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情期?”裴子晏一愣,他缺乏这方面常识,一时间没法判断,只好发问。
但林贤星回答不了他,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扯着裴子晏的手,甚至只能难耐地蹭着裴子晏,像是迷失的野兽,失去人性,残破迷惘,只剩下□□的**。
得不到回答,裴子晏也不敢久留,扶起林贤星想走,发现对方压根挪不动步子,干脆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走了一段便迎上赶过来的肖越,他体力没裴子晏好,此刻喘得要死过去,面上也泛着红。
“旁边有个屋子,我们先过去。”裴子晏朝着木屋的方向走。
“他这是发情期吗?你能判断吗?”裴子晏问肖越,“能先阻断吗?那个Alpha应该还在附近,这里还有他的味道。”
肖越一边喘息,一边费力地跟在裴子晏身后,裴子晏没察觉他喘息得有些异常,肖越努力支撑着,然后轻喘着说:“是发情期,那个Alpha应该也是,我怀疑他强行诱导林贤星进入了发情期……没法中断。”
肖越落后了一些,他边走,便打开药箱,取了一只抑制剂,打在自己后颈上,裴子晏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停下来等他,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
他这才想起,这林子里满溢的信息素里也有那个Alpha的,肖越没有标记过,受不了这样的信息素冲击。
“你还好吗?”他一边问,一边注意四周,听见了远处的一些响动,那响声的距离他们还很远,但似乎在靠近,他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我没事,问题不大,最多只是情热。”一针下去肖越的喘息好了很多,他跟上裴子晏,他又取了一针扎在林贤星身上,但是效果不大。
三个人很快挪到残破的小木屋里,肖越又取出一针,拿过来要给裴子晏扎,裴子晏摁住了他的手,“不用,你先看看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肖越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但也来不及想更多,转身去看林贤星,他入学时间也不长,也只能摸索着给林贤星补液,然后用一些镇定剂,林贤星面上的潮红不减,但呻吟的声音弱了很多。
肖越检查了一下林贤星的后颈,那处有些抓痕。
“有一个办法,”肖越想了想,面色极难看,“两种信息素匹配之后,产生情潮反应,就会引起发情期,所以只要把腺体取了,信息素不再产生就可以终止发情,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会死的,我们要不报警吧?”
在混沌中呻吟的林贤星,此刻忽然惊起,躯体抽了一下,手僵直着,一把抓住了肖越,“别,别报警,取……啊……挖掉……帮我呜……挖掉。”
他周身已被汗水浸湿,镇静剂显然已经无法掩盖他的发情了。放任他这样下去,不让Alpha标记他,他一定会因为脱水和力竭而死。
此刻的林贤星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被标记,安全地渡过发情期,要么挖掉腺体,但很大概率会死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裴子晏倒是有些理解他。
“他……要来了……唔……快挖……”他断断续续地呓语,又像哀求,又像呻.吟,期间又难耐地夹腿磨蹭,狼狈不堪。
“怎么办?”肖越看向裴子晏,一脸无措,却又强装镇定,“我……”
裴子晏倒是很冷静,跟他安然不动的影子一样,他将林贤星发情的崩溃纳入眼底,末了也只是像往常聊天那样问肖越,“你说只要信息素不再产生就可以终止发情?”
肖越似乎也被他此刻的镇定安抚了,他点头,“对,只要一方信息素不再产生就可以。”
裴子晏思索着,抬眼看向肖越,“那是不是挖掉那个Alpha的也可以?”
肖越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先是一脸难以置信,但对上裴子晏的目光,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那绿色的眼眸此刻流转着锋利如刃的光,他的震惊瞬间又变得不确定,嘴里却不由自主地给出答案,“理论上是,但是……”
但是,一般没人能挖出Alpha的腺体。
肖越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裴子晏站起了身,他上臂莹白的臂环化为了光剑,被他牢牢握再手中。
“你看好他,等我一会儿。”说完,裴子晏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越张口结舌地看着裴子晏的背影,想问他是不是疯了,发情期的Alpha根本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就算同样是Alpha都不一定能压制住,更何况裴子晏一个Omega。
但他又有些说不出口,因为裴子晏给他的感觉总是不太一样。他想起裴子晏在决斗场里的表现,他确实杀过一个Alpha。
正如林贤星所说,那个Alpha正循着信息素的味道找过来,这是Alpha野兽一样的本能,在发情期,他们唯一的念想就是去到Omega身边。
裴子晏刚才就已经听见了细微的响动,此刻他顺着那声音的源头搜索过去,不久就看见了远处那个黑影。
那人□□,因为也处于发情期,双眼微红,看起来满是欲念,衣服散乱,领口敞开,裤子紧绷着,饶是在冷静的月光下,也是令人作呕般的不堪。
