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 第12章 采访

孟子荆住院住了一个星期，不过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而已，反正在柴辛看来孟子荆的办公室和雪白严肃的医院也没什么区别。

柴辛也接连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他老拿这件事取笑孟子荆，他在门外站了一夜都没感冒，他不过在屋里坐了一夜居然就感冒到发高烧得肺炎还住院了，果然是老了，哈哈。

当然，柴辛说这话的时候，孟子荆毫不例外的怼了回去。

“不知道是谁，在别人手术室外等了七八个小时，据说妇产科的男医生看见你还以为是什么不良青年勾搭中年妇女犯罪呢。”

柴辛很快就偃旗息鼓，举手投降了，反正嘴上功夫，他是最斗不过孟子荆的。

但是他也有能吹嘘的东西，就是那个他无意中救下来的孩子。

小幸遇还在保温箱里，这个孩子虽然难产，但是幸运的是身体健康，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在一众保温箱里，最是显眼，柴辛没事儿就绕到儿科去看看孩子。

“嘿，孟子荆，你知道吗？”柴辛推门而进，张口就准备和孟子荆炫耀。

孟子荆低着头接电话，皱着眉，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正好看见柴辛，他伸手在虚空按了一下，示意柴辛安静点。

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有点惊喜，离得远柴辛也听不出什么名头。

只看见孟子荆面色凝重，回道：“知道了，我明天就去，那边的情况等我到了再进一步采访吧，谢谢你们的配合了。回见。”

“怎么了？”柴辛感觉气氛不对劲，立马将刚刚的喜悦抛到脑后郑重的问起问题。

“没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孟子荆挂了电话，按照一向的态度敷衍柴辛，顺便还说教了一番，“你这孩子成天不上课成什么样子，没事儿总往医院跑，以前感冒死都不肯来医院，现在怎么开窍了，看上医院哪个科的小护士了？”

“切，这次要住院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柴辛一屁股坐在病床旁，接过话匣子反驳道。

“明天起不用来医院了，我今天出院。”孟子荆将笔记本打开，坐在病床上开始工作。

“什么？医生说你低血糖，还要再观察一下，没到出院的时候，不许出院。”柴辛从病床上蹦起来有些气急得回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事了。”孟子荆沉下声，面色严正，自带一点威严。

“你！”柴辛又一次被年龄和辈分压制住了，很多时候他都想要是自己早几年出生就好，就不至于时时刻刻都要被孟子荆压过一头，什么话说出来都像是被下了buff自带削减效果。“不是，你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还没好全呢，要是出去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也不知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都学了什么……”孟子荆不打算搭理一边的柴辛，自顾自的上网，打开宝贝回家的网站。

柴辛最后还什么没有扭得过孟子荆，乖乖得去办了出院手续，幸好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让他安心不少。

天知道他最烦这些医院里的弯弯绕绕，今天吃药明天挂水的，但是病人是孟子荆的时候却会不自觉的妥协，把医生的话当做圣旨，半点不敢违背了，也许是太过在乎生病的那个人了……

出院那天幸遇的父母还特意来送，孩子观察了两天没什么问题，已经可以带回家了。

柴辛借着孟子荆的器械拍了好几张幸遇的照片，回去的路上抱着相机叽叽喳喳个不停。

“哎，孟子荆，你说，幸遇是不是长得很像我，你看这大眼睛，多像我，可真帅气！”来来回回的调看着孩子的照片。

“你是不是昨晚上没睡醒，人家都孩子怎么可能像你，你这毛还没长齐的样子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孟子荆一惯毒舌，一边评价，一边扫了眼柴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孩子这几年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不得不承认的是柴辛已经算得上一个大孩子了，这次住院，前前后后都是他在忙，居然也办的井井有条的，倒是让孟子荆很是刮目相看。

“哼，我可是给他妈输过血的，他的身体里也是有我的血的，怎么就不能像了。我看明明很像嘛。”柴辛犟嘴不服气，一想到自己四百毫升的血就越发觉得幸遇很是亲切。

“就你这样的文化水平，可千万不要说你平时学习是我补课的，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孟子荆横了柴辛一眼，果然孩子想法，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么奇葩又理直气壮的想法呢。嗤笑一声教导道:“要是输了血孩子就跟你有血缘关系了，那还要什么DNA啊，那要是有人定期义务献血，可不得儿孙满天下嘛。”

“这不一样，我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输血的人，那时候脐带没断，一定是有用的。”柴辛稍微思考一下，高中的生理常识足以让他知道孟子荆的话才是对的，但就是不想认输，坚持着死犟。

