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三情况多 第11章 7月25日 凌晨（六1）

甄晰醒了，被4:40的闹钟叫醒的。

迷迷糊糊想着这总该是7月26日了吧，拿起手机一看，还是7月25日。这7月25日是过不完了？

甄晰无力放下手机，30秒后又拿起手机打开科三一把过群，拨了米媛的语音通话。

听见米媛含糊问‘谁啊’，甄晰温和说：“我是甄晰，我梦见你模拟时被后边的车追尾了，我觉得意头挺不好的，就打电话提醒你上车模拟时小心谨慎。”

电话那边米媛的声音立刻尖利起来：“知道意头不好还打电话？！别人梦见不好的事情都是不说怕触霉头怕成真，你倒好，巴巴告诉我坏我心情！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嫉妒我太顺了，赶考试这天给我添堵好让我考不过？”

甄晰无语。给米媛说是触她霉头；告诉校长是打小报告；在科三一把过群里说？那不成打大报告公开触她霉头顺带讽刺她开车技术差。

如果不是车上还有其他人，如果不是会影响到其他的人和车，甄晰很愿意放下助人情结尊重米媛选择。

叹口气，甄晰尽量温和着说：“我不是嫉妒你也不是触你霉头，我也不是只要你小心谨慎，我自己也会小心注意。米媛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让我们都能顺顺利利地把车从起点开到终点。”

米媛说出的话还是刺耳：“别废话了，从起点到终点我都开八回了，要是不顺利你能打通我电话？还做梦？被追尾是后车全责，你不知道吧？后车全责的事，你不让别人小心谨慎你找我，真逗！”

甄晰说话也不客气了：“是，被追尾是后车全责，可那话活着的时候说有用。要是死了被埋地底下，你找谁说后车全责，和阎王去讨论？”

“甄晰，没你这样大早晨咒人死的！”米媛尖叫。

“也没你这样冥顽不灵听不懂好赖话的！”甄晰回怼，怼完挂掉语音通话。

她都想好要和和气气面对每一个人，没想到第一个就让她破功。

而米媛，她是真的不把自己的提醒当回事，还是嘴上厉害心里会在意？又不是米媛肚里蛔虫，真的不知道啊!

甄晰头疼，揉揉额头，不愿想米媛，她拨出文佳佳的语音通话，接通后直接告诉她‘我梦见你的电动车坏在半路上，你推车的时候注意看看是不是哪儿有问题’。

文佳佳给过来的回答让甄晰很诧异，她说刚过4点半蓝野就给她发信息说不用她骑电瓶车，蓝阿姨会开车送他们俩去驾校。

虽然每个7月25日过得都不太一样，但这个7月25日，应该是连迟到都没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这是明示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甄晰兴奋起来，从床上一跃而起脚步轻快奔向卫生间，洗漱回来换衣服。

看时间，5:08，时间不早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扎马尾，到门厅手上拿包查对身份证钥匙，脚下换鞋。

到驾校，5:26，时辰、文佳佳、蓝野已经站在校长办公室外说笑。

真是不一样了，甄晰边摘头盔边想。

这时米媛把车骑出一条弧线，车把蹭着甄晰的胳膊停进车棚。

甄晰汗毛都竖了起来，车技好就要卡着极限距离骑，不打哪怕一丁点余量？

下车放好头盔，甄晰把被蹭的胳膊抬起来看，没破皮，但手肘以下多了条长约5厘米宽约1厘米的白色刮痕，刮痕区域刺疼刺疼的。

一只脚踩到地上的米媛扭过脸来看甄晰抱着胳膊当宝贝瞧的心疼样儿，挑嘴一笑，来句：“至于嘛，就蹭你一下？”顿下得意问：“刚刚看到了吧，我骑车，帅不帅？”伸手撩撩性感波浪卷，继续炫：“服气不？不服气，哪天出去比比？”

甄晰放开被蹭的胳膊，视线把得意的米媛从头到脚过一遍，心里很是腻味：九年义务教育没上完？连最基本的做错事要道歉都不做，不是聪明人脑退化成无知猪脑，就是单纯看自己不顺眼就要作怪使坏！

