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学家-修订版 第4章 番外-最初[番外]

1

从公司宿舍搬出来的那天，天空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霾，变得明媚无比。

暖融融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澄蓝天空上飘着的无拘无束的云。放下怀里抱着的箱子，元明启深深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吸进肺里，好像也把积在心里的郁气置换了出来。

叫来的车还没有到，元明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伫立着的高楼，曾一群人挤挤攘攘吵吵闹闹度过了几年青春的宿舍，在今天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回忆。而再过几天，这座大楼也将成为另一所公司的资产。

就这样结束了。元明启在心里默默的想，谁也没能想到，那些挥洒过汗水和泪水，有过质疑和烦闷，以为咬牙坚持就能得到回报的日子，最终会以一种令人瞠目的方式迎来了结局。

他正感伤，然而没几秒就被站在他旁边的杨梦柏打断了。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杨梦柏将手机递过来，满怀期待的问他。

递过来的手机页面正停留在一双款式可爱的棉拖鞋上，元明启翻了下拖鞋的商品详情，拖鞋有三种款式，分别是Q版的鳄鱼、狮子和兔子。可爱是挺可爱，只是他无法想象穿其中任意一双的杨梦柏会是什么样。

“怎么想到买拖鞋了？”元明启问。

“我们租的房子没有空调，所以冬天该穿棉拖鞋。”

元明启哭笑不得：“冬天还要好久吧，”带着一丝对实物的好奇，他怂恿杨梦柏，“不过这拖鞋挺可爱的，你买吧。”

杨梦柏点了点头，又问他：“你觉得哪款比较好？”

“狮子或兔子吧。”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元明启来不及细究，一边接电话一边随口答道。

在元明启接电话的时候，杨梦柏默默下单了拖鞋。

两双。

2

因为预算不太充裕，所以他们最终只租了一间房，签完合同，房东说他有一个不用了的上下铺，问他们需不需要把房间里的大床换成那个。

起初元明启和杨梦柏觉得可以，然而看过实物后，两人果断拒绝了这个建议。

毕竟比起看起来铁锈斑斑的宿舍上下床，还是铺着柔软床垫的两米大床更吸引人一些。

婉拒了房东回到租房后，元明启把自己摔进已经铺好了干净床单的大床上，心有余悸道：“差点我们就失去睡柔软大床的机会了！房东那个上下铺简直像从哪个高中低价买进来的一样！”他补充，“还是那种退了休的上下铺！”

杨梦柏关住房门，似乎有些纠结：“也不是不行。”

“你也太不挑了！”元明启坐起来，他皱着眉，嘴巴抿起来，并不赞同杨梦柏的想法。

“不是不挑，”杨梦柏向他解释，“是怕两个人一起睡会不习惯。”

“没事的，睡一张床好过睡那张好像快散架的床，不习惯能够克服，但床散架了就不是克不克服的问题了。”

“嗯。”杨梦柏没有反驳，只轻声道：“但愿。”

元明启没有听清，疑惑的问他说了什么，杨梦柏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然后走到窗边打开了关住的玻璃窗。

风透过纱窗的网眼溜进房间，像为他们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3

生活在一线城市对元明启他们来说代表着容易找到工作，然而难的是该如何筛选这些工作——当练习生的日子并没有让他们和现实脱轨，却让他们暂时难以习惯朝九晚五的工作——尤其是当他们决定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

所以在面试过几次普通公司失败后，两人决定先在酒吧、咖啡厅等地寻找驻唱机会。

起初他们得到的大都是拒绝的回复，因为餐厅或酒吧已经有了合作的歌手或乐队，而且他们没有演出经验，在这方面是纯粹的新人，这往往让他们连试唱机会都没有。

那时日子是非常难熬的，焦虑和不安围绕着两个人，日渐减少的存款也提醒着他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在这样的氛围中，两人很难不吵架，不过更多时候他们会互相鼓励和安慰。

负责人说他们没有经验，他们就去增加经验。学习其他乐队，元明启和杨梦柏开始在街头表演，去过拼盘演出，也厚着脸皮在论坛和网站为自己乐队自荐。

演出经验增加的同时，不断的排练和演出让元明启和杨梦柏产生了深厚的默契，组建乐队之初对乐队产生的盲目自信被消磨，沉淀为对演出和乐队音乐的底气。

而这些，是在做练习生时从没接触过的生活。

排练时因理念不同吵过的架，写歌时思绪碰撞产生的新火花，在街头演过的歌曲，一起参加过的音乐节，酒吧驻唱时拿到的每一笔薪水，第一次收到的来自乐迷的花，深夜结束演出饥肠辘辘时吃过的同一碗面，寒冷冬日挤在同一个被窝感受到的温暖。

这些日子虽然辛苦，却充满快乐，是最独一无二，包裹着乐队内核的保护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