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命来!!”
弘斐忽然提高尖细的嗓音,并趁着弘瓜惊慌,从树后用绳子做出勒他脖子的感觉。
“啊——!”
弘瓜惊恐的喊声,吓了她一跳,如果不是绳子就在自己手中,她知道自己完全没有用力,她还以为他要被勒死了呢。
“是牛童生杀的你,你去找他,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干——啊啊——救命啊——”
“桀桀桀——呵呵呵——你骗我——”
虽然忽然又蹦出来了一个牛童生,但弘斐法挥依旧稳定。
“我没有骗你、牛童生把你背进破窑的,我亲眼看到的!”
“呵呵呵——那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我、我害怕...”
弘瓜直接哭了出来,在听说破窑里死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米满仓的女儿后,弘瓜内心就极度惊恐。
只不过他平时就一副闷头老实种地的样子,也不爱往人前凑,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发现他的反常。
内心的极度折磨加上鬼魂的刺激,让他此刻直接崩溃了。
好似发泄一样,把知道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我当时以为... ...你就已经死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
根据弘瓜所说,弘斐也大致推算出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大伯公没有从大堂伯哪里找到的自家财产,是被大堂伯藏进了破窑,当天弘瓜是按大堂伯的吩咐来破窑拿东西回去的。
但是正好赶上肚子不舒服,就随便找了块大石头挡着,准备方便一下。
没想到刚解开腰带蹲下,就看见牛童生背着个大麻袋进了破窑。
又因为破窑是真的破到四处透风,天亮的时候,在外面很容易的就能看见里面的样子。
所以他就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就发现牛童生竟然从麻袋中拖出来了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
到这里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牛童生想要谋色,还在纠结要不要弄出些动静,把牛童生吓走。
结果牛童生放下人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破窑。
而没了牛童生的遮挡,弘瓜也看到了屋子中女人的脸。
此时女人平躺在地上,脑袋侧着正对着弘瓜的方向,眼睛铮的大大的,脸色苍白且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这让弘瓜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杀人抛尸,惊恐的连肚子疼都忘记了,直接跑出了破窑。
直到回到家中,才反应过来他把腰带落在了破窑。
因为大伯公并没有指定他具体时间去破窑,所以当时谁都不知道他那天也在破窑。
弘斐他们那天晚上之所以会看见他,则是他担心腰带会被别人发现,想去拿回腰带。
至于为什么弘斐会在石头底下发现腰带,那可能就是假山石堆年久失修,正好掉落了一块把腰带压住了,所以无论是衙役还是弘瓜都没有发现它。
弘瓜没有去府衙告发牛童生,一是因为听说已经抓到嫌疑犯了,他并不想惹事;二是又看见牛童生什么事都没有的进出赌坊,以为他背后有人,担心被报复而不敢发声。
听完事情的全部后,弘斐松了一口气。
她既高兴于大堂伯他们没有杀人,而不会连累到大伯公;又为大堂伯还没犯事被送进去而可惜。
‘把他整晕’弘斐朝着石朗比划了一下。
接收到弘斐的手势后,石朗披着布块如同幽灵一样,忽然快速的自上而下朝着弘瓜冲了过去。
抓紧好时间,弘斐在弘瓜还没晕到前,尖着嗓音,在她耳边反复快速的厉声道:
“你要为我伸冤!为我伸冤!为我伸冤!”
见弘瓜倒在了地上,弘斐才从树后走出,悄悄问道:“晕了?”
回应她的是石朗扔过来的布块。
“干嘛啊?”弘斐拿下被扔到头上的布,瞪了石朗一眼。
“哼”石朗握着剑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心中疯狂质问。
‘你还问干嘛!腰带是怎么回事?你之前都是在骗我,你明明早就知道腰带的主人是谁... ...’
