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赤井救出受困的降谷,二人劫来摩托逃离贴贴。
【本章】二人关系更进一步,全章有一段需要走凹或论坛。
“哗……”
淋浴的喷头被打开,湿润的水蒸气四处蔓延,打湿在冰冷的皮肤上。
水温不算太热,天气也不算是太冷。但狙击手一路上一直穿着一件湿透了的衣服,还是被花洒里突如其来的热水烫了一下。
赤井想起了那个近在迟尺的笑容。
他孩子气的时候只有自己在场。
果然,当时应该拍个照的留念的。
两个小时前,赤井秀一与降谷零搭乘风间的汽车回到警察厅时,在上好皮质的车后座上留下了两滩裤子上的河水水渍,所有人的脚步都匆匆忙忙,没人来得及擦上一擦。
车刚停好,公安的成员们就径直跑上了楼,带着那块手表直奔破解部门,仿佛慢一步那块手表就会生锈一样。
赤井跟在了他们后面。
他先是在门口斜靠着站了一会,看着工程人员谨慎的擦了擦水,将手表旋转了75度,成功获取并破译了其中的数据,备份到了电脑上。
后来,他又在入口处的第一个工位上坐了一会,听到了被降谷零声朗读出来的洛杉矶港**易步骤以及下一次的时间,还有与美国相关的人员名单。他闭目听了一阵,确认90%以上的情报与记忆中FBI的汇总一致,于是,他在手机上写好了差异概要,发邮件给了詹姆斯。
最后,他忍着身上的寒冷,在二楼吸烟处抽了一根烟。
大桥的爆炸,居民的安抚,明日的新闻发布,这一切琐碎都需要日本公安的照顾,所以,当赤井又回到这间屋子时,他绝望又毫无意外地发现,工作狂们仍在静悄悄的午夜狂欢。
罕见的是,一个FBI在日本公安的文档机要部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什么人前来驱赶。一位不知名的小公安甚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递上了一杯热茶。
降谷零进了办公室后,只跟赤井说了一句话,并扔给他了一件干燥的公安外套,号码还很小,小到根本系不上扣子。之后便摆出了一副你自便的模样,埋首在了屏幕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执着的等在这里。
赤井摇了摇头,终于决定尊重自己的作息准备回家。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指针,十一点十五分。
真是又冷又困啊。
可是当他走进停车场里时,又改变了主意。
那辆白色的RX7不在这里。
他的车,应该还停在二丁目吧。
赤井想起了夜视镜里的降谷零。那时,他正坐在窗边无聊的等待线人,手里玩弄着酒瓶,动作温顺又尖利。瓶身上下弹跳,反射着霓虹的灯光,任凭手指摆布。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这个瓶子。尽管自己是今晚提供怀抱的人。
赤井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降谷零已经给了他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应该回家了。但他却选择驱车前往附近的健身房,在那里简单的淋浴了一下,换上了车里备用的干净衣物。
时钟的指针停在了十二点半。
降谷零终于在脑中写好了一个大致的行动报告与情报总结,示意众人准备下班。他知道,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早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
他一定是又冷又困,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降谷零没有责怪欧美人的“早退”。
赤井秀一留在这里这么久的唯一原因,肯定是想早一点听到手表里携带的情报。而自己刚才也在破译时假装小声的读了出来,以他的机敏,应该明白这算是当面间接互通消息了。
这样也好,省得上司们又在联合会议时玩些猫抓老鼠的游戏,把全部情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遮掩,害得FBI们夹在刑警与公安之间不知所云。
没有赤井,自己也许并不能安全回来。
东京秋夏季节的深夜依旧多雨,空气中的潮湿寻找着洼地,渗进他的毛孔里。
外面可真冷啊。
降谷零对着双手呵着气,走进停车场时,却找不到自己的RX7。
啊,该死,居然忘了自己的车还停在二丁目。
突然,远处一辆红色的野马冲他打了一下双闪,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等了多久,见他抬起头,便向他开了过来。
怎么是他。
他还没走吗?
