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迎来了国庆假期。
假期第一天,舒心被电话的声音吵醒了。
舒云同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了。
被逼无奈。
舒心睡不着了,起来上厕所。
“张博士,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真没有打算去川西那边发展的想法,你给我们开的条件足够优越了,但我们真的没有去那边的打算。谢谢你,谢谢抬爱,谢谢,真抱歉。”
“舒心,别睡了,过来吃饭。”杨婉心看见舒心起床了,招呼她到饭桌来吃饭,又对挂了电话的舒元同,问:“这张博士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拉到川西去。”
舒元同叹口气笑了笑,“估计啊,跟林院士一样。看上了舒心这个苗子,有意培养舒心,顺便把我们俩要去川西。”
说到上次见面的那个张博士,舒心对鬼画手还颇感兴趣,“爸,妈,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是野史还是传说好像,记载鬼画手留下的几幅画,拼起来好像是什么藏宝图我记得。”
舒元同看着自家闺女宠溺的笑,“你又在哪淘的书,这是哪本书上写的?”
杨琬心打击到,“‘方乙万’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还藏宝图,哪里有什么藏宝图?这一千年过去了。即使有藏宝图,有宝藏,还能存在!”
舒元同也同意妻子观点。
“这千百年来,能人辈出,或许早就被挖出来了。”舒心说着,进了洗漱间。
舒心洗漱完,她的早餐早就摆好了。
杨婉心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大学报道呀?前段时间,林院士还催了呢。”
舒心埋头于粥碗,逃避,不想回答。
“唉,你现在去学校,我也是担心……从来没有住过校,这大学离咱家这么远。来回也不方便!唉!”说着杨婉心又叹了口气。
“闺女,你不要害怕。其实大学生活挺精彩的。你那个提前班里好像也有跟你年龄相仿的。好像个挺优秀的男生。我听林院士提过一嘴……”舒元同是怎么都不记得那个名字了。
“那我最晚可以什么时候……报道的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11月。听说旅英的常渊教授到时候会来给你们上一个月的课。说实话,爸爸羡慕你啊!”
“就是那个家里祖上世代是史官。世代研究中国古历史的常渊教授!”
“对呀!”舒元同表现夸张,带动舒心积极性,“要不是没时间,我和你妈都想去听听课。常渊教授致力研究中国古代历史,一直深挖古代中国对世界的影响力,并用实物事实佐证。”
杨婉心把舒心的蒸蛋端到她跟前,“我说啊!你在上几天,这个月下旬就收拾收拾课本回家吧,先歇几天,整理整理,好去大学报到。”
虽然舒心今年才16岁,但很清醒理智,她明确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少女时期的那些青春萌芽,在她的志向和理想面前,显得渺小了很多。
舒心应了一声,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点了点头。
杨婉心笑的欣慰。
这个孩子上学也算没有让他们操过心。眼看未来一片光明,是比他们要出息很多。
“妈,我下午想出去一趟。”
“行,你中午记得吃饭哈,我和你爸正好过会儿也得去实验室加班。”
杨婉心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疑问。
“舒心,你从小看着我跟你爸成天成天埋在实验室加班,你为什么对这一行还这么有兴趣啊?”
舒心愣住了,想起那句‘因为喜爱才愿意倾注一生去努力。’
“或许是自豪感吧,惊叹于古人智慧,感叹辉煌文明,观今鉴古,还原传承……”
话还没说完,停了下来,舒心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她心里那种特别让她着迷的感觉。
舒元同接了一句,“佐证历史,增强民族文化自信。”
“一家考古中二魂。”杨婉心笑,接着说:“好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还要去增强文化自信。”
父母都出门去加班。
舒心的热血散去,少女情怀显露。
“贺余枫,在家吗?”舒心发了条语音。
大约过了十分钟。
他才回消息,“刚吃了把鸡,怎么?有事?”
“嗯,你在家吧?陪我去个地方。”
这次,他回的很快,舒心不自觉嘴角弯了弯。
“过会儿楼下见。”
舒心听完,赶紧跑屋里去翻衣柜。
“我说骑小电驴吧,你非得坐公交车,你看,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确实是找罪受。
舒心现在正坐在公交车上,是对贺余枫惊鸿一瞥的613路公交车。
不知道是车上味道太冲,还是人太多的原因,一上车舒新就有点晕车。
一个刚从超市采购回来阿姨,拎着一捆大葱,一袋散发着腥味的海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装着海鲜的袋子**的,浸湿了舒心崭新的牛仔裤。
舒心把自己的腿往座位里面收了收,身子往里躲了躲,可是那阿姨还是一个劲儿的往这边靠过来。
这下舒心好像知道了,她就是故意的。
身旁的贺余枫正沉迷于游戏。舒心默默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开口说:“阿姨,你盛海鲜袋子蹭到我身上了。”
舒心低声的提醒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相反,那阿姨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小小年纪就这么没礼貌,你们学校没教过你让座吗?”