怎么会有分不清好赖的人，从小到大都没大人管老师教？她还要阻止米媛制造车祸？

哼哼，为什么要阻止呢？让米媛去闯祸，让她把命赔进去，让她把家底赔光，多解气！

想到这，甄晰眼里没了愤怒，反而浮上温煦的笑意，平和说：“你骑车是挺帅的，我骑车就图从出发地平安到目的地，和你比不了。”

米媛笑了，看甄晰的眼神毫不掩饰流露出**裸的鄙夷，嘴里问出不该出现在她和甄晰之间的问题：“书呆子，有过男人吗？留不住吧？”

甄晰瞳仁缩成针尖，两秒之后唇角一弯，回敬：“书本给我的，也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能给得起的。而条件不够、浅薄无知的人，给个眼神都是浪费，让我去留，配吗？”

米媛该再接再励问‘条件好的你留住几个’，但甄晰的话戳住她隐藏的痛，她脸僵住了，随后涌上屈辱的红。

甄晰的话让她想到那个无心学习、咋咋呼呼，兜里连十块钱都没有却动不动开口闭口问候别人家人的……

那种人，让我去留，配吗？

现在想，是不配，可那时……

而甄晰都没有认识那种人的可能，她干净的都不需要学怎么留人，都会有时辰、蓝野上赶着搭话。

可一样的漂亮啊，为什么不同？

米媛的心米媛的脑都在剧烈震动，没心情和甄晰再说一句话，她朝蓝野走去。

米媛走了，没人和甄晰说话，甄晰开始关注自己。

抬胳膊再看看刮伤处，白痕处现出些倒卷皮皮，有血丝渗出来，也更疼了，得问校长有没有碘伏、酒精类的消毒棉球。

于是甄晰也朝蓝野…身后的校长办公室走。

快要赶超米媛的时候，甄晰猛然想到一个问题：校长的SUV是五座，现在五个学员齐到，要是都坐校长的车，那可就是超载了。

那些梦里接迟到学员的教练车，是不是本就在校长5点30分就到的计划里？只不过是出了些意外，学员、教练车两边都有迟到，才凑成有教练车专门来接迟到学员的假象？

甄晰半侧身回转，视线转向停在车棚最西边的七座老面包车。

今天限哪两个号来着？

不对，文佳佳不是说蓝野妈妈开的那辆车被限号？被限号不也开出来送蓝野、文佳佳来驾校了？

蓝家都不怕被限号，老面包车怕啥？

哪儿不对呢？

噢，对了，蓝家的车只要在限行前的7点之前开回家就行。老面包车开出去的话却要在外头溜达到他们科三考完送他们回来，那最早回来也得9点左右，想不被交警系统的电子眼拍到，那得钻地下和地铁抢路去。

甄晰想的没错，面包车确实是被限号只能趴窝在驾校，校长事先联系好的教练车也真迟到了。

但学员都到齐了，没理由让所有人干等，先走一部分留一部分。谁走谁留，校长想好了。

把酒精棉片找出来给甄晰，然后喊文佳佳帮甄晰擦。

校长对着五个学员说：“面包车被限号开不了，你们五个人分两批走，时辰、蓝野、米媛坐我车，咱们先走。佳佳你先帮甄晰弄擦伤，等会儿张教练会过来接你们俩，你们不用着急。”

校长话音刚落，米媛立刻站到蓝野身边，伸手拉他胳膊笑嘻嘻说：“我和你一起。”

甄晰眼角余光瞟瞟米媛：八回都顺利从起点到终点了，顺其自然让米媛和蓝野一车，是不是能顺利第九回？不对，昨天的车祸明显是米媛和蓝野一车，没有文佳佳和时辰。

想想被撞的副驾、被平推的驾驶室，甄晰想要袖手旁边，却怎么也静不了心。

咬咬牙，甄晰还是选择了干涉：“我胳膊是被米媛的车把给刮的，结果是佳佳因为我刮伤晚走，米媛却先走，这不对吧校长？”

米媛狐狸眼一瞪，脆生出口：“甄晰你想怎么着？要不你上车跟我们走，我在车上给你消毒。”

甄晰直接拒绝：“我跟你上车，那不是把时辰挤下来，就是留佳佳自个在驾校等，他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那么对待？”

“那你想怎么办？你说！”

“我想怎么办？你车把刮伤我，不该你主动留下来给我处理刮伤？”