弘斐虽然听不到他内心的话,但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理亏。
“那个、那些以后再说,我保证我也是才知道的,我们还是先把他送回去吧。”
“哼”
虽然心中不满弘斐竟然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但石朗还是按照她说的把人送了回去。
而弘斐也没有闲着,把从大堂伯家顺来的东西又都放回了原位。
也幸亏大堂伯母的喜好和手艺一如既往的稳定,所以她才能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很容易的找到和弘瓜落在破窑里一模一样的腰带。
回去的路上,石朗不发一言,但明显能让人感到他在生气。
弘斐有心哄他,但也没想好要如何为自己开脱。
“我没有坏心思的。”站着客栈外,弘斐轻声的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石朗停下脚步,转身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那你接下来要干嘛?我要听实话。”
“当然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引着武衙役知道腰带的事情了。”
弘斐说到这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耳旁,接着道:“我保证明天一早就去找武衙役。”
“真的?”石朗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她。
“当然,掌柜说话算话,不信你问阿呆。”
见弘斐的样子如此真诚,石朗点了点头,但还是把剑从剑鞘推出一小节朝着弘斐抬了一下,又什么都没说的进入了客栈。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还记不记得我是你掌柜!”
弘斐对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嗓子。
石朗心中回道:‘即使你喜欢我,我也不会帮你包庇坏人的,希望你说到做到。’
也幸好她听不到他的心声,要不然绝对更生气。
第二天一早,弘斐便找武衙役说想要去破窑查看,有多少需要封闭的地方。
现在就找工匠准备着,等破窑解封后,马上就能动工,免得以后再出现这种谁都能随意进出,而发生不好的事情为由,请武衙役再带着她进去一下。
“你还要请工匠?上面不会同意的。”
“石朗会测量,让他记好了再给工匠就行。”也没管石朗到底会不会,反正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借口了。
武衙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便答应会和上面说,让她先回客栈等着了。
回到客栈的弘斐第一时间找到石朗:“你快去杂物间,把能找到测量房子破损的东西都找出来,先练练怎么能量的专业一些。”
“为什么?”
“我跟武衙役说... ...你快去准备,一定要让人觉得专业!”
石朗被推着进了放工具的杂物间时,整个人都还是蒙的,拿着被塞到手里的尺子,心中疑惑。
‘我什么时候会这个了?这要从哪里开始?这么小的尺子真的可以测量房屋吗?’
武衙役这边很快得到了允许,可以带着弘斐他们进入破窑。
来到破窑之后,弘斐立刻就让石朗去各处测量,自己则和武衙役聊了一下案件的进程。
得到石朗已经放好腰带的示意之后,弘斐就有意引着朝那边走去。
“哎呦”
假装被石头绊倒,她直接朝着地上扑去,又好似不经意的推开了压着腰带的石头。
“我的腿啊。”
“等等!”
武衙役的喊声和弘斐同时响起。
见腰带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弘斐立刻转头跟着惊呼道:“这是什么啊?”
武衙役根据自己多年的判案经验,立刻就察觉腰带有问题。
他一眼就发现,这条腰带一定是最近才被压在石头下的。
“这条腰带很可能和案件有关,弘掌柜,我要尽快回府衙,你们也需要和一同回去,记录腰带发现的经过。”
“当然可以。”
弘斐拄着石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才那一下,她觉得自己亏大了,原本想装受伤特意在膝盖上绑了厚厚的棉花的,结果膝盖虽然没磕破,但是脚腕崴了。
“弘掌柜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脚腕崴了一下,还可以坚持,案情重要。”
和武衙役回去做了记录后,弘斐收下了他送的药酒,就快速回到了客栈。
“掌柜您这是怎么了!”阿呆一见弘斐是瘸着回来的,直接冲了出来。
“不小心崴了一下,一会就好了,店里都好吗?”
“都好。”阿呆扶着弘斐坐下后,谴责的看向石朗,无声的表示‘掌柜和你出去一趟怎么受伤回来了?’。
石朗避开阿呆的眼神,摸了摸剑。
原本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弘斐会真的受伤。
“阿呆把点餐的牌子挂起来吧。”
“可是掌柜受伤了,怎么能继续做菜呢?我们可以接着卖包子和卤菜。”
“我手又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石朗也会帮忙切菜洗菜的,我就负责调个味,对吧,石护院!”
弘斐喊他名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力道。
石朗刚一开口:“我不...”
“我的脚啊,怎么感觉疼了呢?原来是可怜的掌柜想要个帮手都不行,只能自己带伤硬抗啊。”弘斐夸张的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