她理直气壮,咄咄逼人,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不知道是晕车的原因,还是贺余枫在身边的缘故,舒心没由来的,被委屈席卷,开始眼眶发红。
“凭什么给你让座啊?”
“你不想站着,你可以打车呀!”
“这抢菜的时候,可没人给你让。”
车厢里,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阿姨,您这彪悍的体格不适合扮演弱不禁风。”
贺余枫语气很冲,眼神很凶。
大约那个阿姨有点怵他,但还是不依不饶的骂了几句。
见状,贺余枫不动声色把手机揣兜里,开了瓶可乐。
他将手搭在舒心的座椅靠背上,手里拿着那瓶没盖盖子的可乐。
“这车要是来个刹车,我可抓不住这个瓶子。保不准洒谁身上了?”
“哎?你不是说晕车想吐?”
舒心虽然脑袋晕晕的,看到贺余枫的眼神,当即就明白了,然后干呕两声,“阿姨,你再不走远一点,我真的忍不住了。”
那阿姨当即脸就绿了,直接跳出两米远。
“舒心,我们坐到哪站下?”
“坐到终点站。”
贺余枫“哦”了一声,又低头继续打游戏。
下一站,上来一对情侣,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样子比他们大一些。打扮穿着稍成熟一些。
他们就坐在舒心前面。
两人不时紧贴相偎,说说笑笑,恩恩爱爱,舒心一时,看得出了神。
“怎么,羡慕啊?”
被戳中了心事,舒心猛的回头,只见贺余枫笑着,泼金似的阳光自他头顶倾泻,五官帅气,氛围感十足,明晃晃的夺人眼睛。
舒心红着脸,不回答,头转向别处。
有些事舒心远远没料到,比如这613路的车程这么长呀?
上车都快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到达终点站。
大约是本来就有点儿晕车,后面又坐累了。
舒心开始犯困。
她扶着栏杆,脑袋随着车左晃右晃。
坐他左手边的贺余枫,看舒心那样,“唉……”无奈至极,长叹了口气。
左手托着舒心左摇右晃的小脑袋,右手还得拿着手机带着陈祁泰跟暮云白关重北推塔。
Victory!这一局艰难取胜。
“舒心啊,睡醒了吗?”晃了晃左手,“到终点站了。”
舒心这才迷糊糊的睁开眼。
太阳下山,已是黄昏时候了。
“啊,”伸个懒腰,“这趟车坐的时间可真长呀。”
“你说带我去哪儿?”贺余枫眼里意味不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舒心挠挠头,有些窘迫,“那个,要不我们回去吧,这……这都六点了,来…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玩我呢,是吧,啊?”
耳朵都能感受到,贺余枫怒气值飙升。
“就为了坐趟公交车是吧?
最后的最后。
公交车之旅结束了。
贺余枫打了辆出租车。
贺余枫没有消气,对着舒心的脑袋就是一顿输出。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还是……怎么回事儿?”
“你坐一趟公交车就是为了智斗厚脸皮大妈?在公交车上补个觉?是这意思吧?”
“你特地喊我出来,这一下午真有意义啊!”
舒心头埋在胳膊窝里,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一丝底气,“其实我是想去老街的,就是记错了,记错路了。”
“师傅,去老街。”
老街,是舒心第二次碰到贺余枫的地方。
天色渐暗。
老街两旁路灯接连亮起。
贺余枫高高的个子,站在人群中很显眼。
舒心手里提着纸袋,里面是装着贺余枫刚刚给她买的蛋糕,踩着人行道的方块花砖儿,一块儿接一块儿,心情似乎不错。
舒心开口喃喃,只有自己能听见,“贺余枫,我们一起做过公交车,也一起逛过街了。”
“贺余枫!”
声线甜美的女高音。
首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同声音一样甜美的女孩闯入了眼帘。
灯光下,她奔跑的样子很好看,光晕在她飘扬的发梢撒上了金粉。就连她没停住脚,扑上来,扶住贺余枫手臂的样子也是俏皮可爱。
送粉色情书的那个女孩。
夜幕降临,路灯的光越来越亮,那一道道光圈好像将舒心困住了,动弹不得。踏出的脚步悬在空中,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地面,就像她的心一般。
舒心收回迈出的步伐。
往旁边一挪,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