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在学校写完了。”
我扫了一眼他看得目不转睛的节目,是个综艺,嘉宾笑得夸张,没看几秒,我不感兴趣的低下头刷手机。
在这期间,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有些坐立不安,连换好几个姿势。
我又看了他好几眼。吴悦绷着脸,我这才发现他心思好像并不在电视上。
也不知道什么电话这么影响人?
我没兴趣管别人的私事,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他点头,我拿起浴巾睡袍进了浴室。就在洗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了外面一声门响。
这么晚还出去?
我洗完后关上水,擦着头发走出去。吴悦居然等在门口,要不是他年纪实在太小,我还没混蛋到那个地步,说不准我就要误会些什么。
我问他:“怎么了?”
他憋了一会,说:“我帮你吹头发吧。”
搞什么呢这小孩。
我有些好笑,把吹风机递给他:“那来吧。”
吴悦捏着吹风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怕他翻脸,我忍下笑意。
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把我弄疼,过程变得尤为漫长。我耐心地等他。
对小孩我总是很宽容。
房间里只剩吹风机的嗡鸣声。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关上吹风:“好了。”
我检查了一下新任理发师的工作成果,别的都还挺好,就是发丝散乱下来东倒西歪。
这么看着我才意识到,头发太久没剪,已经有些长了,我摸了根橡皮筋把扎眼睛的头发扎起一些。
吴悦看起来对我的新形象很感兴趣,我忍住想开口说什么的冲动,宽容地让他多看几眼。
也只有在家能让他看到这模样了。老实说,我是觉得娘们儿唧唧的。
我往自己房间走,系睡袍的带子传来一阵拉力,我回过头,吴悦快速眨了几下眼:“你换了衣服到客厅里来一下。”
有话好好说,衣服扯开了负责吗。
“好。”我答应他,低头看他仍扯着我睡袍的手,笑了声,“还不放吗?”
他触电一样把手撒开,转身就走,我眼尖地看到他耳朵通红。他闷声说:“我去客厅。”
人溜得飞快,无情得很。留我一人在原地忍不住笑。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我换了家居服去客厅,在看到桌子上明显不属于我家的那玩意时,眨了眨眼,脑子里有一瞬是懵的。
吴悦听到声响,立刻转过头来。可能房子塌了他都不会有这么快反应。
我居然从他脸上看出了紧张。
他紧张我反而不紧张了。但我就站在原地没动,等他开口。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恶趣味的人。
他意料之中的熬不住,把头转回去,语气僵硬得不行:“你……过来。”
这么霸道啊。
我听话的乖乖走过去,然后乖乖坐到他边上。
吴悦貌似更紧张了。在他身上感受到这情绪让我挺新奇。
“我没给人过过生日……就给你订了蛋糕,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没买礼物。”他眼睛到处看,就是不看我。
我觉得挺好玩,把语气放得特失望:“这么没诚意啊。”
他也不到处看了,立刻抬头盯着我,抿嘴思考了一会儿,声音听上去挺慌:“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这是要包养我?”我笑起来,大发慈悲地放过他,“好了,哪能真要你的东西。”
“谢谢,我很高兴。”
他总算松了口气,往前倾过身子把蛋糕取出来。我看明白了,他是真第一次给人过生日,蛋糕买得够我俩接下来三天都不用吃别的。
吴悦把塑料刀递给我:“你切。”
我欣然接过,可能少年人都偏爱巧克力,蛋糕表面淋了薄薄一层巧克力酱,已经晾干变成漂亮的外壳。我一刀切下。
巧克力碎裂的声音令我心情愉悦,不得不说,这种体验很陌生。
我不讨厌这种陌生。
我们一人分了一块,吴悦忽然一顿,像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我:“怎么办,忘记点蜡烛了。”
“你想点?”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是我……”
我直接打断他:“那就不用。”
“我也不爱弄那些。”
“哦。”他端起纸盘,又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像刚认识时候那样盯着我。
“生日快乐。”
-
吴悦说的那天来得挺快。我再次回到家时,屋子里不过是少了一人,或许是我清楚他不会再来,我居然看出了一丝冷清。
啧。想什么呢。
搞得跟个弃妇一样。
我重新换了鞋出门。几天前就说想买点盆栽回来养,其实也没什么事,但这几天我一直没去。
我走了大道。我不太想再次体验被堵的滋味。
这座城市的景象千篇一律,面前的街道几乎和吴悦提着东西走时的那条街一模一样。我想起在那条路上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住酒店要来我家。
结果他肉眼可见的一愣,然后迟疑着说他没想过。
然后他还磕磕绊绊的给我甩锅,说我之前告诉他有事就找我,他就直接给我打了电话。
找个理由还他妈半点不走心
我给气笑了,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想起不久前才倒塌过的flag,我也不说什么了,只觉得得病以来好像就没过过几天放松日子。
老天爷还真是不待见我。
只是不知道,是他莫名其妙地信任一个陌生人这事比较难以言说,还是我就这样什么也不问的将人带回家更荒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