裴子晏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认出了那人,确实是聂临。
他握着光剑,剑尖在旁边的石面上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锐响,吸引了聂临的注意,下一刻他化作一道疾影跃了出去。
他不能否认Alpha和Omega天生的体格和体力差距,更遑论是发情的Alpha。但对方的精神力可能不如他,对于精神力的调动肯定也不如他,他只能取胜于快和灵活。
发情期中的Alpha,理智都在下半身,脑子里只有□□的**,对于裴子晏的突袭就不那么敏感。裴子晏到了聂临面前,他才反应过来,但还是很快躲开,身形歪了一下,又立住。
他似乎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子晏不给他时间反应,在他歪的那一瞬间,绕至聂临身侧,展臂后剑光紧随,劈砍而下,剑影悍然砍在聂临右臂,血液喷涌而出。
疼痛让聂临幡然醒悟,他终于察觉自己被挑衅了,出于本能地被激怒。在发情期的时候阻拦Alpha,无异于虎口夺食。
他粗喘着伸手去抓裴子晏,只扯到一缕衣角的碎布,裴子晏又极快的回身,剑影又临近聂临右臂,落下一道血痕。
但这一次,聂临反手抓住了裴子晏劈砍的剑影,伸手去锁他喉颈,裴子晏后仰避开,剑影收敛化为乌有,从聂临手中溜走。
聂临的攻击成空,猛地向裴子晏的方向冲击出拳。
裴子晏后撤一步,轻盈地落地,又将樰化成三刃飞镰甩出去,白色的片影在夜色里飞舞,绕着聂临将他缠住,在他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裴子晏没有带枪,他思索着,在聂临被樰纠缠的时候,一跃攀上附近的枝头。一瞬间他收回樰,下一瞬樰化作利刃,随着他的身影成为亮光从枝头俯冲了下去。
那刃光刚贴近聂临的颈肉,聂临骤然暴起,探囊取物般抓住了裴子晏的左手,将他一把俯扣在地,裴子晏长腿一伸,绞住了聂临的脖颈,将他掀翻,然后他听见了自己手臂被聂临拉扯至脱臼的声音。
疼痛瞬息而至。
但他面色冷凝如月色,看不出糟了痛,右手仍稳稳握着樰,在夜色里贴着聂临的颈根深深削了下去,刺目的冷光陷进肉躯,动脉的血液喷射而出,落成黑色的雨,丰沛而湿热。
他握刀狠狠往下劈,樰极其锋利,肉躯如纸般脆弱,那伤口撕裂着从颈侧咧开至腹部,像是一张狰狞笑着的嘴,将聂临劈成了藕断丝连的两节,聂临张着嘴发出嚯嚯的声响,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裴子晏面无表情地将半死未死的聂临摁在地上,反手握着樰,锋利的刀尖破开皮肉,缓慢而冷静地剖开了聂临的后颈,将还在散发信息素的腥臭腺体整个挖出,留下了一个血淋淋、黑黢黢的洞。
聂临整个没了动静,死得不能再死,血浸了满地,内脏铺成一幅狰狞的画。
樰的洁白上染了污秽的血,裴子晏熟练地将樰在聂临身上抹了两下,直到光洁如新,才将樰变成臂环收了回去。
裴子晏半跪在地上,做完这一切,长长吐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笑出声,不知为何,他竟然感觉难得的酣畅淋漓,许久没有这样屠戮的经历了。
离开战场太久,这种用残虐的死亡来取胜的战斗,他竟然有些怀念。
月光撒在他脸上,那笑竟有些诡谲,让他看起来不像个人类,像是被人用血召唤的恶灵。
从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中缓过,裴子晏发现有人在看他,他偏过头,看见了站在阴影中的塞维尔。树影斑驳将塞维尔脸上的表情模糊,似乎透着几分阴郁,裴子晏却从那模糊的阴郁中窥探出一丝奇怪的兴奋。
他总觉是自己看错了。
裴子晏没有追问塞维尔为什么在这里,他的耳钉将自己时时刻刻暴露给塞维尔,他好似没有**,但时刻能被人找到,并且那个人是塞维尔又让他感觉无端的兴奋。
他站起身,想起自己左手脱臼了,这会儿正耷拉着,他觉出几分心虚、紧张和惶恐,有些不敢让塞维尔看见,也正好他是侧着身的,挡住了。
他们都站在阴影里,长久地对视,被塞维尔看见自己如此的破开一个人,莫名地让裴子晏产生了一种□□被撞破的奇怪感觉,但他又不能将这种感觉宣之于口,于是只好勾起唇角,笑得漫不经心,月光映得他满目波光潋滟,“清理现场?”
这像是他们之间秘不可宣的暗号,只有他们明白其中暗藏的千万言语和故事。
塞维尔的眸光绑缚在他身上,步履平稳地走进月色,又走进裴子晏身边的黑暗里,脸上的光亮了又暗。
他站在聂临流血的残躯旁,分出针尖般狭窄的眼神撇了一眼。
那残躯上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渐渐散去,但仍看得出他发情的迹象,□□里渗出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是丑恶又令人作呕的丑态。
他剩下的眼神全在裴子晏身上。他目睹了刚才的场景,此刻只觉得有人用他的血液在煮酒,他沸腾又醉意氤氲,他也许久没见过这样的裴子晏了。
他的老师。
塞维尔没外露出他骨子里的沸腾。
在裴子晏眼里,他只看见塞维尔抬起手,温热的手指落在他面颊,指腹按压着拂去了他面上的血沫,然后他就看见塞维尔眼底的阴郁褪去许多。
接着,塞维尔从怀里抽出一张白净的手帕,看得裴子晏愣神,一时不知道该问塞维尔哪来这么多帕子,上次的忘了还,这次却又有新的。
他的右手被塞维尔牵起捏在手里,一点点擦去掌心、指间的细汗和血沫,连甲缘也没放过,力度比平时更甚,似要将他的骨血也一起带走。
擦完了右手,塞维尔伸手向他要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