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然然心下腹诽,这人还真是,写得东西酸得都让人倒牙了!
和自己中学那会儿写在日记里的差不多,只是她现在只在互联网上的论坛里用笔名写,没有在这大学校园里暴露自己分毫的才情。
因为她实在是怕麻烦,怕学校里那些文学社团找上她,让她参加各种活动。
“师姐,这诗,是他自己写的吗?”
冯然然好奇地问身边的林小默。林小默说起冯越文的时候,不自觉地带有一种优越感。
“然然,你不知道越文哥他十分有才。他书法好、文笔好、体育也好,简直文武双全,可是男同学们的偶像,女同学们的梦,中学时更是被我们班同学封了个‘无敌秀才’的称号。”
冯然然对此不以为然,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呵呵,据我所知诗人都比较酸,如果再秀才,那不成‘酸才’、‘酸菜’了?哈!那我以后就叫他‘酸菜’了,‘翠花上酸菜’。”
林小默只觉浓重的充满大碴子味儿的东北口音扑面而来。
“说我什么坏话呢?”
冯越文停止吟诗,大步流星朝着二人走来,其实他们本来距离也没多远,故而他们俩可以听到他念诗,但因他太过于自我陶醉忘乎所以,所以并未听清这两个女孩子间的对话,但他只隐隐觉得这话题似乎是关于他的。
“小默姐,说酸菜酸菜到。”
冯然然一脸狡黠地看着冯越文喊。
“由于你原创的诗酸得都可以拿去腌酸菜了,故而本小姐我从今天开始就称你为‘酸菜’,‘酸菜兄’也成。”
冯越文站在原地一脸懵,想不到在自己神游于文学殿堂的时候竟多出了个外号,真是欲哭无泪T_T。
林小默拿这日常斗来斗去的两人也是十分没办法。便说了昨天夜里冯然然的群发乌龙。
冯越文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一颗种子不小心埋在了心田,悄悄发芽后又被连根拔起的感觉。
他们打好各自的饭后,正好空出来个四人位置,冯然然主动的在这二人的对面落座,边大口咬着香菇素菜包,边继续充当那照明电路。
林小默笑着看她,然后用瘦削的胳膊碰了碰冯越文,轻柔地道:
“感觉看这丫头吃饭就香,我都想再多吃点儿了。”
“你那么瘦多吃点儿才是应该的,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打。”
“不了,这些足够了,我胃小,吃不了该浪费了。”
而此时的冯然然已经开始享用她面前的咸豆花,在她们东北老家的那座城市,应该称之为豆腐脑。
然后又开始了同冯越文同学探讨究竟是咸豆花好吃还是甜豆花吃?是甜豆浆好喝还是咸豆浆好喝的终极难题。
因为林小默和冯越文都出生在江苏,和冯然然这个土生土长东北人的口味正相反。
正当两人争论得不分胜负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他们这桌,正是林小默的同系不同班的同学也是他们这届有名的才子彭天。是他们系文学社的副社长,冯越文是那个文学社的正社长。
他戴着金丝框的眼镜,穿一件板正的素色衬衫,一看就是那种斯斯文文的类型。冯然然觉得这人的气场与林小默的文艺气质很搭。
他迈着大长腿优雅地坐在了冯然然的旁边,然后温文尔雅地笑着对斜对面的林小默说
“小默同学早啊!还有两位冯同学也早啊!”
“早!”
打完招呼,他看下斜对面的林小默,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问
“小默同学最近是不是很忙?”
冯越文眯了眯眼,神情瞬间警惕了起来。
冯然然观察了一下这三人的表情。她有种预感,自己这是要零距离旁观什么修罗场吗?
林小默倒是淡定如常。用平时的语气回答道
“还好吧!也不算是很忙。”
“哦!这样啊!那咱们系的文学社搞活动,冯越文同学怎么没带小默同学来啊?我还以为可以见到你。
听说你对散文的品评很是到位,我还想着看可不可以让你来帮忙现场评价那些参赛作品一二。”
彭天推了推金丝框的眼镜若有所思的说着。
“彭天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欠收拾,要是小默愿意来参加活动,我能不带她吗?小默你说是不是?”
林小默有些局促,回答是的话可能会得罪彭天,回答不是的话越文哥又会不高兴。
越文哥确实是同她说过,但她当时要准备四级考试,不大想耽误时间在这个上面。
冯然然大约是看出来了她的两难处境,便开口转移话题。
“哎,各位师兄、师姐,我就好奇今天饭堂除了咱们打这些,还有没有别的菜了?”
三个人愕然的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表演。
“有肯定是有的,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着她拿起了桌上的调料瓶,那个小巧的金属瓶上赫然贴着一个字“醋”。
“所以你是说我们没打的菜里还有醋呗?”
彭天被她这一波操作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冯越文老感觉自己要倒霉,这丫头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果然不出他所料。
“非也,非也,咱们没打到的应该是比这个还酸的酸菜,就是我斜对面那位本尊了。”
“呵呵呵!哈哈哈!”
看到冯越文吃瘪的表情,冯然然分外开怀。
“冯然然,你没完了是不是?”
但她也怕冯越文一会儿给她讲一堆大道理。三十六计走为上。
“开个玩笑,别生气。师兄师姐们,我上课要迟到了。拜拜!”
说着端起餐盘便向饭堂门口匆忙地走去。留下三人在那里继续探讨“酸菜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