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世界他们的各种各样 第1章 人鱼不想被烤干

每年日本的海边总有那么段日子不太平静，这个岛屿国家在活跃的火山带上，又被季风气候包围着，台风、地震、火山爆发各种地质灾害非常频繁。

在海边生活的群众早就已经习惯了时雨时晴常年刮着大风的天气，只要注意灾害播报，及时避难，这里的生活还是安全而宁静的。

松田阵平在暴雨中听见了木材断裂的声音，走出房间站在廊下，看了看被压塌的雨棚和在一滩水洼中奋力挣扎的人鱼，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可能对人类来说还算安全的，但对人鱼不那么安全？】

精疲力竭也没能游起来的人鱼哭丧着脸躺在雨水里，半长的发丝有一些调皮地黏在他的脸上，在雨水的浸透下有些虚弱而妖冶的美感。

松田阵平撑着伞冒着大雨走到人鱼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人鱼惊恐莫名，瑟瑟发抖，努力左右摆动着尾巴，甩了松田阵平一身泥水，也没能在地上挪出5cm。

松田阵平看了看一身的泥水，回去收了伞，把伞放在了屋檐下，又回来，一把扛起了人鱼。雨中的人鱼滑不留手，体温微凉。

被扛着的人鱼颤抖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打在松田阵平的背上又落下地，滚进了水里。他惊恐地大叫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

松田阵平懒得理会，先把人鱼带进了房里，扔进了浴缸。又是一阵居高临下地俯视，“你居然能吃？嗯？你会说话啊。”

指指水龙头，“要多少度的水？”

“嘤！”

松田阵平又是一番打量，眼中大约是传达出“这鱼看着挺肥”的意思，人鱼捂着脸又是一阵嘤嘤嘤。

“你到底要多少度的水？”

感觉到气氛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人鱼小心翼翼地放下掩面的手，“你不吃我对吗？冷水就好了，不要烫熟我！”

“那边水龙头自己放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不要放错了。烫熟了你你自己负责……我正好吃人鱼。”

人鱼离水龙头远了一点，拧开了水龙头，看有水放出来，开心地甩了甩尾巴，疼得一抽，这才发现尾巴上受了伤，估计是砸塌雨棚的时候撞到哪儿了，漂亮光滑的鳞片少了很多，露出粉嫩的皮肤，淌着被水色稀释了的红色液体，心疼地抱着尾巴吹吹。

“喂，你叫什么名字？”

“萩原研二。”

“啊，居然真的有名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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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就算是人鱼也是喜欢热水的，最后还是松田阵平调的热水。

和松田阵平混熟了之后，萩原研二就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了，今天想吃鳗鱼，明天想吃秋刀鱼，虾蟹螺类贝类海生植物，能吃的一个没放过。

当然了，就算提出了要求，更多的情况是，跟着松田阵平一起啃面包。

“你吃鱼？明明自己也是鱼……”

萩原研二噌地跳了起来，鱼尾一阵输出，拍得水花四溅，抛飞的水柱兜头浇下，把松田阵平淋了个透心凉。

还没等松田阵平生气，萩原研二先生气，把头埋进浴缸里吐泡泡去了。

“……”

反正衣服也湿了，松田阵平把人鱼从水里捞出来，扛着向海边走去。

从松田阵平的家走路到海边只需十分钟，这条路上没有其他的住户，可以说是离海边最近的一户了。由于靠近主干道有更方便去海边的道路，这条小道难走又曲折，基本人迹罕至。萩原研二认为，可能眼神很凶的松田阵平住在这里也是无人光顾的原因之一。

今天的海很温柔，没有太大的浪潮，松田阵平扛着萩原研二，脱了鞋下海。靠近沙滩的水深不适合游动，让萩原研二回去有些勉强。

被扛在肩上，感受到海水就在身下，萩原研二超兴奋，尾巴一直不停甩着水，后果当然甩了松田阵平一脸一身，直到鱼尾被拍了清脆的一巴掌才委委屈屈地消停，时不时偷瞄自己被打的地方有没有红。

人鱼的身体遍布了鳞片，哪怕是人类的部分也有这细密而柔软的小鳞片，只是摸着如同人类的皮肤一般光滑。体温稍低的人鱼入手温凉，腰际与鱼尾相连的部分有着渐变的颜色分界。鱼尾椎的骨节很多，这使得鱼尾可以做出很多弯曲的动作，而双重类型的鳞片，在经常运动的部分细密而小，需要肌肉发力的部分则坚实而又光泽，这使得人鱼比普通的鱼类更神秘更有诱惑力。