米媛撇撇嘴，她正要说不可能，蓝野开口了：“行，米媛留下来，我陪你们一起。”

米媛立刻咽下未出口的‘不可能’，喜笑颜开温温柔柔瞅蓝野。

甄晰转转眼睛，米媛同意留驾校，那她就可以坐校长车先走啊！那点刮伤在哪儿消毒都可以。

而且她可以在路上给校长讲梦里米媛模拟不谨慎导致的追尾死伤，说刚刚米媛骑车卡不好极限距离还要耍帅，然后刮伤了她胳膊……

校长不会偏听偏信，他会征询时辰、文佳佳对米媛的评价。可米媛能得来好评价的话，科二就不会考两次还不过了。

再有科二时，教练对着他们这些学员都说‘米媛再这样追着蓝野没心思学车，再有八百年都学不会’。

对着校长，教练会不说？

怎么可能？校长会不会对教练笑脸相迎那是看学员及格率的。

教练对校长黑脸那也是因为校长你瞎眼招进来个完全不适合开车的笨蛋考验我心脏拉低我及格率坑我工资！

如此各种负面评价猛然发酵，校长会怎么想米媛？他不得做做风险预判。

毕竟某个学员在学车过程中表现出拆驾校、毁驾校类风险倾向，驾校不想赔的底裤也没有的话，绝对会主动选择劝退退费。

想想啊，如果甄晰梦里追尾死伤成真的话，驾校赔到底裤没有就能平事怕还是好的，就怕底裤没了还欠下千万巨债！

再快速想一遍，甄晰觉得这样操作的话，绝对能绝了米媛今天的模拟机会，所以她立刻对校长说：“校长，您看米媛、蓝野自愿坐下一辆车走，我能坐您的车先走吗？佳佳在车上帮我胳膊消下毒就行，不费事。”

看着校长的SUV开出驾校，米媛生气，本来她是可以先走的，结果被丢下了，她深深觉得她被甄晰套路了。

可米媛又不能表现出生气，因为蓝野在啊。万一蓝野以为她的生气是针对他，那她不亏大发了。

甜蜜甜蜜，她要甜蜜，就是越来越甜不下去，蓝野离得她远远的。

时间也分外难熬，从5:30到5:40再到6:00再再到6:10，科三教练车迟迟不来能说的过去，毕竟不是自家驾校的。

但是校长收了他们的报名费，把文佳佳他们三个放考点返回来接她和蓝野到考点，不应该吗？米媛问蓝野。

蓝野一点不着急，眼睛看他手机，平淡回答：“可能校长因为什么事被耽误了。”

“行，校长被事耽误了，那接咱们的科三教练呢，也被耽误？打电话催催吧？”米媛说。

蓝野说‘好’，开始打校长电话。

校长的车依旧停在模拟队伍的尾巴尖尖，接到蓝野的电话，他说‘教练车还没到吗，我催催，你们再耐心等等’。挂断电话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去接了。

甄晰觉得她那套逻辑很正确，校长也有校长的考量，他并不想彻底断米媛今天模拟的机会。

开车危险，这谁都知道。但是配备副刹车配备教练、大多时候连电动自行车的25迈都踩不出来的教练车，你说它危险，简直是笑话。

再有手动档学员收进来了，觉得人家不合适开车会出车祸就让人家别模拟那相当于说‘你个大傻子学不出来自觉走吧’，那怎么可以？

正常来说都是正常练习模拟，肯花钱那就提供一对一包车服务，然后学员把五次考试机会考爆以后，再问学员要不要转自动挡，愿意的话交报名费转学自动挡。

自动挡简单，虽说是科二、科三各五次考试机会但每次是两把总共是十把机会。十把中只要有一把及格那就是过了。

难吗？那是一点不难啊！五六十的大爷大娘都能考过，米媛这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考不过，逗呢？！

校长不想退掉找不容易招来的学员，他也觉得没必要断米媛开车的可能，毕竟开自动挡汽车真的很容易，脚下就是油门刹车的事。

但甄晰的话也要提起十分重视，思来想去权衡的结果，就是拖时间。

甄晰不说米媛是第一个跑圈时出的事，那一圈按半小时来算，把米媛模拟的时间推迟半小时以上，总可以百分百避过引起追尾的车以及被追尾波及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