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临终接线员 第14章 第 14 章

安室透，表面上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咖啡厅店员，实则是某国际知名犯罪组织的情报人员波本。

这日，他从组织中接到了一个任务——调查藤井集团是否违反了与他们的交易协定。

交易的中心是一种由组织研发、尚未完全成熟的药物，还在半保密阶段，没有大批量投入市场。

可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组织从自己的情报网得知，这种药物的半成品竟然一度流入了警方手中。

虽然组织已经进行了补救，但为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调查出现问题的一环是十分有必要的。

他们的合作方之一藤井集团就是重点调查对象。

这也是安室透之所以会出现在藤井集团总部大楼下的原因。

原本他拥有一个完备的计划，想要趁着今日藤井集团举办酒会的时机潜入大楼调查。

可是问题出在他的新晋任务搭档身上。

对于这位代号名为“马尔萨拉”的新搭档，安室透知之甚少，只听说是一名新人，被朗姆指派过来的。

在今晚见面时，这位拥有一头银灰色长发和一双罕见琥珀色眼睛的新人兴冲冲地凑到了他身前。

“让我们好好相处吧，波本酱！”

“我会认真工作，给你打掩护的。”

而马尔萨拉“认真工作”的结果，就是用爆炸点燃了藤井集团总部大楼前的整个夜空。

好在这人也不是一丝理智都没有。

起码他没有炸掉正举办酒会和存放重要资料的大楼主楼，只是炸毁了主楼四周的办公建筑。

“时间不多了，警察和消防员正在赶来的路上。去吧，速战速决！”

马尔萨拉大大咧咧地叉腰。

安室透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确实没再耽误时间，而是选择直接伸手拽住了马尔萨拉，把对方一起往浓烟和火光里拖。

“时间的确不多了，所以你也给我进来一起找。一人一边，节约时间。”

.

而此刻，主楼内举办酒会的大厅里。

几乎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响给震住了。

惊恐的尖叫声、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慌乱推搡、四处奔逃的匆匆脚步正在会场各处上演，意料之外的断电让整个会场陷入黑暗，局面的混乱因此更上一个台阶。

“灰鸦”：……

他也没想到，断电配合爆炸这么效果拔群。

金进组的二人还算冷静。

他们走到露台边，观望了一下下方的情况，发现真正着火的是周围的办公楼，蔓延过来的只有部分浓烟。

主楼正前方是相对空旷的广场，不会出现无法逃生的情况。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二人对视一眼，便混在往外奔逃的人群当中，分别从酒会大厅的两侧出了门。

黑暗之中，努力维持秩序的保安们没有注意到，有人利用大厅旁的盆栽遮挡身形，悄然登上了向上延伸而去的楼梯。

事前背过地图的“灰鸦”一口气接连爬了好几层楼，毫不迟疑地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几个主要集团负责人的办公室都是他的检索重点，包括旁边的会议室和秘书助理办公室，至于资料室档案室一类的，就交给另一边的“课长”。

戴上薄薄的手套，“灰鸦”将办公桌上和资料柜中的文件材料都快速翻阅了一遍，确认过没有密室之后，又将视线投注在了角落里的保险柜上。

他叹了口气，摘下贴在左耳处的一个小贴纸，转而粘在了右耳耳垂上。

随后蹲下俯过身，将左耳贴在柜门上，屏息沉下心开始缓缓转动机械密码锁。

好在打开这种老式保险柜的难度相对来说要小些。

他的听觉足够敏锐，再加上办公室的隔音也挺好，环境足够安静，能让他分辨出转动时轮片盘的撞击情况。

极其细微的“咔嗒”声响起，“灰鸦”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被他转粘在右耳耳垂上的小贴纸就微微振动了一下。

他立马警惕了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保险柜中的文件，而后潜进了黑暗中一动不动。

有人进来了。

这个贴在耳垂上的小贴纸是阿笠博士的“奇妙の小发明”之一。

据对方所言，这是为了保护独居人士居住安全的小道具。

将监测端贴在门上，接收端贴在自己的皮肤上，一旦门被推动，接收端会进行振动提醒。

之所以没能大规模推广，是因为这小玩意儿弊端也很多。

一是监测距离十分有限，但凡房子大一点都会超出信号外；

二是振动很微弱，人一旦熟睡过去，十有八/九是感觉不到的。醒着倒是能感觉到，但人醒着的话，家门被别人打开，不需要贴纸也能察觉；

三是使用次数有限，贴上后，单是自己开个两三次门就没用了。

简单来说，就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但作为阿笠博士的忘年交兼“奇妙の小发明”的忠实客户，松川郁也拥有一整盒。