松田阵平很喜欢这样扛着萩原研二，这样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观察鱼尾而不会因为这个被甩一脸水（因为其他原因被甩水另当别论）。

把萩原研二送到适合游动起来的水深，松田阵平放了手。

“你自己抓鱼去吧，比我去镇上买鱼快多了，而且新鲜。”【最重要是不花钱。】

萩原研二甩甩尾巴，不疑有他，径直入了水。

放开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自己回身向岸上走去，还没到岸边，一股巨力从后腰传来，巨大的人形挂在了他的身上，就露出个头在水面上。

萩原研二大喊，“快上岸快上岸快上岸。”

松田阵平被他的体重撞得一偏，跌进水里，又被推着往前了几米，水已经浅得只到小腿，没法浮起来，这才有时间回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

之间萩原研二受伤的尾巴上又有淡淡的血丝渗出，巨大的鱼群不顾水浅拼命追着他咬，他哭得稀里哗啦眼泪珍珠像豆子一样直往下掉，死命抱着松田阵平想把自己腾空，离开水面。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觉得这人鱼挺肥的，但也不能真的让他被吃掉吧，松田阵平赶忙爬起来，高高举起人鱼就往岸上冲，直到冲进沙滩好几米，才气喘吁吁把鱼放下。

就这样，鱼尾巴上还挂着一溜儿鱼没甩掉，人鱼狠狠拍着尾巴，手尾并用把这串傻鱼一个个拍晕，气哼哼说，“今天就要吃它们！”浑然忘记自己才是差点被吃的那个。

本来只想着让人鱼自己抓几条鱼打打牙祭，连个大点的容器都没带来的松田阵平最后只能再跑一次，推了板车用麻袋把鱼装回去。顺便一提，人鱼也是坐的板车，坐的时候明明被颠得头昏眼花，还是特别兴奋在板车上手舞足蹈。

可能胆大又没被吃掉的鱼就会更肥美一些，这次被‘钓’上来的鱼都格外鲜，萩原研二吃得肚儿溜圆，挺着肚子在地上躺尸。松田阵平看着在地上睡成一摊的人鱼，非常想把他再扔回海里，别回来了。

跨过人鱼，跑到庭院里看着雨棚发愁，松田阵平点了一根烟，才抽一口，就觉得腿上一股大力，把他抽得一个踉跄。回头一看，人鱼抱着沙发垫子，一边朝他甩尾巴。

“你干嘛？”

“咳咳咳咳咳……”话没说出口，张口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松田阵平嫌弃地按灭了刚抽了一口的烟，在对面的人鱼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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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气不错，松田阵平去自家林子里砍了些木头回来维修雨棚，为了给木头做防腐处理，拿喷火枪碳化处理木头的表面。才处理了没多久，就看到地上滚来一堆珍珠，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中，顺着源头找去，才看到躲在门后的人鱼瑟瑟发抖，眼泪珠子……真的变成了珍珠直往下掉。

之前把雨棚材料收起来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珍珠，恐怕是那天他刚来的时候哭的。

“哭啥？”

“你别别别别过来！有火！”

“……你回去，怕火就别看啊。”

“嘤！”

没了萩原研二的干扰，雨棚很快就搭好了。只是雨棚下的花花草草都遭了殃，只能重新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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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萩原研二在学走路，鱼尾并不是适合在陆地上行走的形态，他扶着栏杆尝试了半天，终于认识到，鱼尾不仅仅不能像人腿那样行走，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尾端的鱼鳍在划水的时候有多好用，在陆地上就有多脆弱与麻烦。由于鱼骨的生长方式，尾鳍部分非常灵活，可以转向的幅度很大，但其目的是向后方划水推动本体向前前进，而不是在陆地上抵抗地心引力的作用站立起来再依靠两条腿的交替向前行走。

这就意味着，人类的行走方式并不适合一条人鱼。

现在萩原研二只能躺在地上依靠手臂和尾巴的左右摆动向前挪动，基本和只用两只手爬行的速度差不多。

也许学习蛇类的行走方式比较合适？好像缺少一点腹肌，萩原研二捏了捏自己的肚肚，虽然平坦没有赘肉，但是也只是单薄的鳞片包裹，没有蛇类全身都能运动的发达肌肉。

另外效仿弹涂鱼，可以在泥滩上跳跃前进，萩原研二在地上跳了一下，鱼尾大力地摆动确实让他“跳跃”了起来，但人鱼的□□没有进化出可以穿冲落地伤害的能力，他现在正在捂着腰忍痛。鱼类还有其他离开水之后在地面上行动的方法吗？

