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余岁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晒着阳光,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一个小学弟走到她的面前,面上有些害羞,结结巴巴的说道:“学姐我喜欢你!”
余岁抬眼看向他,想起来那是开学的时候问自己寝室在哪的那个小学弟,她嘴角带着笑:“谢谢你的喜欢,但学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小学弟有些遗憾:“那他喜欢学姐吗?”
喜欢吗?
大概也是喜欢的吧!
像是才反应过来小学弟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学姐,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说完拔腿就跑了,步伐有些凌乱。
余岁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时延喜不喜欢自己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余岁非常喜欢时延。
光荣榜上依旧有时延的照片,他像长久不败的神话一样,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都是优秀的,完美的。
就连班主任都时不时感慨,时延是他带过最优秀的学生。
余岁突然有点怀念以前和他做同桌的时光,在学校依旧能听到学生在谈论他。
她到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坐上那辆大巴车,他特意去看了李大爷,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可他依旧坐在小卖部前的躺椅上悠悠晒着太阳。
依旧看着他会笑着喊出那一句:“丫头!”
余岁将买来的花递给他:“李大爷我好想你!”
李大爷抱着她笑嘻嘻的摸着她的头,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丫头想爷爷就回来,爷爷这随时都欢迎你。”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巧克力,放在她的手心里。
“丫头是不是想吃爷爷做的饭了,爷爷这就去给你做饭。”
余岁笑着握上他的手:“大爷在你眼里我就只知道吃吗?”
李大爷用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在大爷这就是一只爱吃的大馋丫头,都说了能吃是福,就应该多吃一点。”
余岁笑嘻嘻的看着他:“可我现在就只想和大爷聊天。”
李大爷坐在躺椅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讲,眼眶有些红。
“我过段时间就要高考,说不定高考那天我还在医院度过。”
李大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熬过去一切都会好!”
余岁陪着他一直待到夕阳下山,和他聊了许多事情,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
直到她坐上回去的大巴车,依旧是那条回去的道路,周边的景象和记忆中重叠,她却不复曾经那般样子。
那天她鬼使神差的去看了自己很久没有见到的父亲,房子灯火通明李嘉坐在他的旁边,余光透过窗户注意到了她。
余岁在那一刻有点羡慕他,他终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李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目光变了又变,看着她因为病痛的折磨而变得瘦弱,看着她惨白的脸他在那一刻或许后悔了吧。
余岁目光停留在他父亲的身上,原来他也会去关心一个人,只是不是关心自己罢了
她沿着马路一直走直到到了顾芳华的家,一句句细心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可惜那些话却不是对着她说的。
宋礼注意到了她,笑着走上前:“姐姐!”
余岁低垂着眉眼,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嗯。”
顾芳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愣住了,宋父正在浇花文言抬眼看了过去,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就是小岁吧,长得真好看。”
顾芳华有些不解她怎么突然来了,不过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余岁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走了。
才刚走几步,顾芳华就追了过来先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随后又说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余岁面无表情的回答:“还好!”
顾芳华有些指责的说道:“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
虽然她话没说完,但是余岁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背过身去走了几步:“以后不会来了!”
说不定她也没有机会来了。
照着记忆回家的路线回到家里,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将他们的脸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们不是不会关心别人,只是不会关心她,他们不是不会去爱一个人,只是单纯不爱她。
遗憾吗?
遗憾呀!
她的出生如她的一生一样,来时静悄悄的,去时依旧静悄悄的,最大的遗憾或许是没人陪时延一直走下去。
或许等她走后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怀念她吧,看着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星,她没有哭,因为没什么好哭的。
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少年的那张脸,在微风中朝着她笑,在阳光下笑的耀眼。
如果少年在她身边一定会像以前一样鼓励她,可惜的是少年现在不在她的身边……
时延在竞赛中获得优异的成绩,他跟着老师去实习,在医院他看到了许多被病痛折磨的人。
老师一一给他介绍着每一个病情,时延意外的发现有一个女孩子跟余岁的病情一样。
“这个病情有没有救?”
老师叹了一口气:“这个病情做手术的话成活率很低,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或许还能再活好几年,失败的话或许没有几天了,一般这种病人不会去选择做手术。”
时延看着那个女孩,她的身边围满了家人,虽然说的是英文但与时延听得懂,他们每个人都在安慰女孩,试图哄她笑。
时延不由的想起了余岁……她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老师正在和女孩的家人们商量做手术的事情,女孩的样子看起来乐观积极。
时延在手术之前来查看她的情况,女孩面上有些担心的开口询问道:“哥哥手术会成功吗?”
时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回答她:“一定会的!”
女孩被打上麻醉药推进了手术室,时延换上衣服站在一旁看着,他作为本次的实习生,这次是他学习的好机会。
整个手术室都陷入到紧张的气氛中,没有人敢保证这次手术一定会成功,所有人都为这个女孩捏了把汗。
直到手术最后一步完成,老师叹了口气:“可以了!”
时延在想她的手术都成功了,余岁是不是也有救了。
手术恢复时延跟着主治医生一起检查,女孩近期恢复都挺好的,以前的病痛现象也没有出现过。
时延还特意去询问有没有其他的现象出现,女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光,他的余岁有救了。
老师正在办公室里看着资料,见他进来笑着和他打招呼:“过段时间就要跟我一起回国,你到时候记得收拾好东西。”
时延注意到她手上的病历,却没看清名字:“也是跟那个女孩一样的手术?”
