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晨起,温景之站在镜子前打着哈欠,身体酸痛无比,像被车轮碾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他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迷迷糊糊的开始洗漱,捧起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凉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水珠从他的下颌落入衣领之内,锁骨处瞬间传来刺痛,顿时让他睡意全无。
“嘶…”他忍不住叫出声,连忙对着镜子扯开衣领,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出现了一小片红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样,他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红疹,没想到立即便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啧…怎么回事…不管了。”
温景之小心翼翼的放下衣领,迅速洗漱完后乘坐地铁到了公司,进行着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到了公司后,那片红疹越发热痒,他时不时就想伸手去挠,可碰到了又十分刺痛,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的异常自然引起了旁边工位同事的注意,而同事也眼尖的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皮疹,凑到他身边,低声喊他:
“小温。”
“嗯…?前辈有什么事吗?”
“喏,这是止痒药,我平时放抽屉里以防万一的,你先拿去用吧,要是不行还是得去医院啊。”
同事好心递给他了一只止痒药膏,温景之连连道谢,忍不住伸手挠,同事连忙劝阻:
“你先别挠了,我看着你那像隐翅虫造成的,隐翅虫的液体具有腐蚀性,你当心留疤!”
“啊?好…谢谢前辈,我先去擦药试试!”
温景之接过药膏,连连道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卫生间内。
现在正是工作时间,没有几个人来卫生间摸鱼,因此偌大的卫生间内只有温景之一人,他环视一周,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拉开领口,准备将药膏涂抹在红疹上。
谁曾想,药膏刚触碰到红疹,不但热烫没缓解,反而更加疼痛,温景之痛呼出声,手中的药膏也随之落下。
“你的药膏掉了。”
耳畔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有些莫名熟悉,温景之微微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恰好接住了药膏。
“谢谢…咦?”
温景之接过药膏,刚想道谢,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整个卫生间寂静的可怕。
他愣了愣,看向手中的药膏,刚刚明明有人接住了药膏…走的这么快的吗?不可能吧…怎么连脚步声也没有呢?
“有…有人吗?”
温景之试探性的问出声,等了半晌,也无人应声,他有些怵了,转身就想走,目光不经意间从镜中掠过时,他整个人瞬间呆愣在了原地,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断断续续从喉咙里发出,干涩又沙哑。
“你、你…”
“好久不见。”
镜中,沈确此时笑意吟吟的站在他身后,亲昵的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微微侧头,鼻尖贪婪的嗅着温景之的气息,感受到温景之的目光,他笑的更肆意,朝他打了个招呼。
“啊啊——!”
温景之尖叫出声,直直坐倒在地,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剧烈的呼吸着,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身后,可他身后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镜中人的影子。
温景之颤抖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再次看向身后,的确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出现的人影是他的幻觉。
“怎么了?你们都听见了?
“是啊,我在工位听见有人在厕所叫,快,快看看怎么回事!”
“我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卫生间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温景之一惊,想要站起身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一群男人首先冲了进来,看到是温景之这幅狼狈的模样,他们都愣了一下。
“小温?你怎么…怎么坐地上?”
是同部门的组长,温景之尴尬的不知所措,扶着盥洗池边缘慢慢起身,强颜欢笑:“地面有水,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言它,纷纷散去,倒是部门组长,主动扶住了他,有些尴尬的开口:
“小温啊,身体要是不舒服,要不治好了再来上班呗?不然被大家看到了多尴尬啊。”
“没事,不用去医院的,骨头也没摔出什么问题。”
“咳,我不是说你摔到的事,我的意思是…你脖子上的那片丘疹…要不再治治?”
温景之一愣,这才注意到组长眼神一直在往自己脖子上瞟,他皱了皱眉,他的丘疹明明是在锁骨,又不是在脖子,看他脖子干什么。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直接接触到皮肤的那一瞬间,脖子传来剧痛,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连忙看向镜中。
他看到脖子上的那片丘疹时,温景之瞬间脸色一变。
早上的时候丘疹的范围还仅限于锁骨处,可现在竟然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处,他的脖子左侧大片的红疹,看起来十分渗人。
”这…怎么会…”
“那个,小温啊,要不你今天下午休息半天去医院好好看看吧?我会向领导上报的。”
组长尴尬的笑了笑:“皮肤出问题还是要好好看一看的,不然让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组长话一出口,温景之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越解释越乱,于是缓缓点了点头,应下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再加上昨天晚上那旖旎的梦境。
…他可能,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
温景之拿着挂号单,在医院大厅内等待叫号,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思绪混乱。
“你是…温景之?!”