大部分的鱼类一旦离开水面，只能依靠鱼尾的摆动在地面上乱跳，方向和持续力都非常堪忧，并且存在和刚才相同的问题，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如果跳着在地面上行走到海边，明天就可以用来做鱼丸了，肉都被敲散了。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在房间里折腾，庆幸自己是独自一个人居住，不然邻居一定会报警说他扰民。头疼地给了一个建议，“不如你试试看人类的方法？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很便利地行走，轮椅、滑板车。另外……还有给残疾宠物用的小车。”

他拿出一张照片，后肢残疾的狗子身后拖着两个轮子，只用前肢就能方便行走，除了依然丧失跳跃能力，和普通的宠物狗差别并不大。

萩原研二把自己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

“滑板车和这小车差别不大，试试轮椅？只要用毯子把你的尾巴盖住，就看不出你和人类的差别了。”

想起来仓库里有个老式轮椅的松田阵平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了落满灰尘的代步工具，萩原研二非常高兴地扑了上去。轮椅闲置了太久，需要好好清洗一翻，有些锈蚀的部分还要上点润滑油。这清洗的过程非常艰难，洗这种相对耐水的工具只需要用水管把车冲干净就好了，这次……居然需要连鱼带轮椅一起洗。

“你知道你有多重吗？！你比两辆轮椅还要重！快下去。”

松田阵平趁着萩原研二跑去房间量体重的时间赶紧把轮椅洗了擦干，除了锈，上完油，左等右等不见萩原研二出来，只能也跑去房间。

“你在干嘛呢？”

一打开房间门，珍珠滚得到处都是，一看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眼泪珍珠了。

萩原研二不敢置信地用尺量自己的尺寸，哭唧唧地回头大喊，“小阵平，我胖了！”

把人鱼放到电子秤上一称，还真重了，在这里才半个月，已经胖了10斤。

也对，人鱼在陆地上不需要游泳，又不太擅长走路，吃的有松田阵平给他准备（其实上次用人鱼钓上来的鱼还没吃完），光吃不动，能不胖吗。

“小阵平，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养胖了以后好吃掉我？”

松田阵平瞪了一眼还在掉眼泪珍珠的人鱼，“你一开始就挺肥的。”

“？？？”

“要吃的话，不用养肥就能吃了。”

鱼尾从天而降，把松田阵平拍进了地上的珍珠堆里。萩原研二抱着自己的尾巴面壁哭泣去了。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松田阵平吃掉，萩原研二坚持要每天去海里游泳。

老式的轮椅虽然能让椅子上的人用手动前进后退，但从松田阵平的家到海滩的路是一段下坡，也不是经过修缮的正规道路，只是走得多了植被被踩掉了的泥路，让人鱼自己用轮椅去海边并不现实。

于是萩原研二要去游泳就变成了松田阵平先要推着人鱼到海边，等他游完泳再接回来的行程。

“所以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

“你尾巴上的伤不是都好了吗？以前你也是住在海里的。”

“咦……？对哦。”

萩原研二刚上岸，浑身上下还湿漉漉的，松田阵平用带来的浴巾把他擦干，抱上轮椅。

萩原研二从刚才的对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一副沉思的表情。直到松田阵平推过十多分钟的崎岖道路，到了前门的院子里，他才恍然大悟得右手成拳一敲左手手心。

“这么说，我可以回家去了！小阵平把我送回去吧！”

松田阵平解开轮椅的安全装置，把萩原研二像倒豆子似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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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当天并没有能回去，但他也没能进松田阵平家的门，被关在门外吹了一夜冷风……

第二天，松田阵平在海边不会被海浪淹没的地方造了个小亭子，放了联络工具在里面。萩原研二想到岸上玩玩的时候可以联系他。

萩原研二一步三回头地潜入海中，松田阵平在海边站了很久。

第二天萩原就回来了，第三天、第四天……

“你天天要上岸那还为什么要去海里？”

“因为你不让我进门……以后能不能你定时来接我？到小亭子我要爬好久。”

“……”

…………

………………

“滚！”

【ooc警告

人鱼萩原研二 人类松田阵平

万物尽头是相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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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鱼不想被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