老师点了点头,面上有些严肃:“不过这个女孩的病情更加严重,存活率可能还要低一些。”
老师将病历递给他:“你顺便也研究一下,这类的病情。”
时延清晰地看见了上面的名字,他的瞳孔有些震惊:
病人:余岁
性别:女
年龄:18
下面夹杂着一张她的照片,另外还有她的出生,以及出现的各种病例。
老师揉揉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如果早些做手术,或许成功率会高一些。”
虽然有些惋惜,但嘴上还不忘提醒他:“你到时候记得认真记。”
时延手中握着那份资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回国那天的天气很好,如同他们第一次遇见那样,阳光铺满整个大地,为整个大地献上不一样的色彩。
余岁穿着病服就在医院的秋千上,风轻轻的吹起她的发丝。
时延走上前将棒棒糖塞进她的手里,掩饰下心底所有的情绪,嘴角带着笑:“余岁岁……”
“时延是余岁……”
时延没有去反驳,也没有纠正:“岁岁!”
余岁觉得自己没什么遗憾,她把想见的人都见了一遍,不想见的人也见了一遍。
时延把玩着她的手指:“带你去吃馄饨。”
余岁换了身衣服跟他去了,经常去的那家馄饨店,此时店里已围满了人,老板见他俩来立马在外面给他们支了张桌子,和往常一样给他们端上两碗馄饨。
时延这次吃的很慢,余岁都吃完了他还在慢慢的吃。
余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仿佛要将他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犹豫了许久她开口:“高考后我有一场手术……”
如果她能从手术上活下来,他们就永远在一起。
时延总感觉眼眶有些模糊,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划了下,他偷偷擦掉眼泪,嘴角带着笑看着她:“我能不能提前许我19岁的愿望?”
余岁:“哪有人提前许生日愿望?”
时延:“如果你手术成功了我们就在一起!”
余岁:“如果没成功呢?”
“那你放心我也不会等你的,说不定再过几年我也把你忘了,然后娶一个贤惠的老婆结婚生子。”
余岁面上没什么表情:“那看来我得提前给你包好新婚红包。”
时延吃完那碗馄饨将她送了回去,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回忆着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
高考那天时延特意送她去考场,心里给她祈祷着。
余岁认真的看着试卷上的题,每一个题型都那么眼熟,她想和他一起读大学,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
高考一结束,几人就邀着一起出来玩。
萧嘉善特意找了一个环境好的郊外,几人打算在那里野餐,来之前带好了所有食材。
余岁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侧马尾放在肩头,头上戴了一个小花的夹子,静静的在那晒着太阳。
萧嘉善忍不住感慨:“小说中白月光的存在……”
江宥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看法,觉得她不是最好看,但她给人的感觉很耐看,给人的感觉也不是一眼惊艳的那种。
他很认可萧嘉善的那句话白月光的存在……
孟峻荣忍不住开口:“你没说我是去追她有没有这个机会……”
萧嘉善看了一眼,正在画画的时延开口说道:“说句实话时延谁都比不了,他对余岁得好比任何人都好。”
孟峻荣其实也就单纯开个玩笑:“很难想象如果她走了时延会怎么样。”
毕竟爱情这东西到最后爱的越深的人最痛苦,时延眼睛中全是余岁。
江宥川支好烤架烤起了烧烤什么也没说,他也曾在私底下问过时延,如果余岁走了他要怎么样。
时延:“我会兑现对她的承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
江宥川刚开始还觉得自己挺了解他的,到后面发现自己完全猜不透他。
时延将颜料涂抹在画稿上,少女站在阳光下浑身都在发光,余岁这皮肤白的晃眼,即便她站在那什么也不说,就能轻易的勾走他的心。
萧嘉善静静的给他们拍张照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快过来,我们大家一起拍个合照。”
说着架好照相机,几人站在一起一声茄子照片掉落在地上。
江宥川将烤好的烧烤放在桌子上:“快尝尝看!”
吃完烧烤后,大家静静的坐在草坪上看着夕阳下山。
萧嘉善:“等我哪天成为最优秀的摄影师,到时候记得叫我给你们拍结婚照。”
孟峻荣:“那你到时候是不是免费给我们拍?”
萧嘉善:“你要是想出钱让我帮你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哟,反正我也挺乐意赚这个钱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拍照技术越来越好了,想当初拍个照片拍的反光,直接把江宥川拍的畸形。
听说今天晚上有许多星星,可能还会有流星雨,几人干脆直接在那里搭起了帐篷。
萧嘉善坐在余岁的旁边:“你有想过以后要干嘛吗?”
余岁:“不用想!”
因为她没有以后……
江宥川也问了时延同样的问题:“你有想过以后干嘛吗?”
时延:“还是以前那句话,当医生实现对她的承诺,成为最优秀的医生。”
江宥川:“如果她死了呢?”
时延知道这个手术的成活率很低,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也要尝试,说不定他的余岁就活下来了呢。
在他看来只要还有可能就一定能行,所以他坚信余岁一定有救。
说不定余岁真的就长命百岁了,可那些终究是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