍,保佑你突破五百米瓶颈,五百米内百发百中,五百米外一发不中。”
覃益头痛扶额:“......”
孙正诚轻咳一声,一向严肃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对汤朝说:“你是不是求错了,应该是五百米外百发百中,不是一发不中。”
“啊?......你怎么不早说,都怪你,孙正诚,我赶紧再求一遍……老天爷爷,方才那个不作数,你千万别应验啊!”汤朝絮絮叨叨,急急忙忙又要再求一遍。
看汤朝忙前忙后,覃益忽灵光一闪,既然突破不了,还执着什么,不是有往生室么,那用得着死。
覃益在心里打定了一个好主意,乐呵呵让孙正诚,汤朝,阿彬三人陪他去酒吧喝酒,一醉方休,不练习了。
那三人一脸忧心,以为覃益是太过紧张,脑子出了问题,汤朝急得安慰道:
“益哥,你放松心态,别太紧张,实在不行今晚我悄悄去绑了瞿策之,等过了明天约定的时间,再放人,这样就是他自己错过了约定,那约定就作废,怪不得咱们。”
怕一百个汤朝也不是瞿策之的对手,覃益说他自有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应对,保证瞿策之消了气的同时,他又能活命。
第二天六点不到,汤朝就噼噼啪啪敲覃益的门,问要做什么准备,叫覃益快起床准备。
覃益蒙头大睡,说不必准备什么。
汤朝又催说,那要赶紧起来吃东西,才有力气。
覃益直接头大,说汤朝:“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比老覃他亲爱的还啰嗦?得找个人管管你……孙正诚,赶紧把人拖走。”
幸好覃益当时为了避开瞿策之,特意挑了较远的27号房,不然就汤朝的高音喇叭,早就吵到一开口就是让人安静的某人了。
不过,汤朝的啰嗦并不影响覃益赖床,汤朝一直在门外絮絮叨叨到九点过,直到孙正诚,阿彬也来,合三人之力,总算将覃益叫起床。
只听房间里哗啦的水声响起,又约二十分钟后,覃益的房门总算舍得打开,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未见其人,先闻其香,一缕令人舒适愉悦的经典古龙水飘来。
再一看覃益,一身高贵优雅的白色礼服,宛如中世纪城堡里走出来的高中王子,是那样尊贵,笔挻,直让人移不开眼。
在往生杂货铺,只要有生命值,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这里买不到的。
看惯了覃益的乞丐装,突然换这副尊贵形象,汤朝,孙正诚,阿彬三人不觉看呆。
覃益拿手在这三人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道:“嘿嘿嘿……干什么呢?我知道自己很帅,但千万别想打我主意啊!我宁死不从的……”
那三人异口同声:“想得还挻多,是想问你是去赴邢台?还是去结婚?”
“没眼光。”覃益“啐”一声音,然后正色说:“......都不是,我是去化解孽缘的。”说完,低声给汤朝,孙正诚,阿彬三人交待了一通,让他们如此这般,按计划行事。
孙正诚提醒说:“这太冒险了,覃益,卸掉四肢,就意味着四条大动脉同时被切断,你的血液会喷射而出,数十秒内,你必死无疑。”
覃益回说:“我知道这样很冒险,稍有不甚,我就真挂了,但只有这样,瞿策之才能消气,我跟他之间的矛盾才能缓和,去完成任务时,才不至于被背后捅刀……所以我这条命能不能捡回来,就靠你们仨了。”
“放心,益哥,我负责双腿,阿彬负责双手,孙正诚负责你的身躯,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往生室……不过,益哥。”汤朝担忧道:“你确定瞿策之能改变主意,同意你四枪赌四肢?”
“会。”覃益肯定地说:“他那么高傲的人,被我奴隶,会很乐意看着我在痛苦中死去。”
二十分钟后,孙正诚三人拥簇着覃益来到射击场,距离约定的时间十点,仅差五分钟,瞿策之,张昭,杨暹三人早已等在此。
双方相见,平淡的空气中霎时弥漫着腾腾杀气,张昭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覃益冷哼一声,“才来,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正准备去找你。”
“这不还差五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怎么?”覃益嬉皮笑脸道:“你们家主人就这么心急想要见我?”
“想见你?”张昭手中的匕首威胁性极强的对着覃益的心口,随时有飞出的可能:“是怕你胆小,不敢来应约。”
覃益一面谨慎防着张昭,一面轻轻笑了笑,道:“别人约我,我可能真会失约,但若对像是策之,别说只是一枪赌命的小游戏,就是刀山火海,下十八层地狱,我覃益也绝不爽约。”
瞿策之倚着墙壁,手里夹着烟,正低头吐着烟圈儿,覃益爱昧不清的话让他刺耳,他微撩起眼皮,撇了一眼覃益。
覃益虽在与张昭说话,眼睛一直看瞿策之,因而两人正好四目相对,覃益遂冲瞿策之一笑。
对于覃益的笑容,瞿策之的反应仍是同那夜大厅里的对视一样,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浓郁冷漠。
不过覃益这次的笑容没有僵坠,反而笑得更灿烂,出口的话语更是爱昧不清,目的是惹怒瞿策之,同意改变玩法。
“策之,我昨晚一晚上没睡,一直在想你……”覃益停顿,片刻后才接着说:“说的,一枪赌命,总觉得不够刺激,你看你,长得多好看,至于我,虽然不及你万分之一,但好歹也是能靠脸吃饭的人,这一枪打死,太体面了,没意思,不如换个更刺激的,狠的玩,敢玩吗?”
不及瞿策之回复,张昭,杨暹二人立即警告覃益:“别想耍花招。”
“策之身边的人就是聪明,我这话才出口,就被揭穿了……不过,我觉得四枪赌四肢也不算花招,反正命就一条,既然要玩,就玩个尽兴,不然多没意思……还是策之你怕输?不敢玩?”覃益故意激瞿策之。
瞿策之仍倚墙抽着烟,并不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