预计到今晚有潜入工作后，他就把这个小道具给带上了。

刚刚进来时，他顺手就把小贴纸的监测端粘在了门上。

耳垂上的振动则是提醒他门被推开了。

黑暗中，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说明推开门的人很小心，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那么必然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这个时候潜入的，会是什么人？

想要获取机密的职员？商业竞争的对手？还是和自己抱有相同目的的人？

仔细想来，今晚发生在主楼周边的爆炸也很奇怪，会和这个人有关系吗？

就在“灰鸦”脑海中闪过多番思绪的同时，第二位潜入者已经开始像他刚才一样，在办公室内搜索起来。

他蹲在黑暗之中，用耳朵捕捉对方的动向，并找好了便于发力的姿势和角度。

如果他移动，必然会被对方察觉；如果不动的话，对方也很快会搜到保险柜这边来，到时候不可能还藏得住。

无论动与不动，他们两人之间迟早有一场正面冲突。

判断出这一点后，“灰鸦”便决定先发制人。

就在第二位潜入者的棒球帽和金色发梢进入他的视线后，他一跃而起，以掌作刀砍向对方。

面对突如其来的厉风，潜入者二号的反应也十分迅速，侧身避过，伸手就要去捉他的手臂。

他对此早有预料，手臂一横，另一只手握拳，往对方后脑处挥去。

对方弯腰避过，意图顺势来个过肩摔，“灰鸦”自然不会给对手这种机会，而潜入者二号此刻也化被动为主动，毫不示弱地反击。

最后的结果便是二人的腿踢在了一起。

这时保持面对面姿势的两人，才彻底看清了对手的脸。

两人都是极不明显地顿了一下，随后转瞬间便收敛了破绽，再度你一拳我一脚地交起手来。

“灰鸦”的愣怔无非是因为他认出了和他交手的这个人——他常去咖啡厅的服务员小哥安室透。

前不久还用一顿午餐从他手里交易了一只小小的伊达航玩偶。

一家咖啡厅的服务员应该不会和藤井集团发生什么商业竞争，搜索办公室也不像是私人恩怨。

难道说是在做侦探的工作？还是对方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说真的，这位服务员小哥的身手还真不错，平时看不出来啊。

而安室透的愣怔则是因为看到了“灰鸦”的外貌。

拜易容所赐，“灰鸦”的外表被捏成了一张有着黑色卷发和婴儿肥的娃娃脸，像是强装作大人的小孩。

第一眼看过去会有些不协调——当然这是他刻意为之。

局势一时僵持不下。

打断对峙的，是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和消防车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

两位潜入者对视一眼，仿佛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协议，同时偃旗息鼓，拉开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地各自翻找起来。

办公室内的氛围莫名变得“和谐”了。

“灰鸦”来得早些，所以他在翻阅完保险柜资料并拍照后，便准备撤退。

结果就在他把资料重新放回原位，想要关上保险柜时，被二号先生给拦住了。

[你也想看这份资料？]

“灰鸦”读懂了对方的眼神和手势，无声发问。

对方点了点头。

[可保险柜是我开的！]

[有本事等我先把保险柜关上，你再自己想办法打开来看！]

在某些方面意外计较的青年怒道。

如果是一般情况，安室透不会和对方纠缠。

可现在时间不够，他自然要省下这一开一关的功夫。

明明可以功成身退的青年也没有退让，而是站在原地与安室透大眼瞪小眼。

直到消防车停在楼下，“灰鸦”这才不甘心地撤退离开，同时也没忘记把贴在门上的监测小贴纸给取下。

临走前似乎还十分愤恨地拍了一下墙面。

等到出了办公室后，他拔腿就跑。

目标是电表箱。

众所周知，吃了亏就需要补偿。

某位年轻人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他迅速找到了大楼的总闸，将闸门重新推了上去。

原本断电的酒会大厅骤然间亮了起来。

正聚集在大楼外的避难人员、匆忙赶到的警察和消防员下意识抬头望去。

在本该是一片黑漆漆的主楼高层中，突兀亮起的董事长办公室窗口就像一颗星一样，格外醒目惹眼。

——“灰鸦”在离开办公室前，把墙上的大灯开关给打开了。

松川：感谢服务员小哥帮忙吸引火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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