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温景之猛的张开双眼,这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青年,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怎么也回华国了?”青年十分惊讶。
听到“华国”二字,温景之脑中的记忆清晰了些,他腾的一下站起身:
“是你!你是黄毛!”
青年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温景之这才发现,黄毛回国后把头发染黑了,也没了从前非主流的样子,看着还挺顺眼的。
用“人模狗样”四个字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温景之冷笑一声,别过头去,懒得理睬他,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脸皮这么厚,做出了伤害了他的事还能站在这里好好的和他打招呼。
黄毛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似的,小跑过来坐在了他身侧,温景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不善: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不是,温景之,你怎么能回华国的?”
“你什么意思,当初你们几个人把我扔那,我回国没报警抓你们算我仁慈,你现在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黄毛连连摆手,脸色有些差:“不是啊!你不是和bos…啊不!沈确在恋爱吗?你们俩都来华国了?”
温景之愣了愣,“沈确?沈确怎么会来华国,我和他早就断了…等等,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和沈确…”
听到沈确不在华国,黄毛瞬间放松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没什么,我听说的,我先走了。”
“等等,你说清楚!”
温景之拉住了他不让他走,二人拉车间,黄毛手中的白色挂号单落地,温景之定睛一看,竟然是心理健康门诊。
黄毛神情躲闪,抬眼时目光落在了温景之的脖子上,眼神有一瞬间怔愣,但很快的,他收回目光,迅速捡起挂号单就想跑路,温景之却把他拉的紧紧的。
“温景之,你松开。”
“你怎么会认识沈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快说!不然…”
温景之一咬牙,压低了声音:“我就报警,告诉警察你们在境外对我的所作所为!”
“没证据的事,你怎么报警?”
“没证据?T国酒店大厅全是监控,大不了我再回一趟T国!”
听到回T国,黄毛怂了,想起临走时沈确的警告,他咬了咬牙,“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黄毛一把打开温景之的手,颓然坐在了长椅上,他双手掩面,手中“心理门诊”的报告单已经捏成了一团。
“你知道我为什么挂心理门诊吗?从T国回来后,我夜夜难眠,心情低落,一闭上眼,就想起小雪和老陈死亡的惨状,哪怕在华国,我也害怕,我害怕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
“你说什么?小雪和老陈死了?!怎么可能?”
温景之满眼的不可置信,黄毛声音已经哽咽:“他们死了,在T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沈确干的,如果不是我幸运逃过一劫,怕是也难逃一死。”
“可是,不可能啊!在T国那几天,沈确几乎一直都在我身边,他没有机会下手,况且你们和他无冤无仇的,他怎么可能…”
“温景之,你真的了解沈确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们下手吗?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黄毛深吸一口气,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沈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们伤害了你,他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而他干这些事完全不需要他下手,他是个灵媒,只要他一句话,他背后的鬼魂就能帮他完成一切。”
“好了,我不想再说了,你现在回到华国,远离沈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等,你脖子上是…”
温景之沉浸于震惊之中,眼神发直,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黄毛眯着眼,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看向温景之,眼神复杂。
“温景之,你对沈确做了什么?”
“什么?”
温景之呆呆的抬头,黄毛向四处张望一下,压低了声音:“你被下了降头,我奉劝你,早点找人解降吧,如果你不怕最后全身溃烂而死的话,那就继续拖着吧。”
轰隆——
脑中传来一道惊雷劈下的声音,温景之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降头?他被沈确下了降头?!
“下一位,温景之——”
播报声响起,可温景之却落荒而逃,脖颈处的皮肤传来阵阵热意,直到坐上地铁,他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拿起手机,在浏览器中搜索着“降头”。
他浏览着关于“降头”的信息,越看一颗心越发慌乱,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几乎快要握不住手机。
不行…他不能等死…绝不能坐以待毙…!
阴暗男鬼,猫猫祟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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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灵媒》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