孟子荆也不打算跟柴辛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跟组里申请了，这回要把童禹带着，上回在S省调查的儿童走失案件有了进展，节目播出后在当地引起了重大的震动，当地警方组织实施了专项抓捕行动，这半个月过去已经小有成效，抓到了一个贩卖儿童的人贩子南阿婆，这次是打电话让孟子荆去进行后续报道。

对这件事老李也很重视，虽然一边批判孟子荆选题太大胆，但对于孟子荆这个片子出来之后的成效还是很认可的。

柴辛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偷偷买了车票跟着去了S省，这一回除了孟子荆，原先的A组好些同事都跟来了，总算不用孟子荆一个人扛着机子又要写稿子剪片子，忙成狗了。

当然，对台里是说，这个片子的反响很大，让A组的人协助孟子荆完成系列后续报道，毕竟网上已经炸开锅了，孟子荆的第一篇报道着重煽情，抓住了几个不同地域的丢失孩子的家庭采访，不管是三墩儿镇上隔着门的哭声，还是镜头里李二婶殷殷期盼的目光，虽然篇幅不长，但是煽情恰到好处，不少人写信或者打电话到电视台询问事情的进展，甚至政府也下了命令整治不法分子拐卖儿童的案件，这才有了S省的联合专项抓捕计划。

不得不说，国家电视台作为老牌的电视台，收视率很有保证，其引起的热议和话题度也出乎孟子荆的意料。他紧接着做了宝贝回家的网站，一方面是为了给李二婶找宝儿提供一个联系的地方，另一方面是想将这一个镇子，一个省份的儿童拐卖事件扩大，着眼于全国的此类案件，希望能够构架一张大网，好把所有人都圈进去。

柴辛第一站还是去看了李二婶，二丫的父亲回来了，据说是看了电视，看到了调查者的节目，回来抱着希望等孟子荆他们都消息，这个家庭紧紧的抱成一团等着那个丢失的孩子回家。

孟子荆领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警察局，和警察局的联络员搭上线，才知道这次的抓捕任务抓获了一个中间人南阿婆，当时她家一共有二十几个孩子，如今都入了当地DNA的管理库，只等匹配上就送回各自亲生父母身边，这些孩子如今被寄放在一家福利院。

南阿婆算是这场庞大的交易中的冰山一角，但是这个人嘴很严，问不出话来，现在被关在看守所里，孟子荆打算从这唯一的切入口先来试试看。

看守所的登记表费了好大一阵功夫，南阿婆听说有人来看自己很是震惊，从童禹抓拍的镜头下，这个传说中冷血的拐卖了二十多个孩子的女人竟然瘦瘦小小的，长得很是秀气，一头齐耳短发，应该是进了看守所刚剪的，穿着看守所统一的编号服，有些空荡荡的，她的眼睛很大也很亮。

孟子荆示意童禹先把摄像机关了，和南阿婆聊起天来。

“您好，我是国家电视台七套《调查者》节目的记者，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我们最新的一期节目，希望可以采访一下您。”孟子荆笑着露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声音轻柔。

外头隔着玻璃幕墙的宁怡心一边看着一边教导柴辛，“看着吧，老大又开始了。”

“我不认识什么记者，你们来是要干什么？”南阿婆有些警惕的看着孟子荆，她下意识认为这个男人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也没什么，就是和您聊聊天，听说你家里收养了二十多个孩子，您可真是好心啊！”孟子荆胡诌着套话。

“呵，没想到我随口一句话还真有人放在心上。”南阿婆听见孟子荆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有昙花一现的美丽。

“这是什么意思？”隔着玻璃幕墙的柴辛一头雾水。

“这是南阿婆被捕时录在口供里的一句话，她说那二十几个孩子都是她捡来收养的，老大应该是看了笔录，这时候问出来是在套话，你学着点儿啊。”一边的宁怡心抱胸站着给柴辛普及知识。

“笔录？他这几天忙着来去，什么时候看的，我怎么不知道？”柴辛回忆起来，一脸意外。

“这采访哪里是想做就能做的，老大这种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就带着机子上门了，瞧好吧，马上这女的就要哭着求老大帮忙喽。”宁怡心跟着孟子荆也有一阵子，自然知道她的组长很有两把刷子，不打无准备之仗。

但是她这话说得柴辛心里很不舒服，他以为自己该是最了解孟子荆的人，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别人指着说教，感觉现在的那个孟子荆，离他很远。明明只是隔了一道玻璃幕墙充其量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好像连柴辛都不认识了一样。

柴辛心里有点酸涩的难过，但是柴辛很快打起精神关注着玻璃幕墙里的情况，采访这种事儿果然是瞬息万变的，因为你采访的是人呐，变化无常的人。

午好，小天使们。

在听李健的《父亲写的散文诗》，喜欢慢悠悠的歌，过慢悠悠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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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