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便利店营业中 第38章 第 38 章

医生忍不住，嗤笑道：“要是有哪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那就不是人！”

“我明白了。”调查员点了点头，回去转述情况。

调查员队长就把大妈放了回去，还叮嘱说：“这件事情不要乱说，要是有什么不该知道的，被人知道了，我们还要找你问的。”

“我知道，我知道，哪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大妈一边点头，一边迫不及待离开。

“他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医院的医生在检查的时候，忽然发现迷路男的一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好奇疑惑说。

一个护士走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把麋鹿男的手掰开了，里面是一张棒棒糖的糖纸，已经被捏成一团，充满褶皱，看不清本来的样子，只是花花绿绿的，有一股甜糖味。

“看起来，”护士欲言又止，“像个垃圾，他该不会是忘了丢吧？”

医生看了看说：“我个人更倾向于这是对他有特别意义的东西，否则他没必要一直拿在手里，随便丢了也无所谓，虽然乱丢垃圾不太好，但他都要死了，谁还管那个？”

迷路男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睛，几乎要坐直身体，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大声说：“不是垃圾！”

砰的一声，他又躺了回去，整个人直挺挺的，看起来马上要死了。

医生和护士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对他展开了急救，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他眯着眼睛渐渐睡着了。

正好调查员过来询问情况，得知他还有险些醒过来的经历，提出让自己进去看一眼。

医生和护士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调查员说，如果事情能尽快查得水落石出，或许可以尽快让人清醒过来，恢复正常。

调查员就进入了重症监护室，近距离观察闭着眼睛的迷路男，迷路男没有醒过来，还是昏睡的样子。

调查员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手里有一个垃圾！”

迷路男深吸一口气，突然醒了，又一次说出那句话，大声喊：“不是垃圾！”

调查员挑了挑眉问：“不是垃圾是什么？”

迷路男眼皮逐渐合拢，马上要重新睡过去，浑身颤抖着，含含糊糊努力说：“幸运符。”

话音刚落，他又睡了过去，心电图显示为一条直线，医生和护士大惊失色，冲上来抢救，把调查员挤到后面去了。

他们都顾不上骂他了。

调查员识趣离开，回到调查处，把事情告诉了队长：“恐怕事情和我们想象的并不一样，他身上的伤口我看过了，普通人没有办法造成那样的伤口，普通的动物也一样，就算是他被有毒的动物攻击了，也不可能严重到那种程度，他一定是遇到了我们平时绝不会遇到的事。”

“具体情况只有等他醒过来再慢慢问他，”队长说，“他要是愿意说还好，他要是不愿意说，也许下次出事的，就是我们了。”

“怎么会？”调查员悚然，感到头皮一凉。

“他要是知道有什么事，不至于这么狼狈，他应该是误入了危险的陌生地方，我们到处搜索，谁又能保证，一定不会出事？”队长叹气。

调查员陷入沉默。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队长接了之后，满脸喜色说：“那个人醒了！我们去问吧！”

调查员点了点头。

他们赶到医院，见到了已经恢复清醒的迷路男。

“你好，我是调查员。”调查员率先走上前去，十分热情说。

“你好。”迷路男虚弱说。

“你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你变成现在这样吗？”调查员分外好奇。

“下午的时候，我从家出发去公园，看天色不早了就准备回家，回家的时候发现本来只有一条路的地方，出现了另一条路，我走了不熟悉的那条路，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在一个非常黑的小巷子，变成了这样。”迷路男沉默了一阵子，缓缓说：“如果不是有一个人帮助了我，我可能已经死在那条路上了。”

“怎么会呢？”调查员一边记录一边问。

“我身上的所有的伤都是在那个小巷子里面受的。”迷路男皱着眉头，脸色惨白，声音沙哑说。

“你有看见是什么导致的吗？”调查员问。

“那里面太黑了，我什么也没看见。”迷路男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是人还是动物？”调查员问。

“我本来觉得是人，后来觉得是动物，我实在不能确定，”迷路男闭上眼睛，十分疲惫说，“在我的认知里，没有任何动物能造成这样的伤痕，至于人，或许有可能，但是，我所认识的我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能力。”

他喘了两口气，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看不见摸不到，只能被动挨打，跑来跑去大喊大叫，什么用都没有，我反复怀疑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只有我一个人，很遗憾，我没有任何证据。”

“你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同样，你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地方，有第二个人，甚至更多，是吗？”调查员问。

“是的。”迷路男闭上眼睛说。

“那你有听见什么吗？”调查员另辟蹊径。

迷路男吸了一口气说：“除了我自己的声音，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也不完全是，我好像在那里面听见了，攻击我的那东西发出了风声，像是从半空中传来的，还有虫子在粘液里蠕动的声音，咕叽咕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调查员感觉他的记忆混乱，而且精神状态也不稳定，证词不能全信，尽职尽责接着问：“你说有一个人帮助了你，那个人长什么样？”

迷路男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不由得咳嗽起来，满脸痛苦摇一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能确定他长得很好看，是一家便利店的店员，穿着金黄色的店员制服，好像是黑裤子，黑鞋子，白袜子，可是我不确定。”

调查员皱起眉头感到疑惑：“如果真的很好看，那见一次就会记得吧？”

“你说的对。”迷路男点了点头。

“你说他帮了你，那你应该印象深刻，又怎么会不记得呢？”调查员再次说。

“你说的对！”迷路男满脸痛苦点头说。

“那你要不再仔细回忆一下他究竟长什么样？”调查员循循善诱。

迷路男摇了摇头，脸上的痛苦加剧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他的五官好像是模糊的，他的脸上没有五官，看起来就像是打了马赛克。”

“可是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一个人有那些特征，你怎么能确定他好看？”调查员皱起眉头。

“有些人就是把脸一挡就会特别好看的。”队长在旁边看迷路男好像坚持不下去了，岔开话题一般说。

调查员点了点头：“好吧，这个问题暂时放下，你的视力怎么样？”

迷路男苦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眼睛不好？我现在能很清楚看见你的脸。”

他忽然失去了表情，望着调查员问：“不如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脸是清楚还是不清楚？你闭上眼睛或者转过头去，还能不能记住我长什么样子？”

调查员以为他在开玩笑，哈哈说：“我可是专门干这个的，怎么可能脸盲？我的眼睛也不错，更何况我还坐在这儿，这么近！哪里可能看不见？我看了你这么一会儿，闭着眼睛就能描述出你的特征！”

他说着把眼睛一闭，就要描述：“你的脸是没有形状的，你的五官是不存在的，你的长相是模糊……”

话音未落，调查员猛然睁开眼睛，惊魂未定问：“我刚才在说什么？”

队长皱起眉头，严肃说：“你刚才好像认知错乱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调查员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恐慌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真的，闭上眼睛就不记得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这位病人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知道那个人好看，但是不记得那个人究竟长什么样？”

队长缓缓点了点头：“看来是这样了。”

迷路男笑了一声：“看吧，你们也是这样，你们没有比我好，我没有撒谎，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再也说不清楚了。”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闷说：“如果不是他对我讲话，如果不是他在店里开着灯，我大概一辈子也没有办法从那个巷子里走出去，更不可能回来，早就死了，他算是我的恩人，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下来，我实在太没有用处了。”

调查员回过神来：“你手里的糖纸是从哪儿来的？”

迷路男低下头：“糖纸是便利店里一个棒棒糖上撕下来的，店员亲手接触过，我想，能见到他是我的幸运，他给我的东西，自然是我的幸运符，绝对不能丢掉，或许，我能回来，也有糖纸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