降谷零的呆呆地站在原地,挥了一下手。
车窗慢慢打开,二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先说点什么,结果就这么把话撞在了一起。
“我没看见你的车,所以想问需不需要我送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需不需要搭个便车……”
远处的红绿灯暧昧的闪了闪,变了颜色。一时间,竟没有人再去开口,生怕惊跑了空气中的湿濛濛的雾气。
叮的一声,车门被赤井伸过来的手打开。
一只手停在空中,掌心犹豫着向上握了握,像是老旧电视剧里的英国绅士邀请穿高跟鞋的女伴走下楼梯一样。
车里贴心的开了暖气,还铺了一个毛巾,杯座上有一杯热水,冒着热气。除了熟悉的烟草味,没有什么特别个性化的地方。
赤井伸出的手臂上有几个细小的口子与淤青,或许是被河中的碎石与水草所划伤,又或许是翻过楼顶时被地面撞到,伤口早就被清洗干净。他没有带针织帽,那帽子正搭在车内的暖气口上。黑色头发的卷度保留在被车内暖气烘干时的模样,慵懒又自然,没有了FBI原有的那份严谨。
降谷零坐进了车里,双手捧过热水杯喝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冷了,他很需要这杯热水。
伸过来的手见状,又替他关上了车门。
他低头仔细看了一眼赤井手臂上的伤痕,淤青叠成一个长条形,像极了劣质光碟封面上被道具粗鲁对待过的身体。
神使鬼差的,他用力的按了按那片淤青。
赤井嘶得一声抽回了手,径直按在了降谷零的座椅靠背上。
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情绪,撑在降谷耳边的手臂被疼的阵阵震颤。
他们的距离不过十厘米不到,降谷手里的热水蒸汽,刚好凝结在他的睫毛上,湿漉漉的,好像FBI会因为疼痛而淹红眼睛一样。
赤井低头看向降谷,黑色卷曲的刘海随着这个动作滑下了耳后,在空气里舒展开,遮住了半只眼睛。
他的身上不再穿着那件执行任务时的浴衣,换上了宽松的公安衬衫。赤井很不喜欢这件衣服,衬衫的扣子被设计的太高,总是让人看不真切降谷的说话时的喉咙动作,就像现在。
“你怎么总是受伤啊。” 座位上的人被结实的手臂桎梏在了车座上,动弹不得。他在禁锢中预判车内也许会发生的颠簸,心头蔓延出一片细密的痒。
赤井划过降谷的耳朵的手微微一颤,他闻到零的手上还留着今天开枪时留下的硝烟味,忽得握住他的后颈,身体欺压下来。
“想被监控拍吗!”降谷零急忙挣扎。
密封的空间放大昏昧的呼吸声,黑暗让一切显得那么空旷。赤井愣了愣,用手描过零的下颌轮廓,然后轻轻低下头,用嘴、慢悠悠地咬开了他的领带。“你不能删掉?”赤井沉着嗓子问道。降谷零低着头,想象那里的唇舌,在自己唇上作乱的样子,然后,肯定地摇摇头。
赤井轻轻笑了一下,车子开动,快速驶上公路。方才被捉弄痛的手臂在车内的储物处快速翻找着,拿起一根烟点了起来。
细雨时的高速路稀疏了车流,赤井开过一个高速口后便右转离开主道。降谷零凝视着玻璃前床上细密的水渍,感觉自己正在与另一个人,融化进同一个黑暗里。夜空中灰白的云拥挤的压过来,把他们包裹在暖气中。
很快,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停在了一座酒店旁,灯火断断续续地亮着,没有惊醒前台的服务生们。
降谷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不是他家,这也不是工藤宅。赤井似乎并不在乎他的住处,车子发动后的十几分钟里,他们一直沉默着。
——那么,晚安了。我可以打车回家。降谷零说:“如果你并不想送我的话——”
他拉了下车门,却发现被赤井上了锁。
绿色的眼睛饶有兴趣看着他的动作,等着他开口。
“我刚弄疼你了吗?”降谷零问出了今天最后一个问题:“我以为这点小伤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赤井握住方向盘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
“疼。不仅如此,你还在我中枪住院时,占了我的病床。”
“所以你就为了这种小事把我锁在车里?”降谷零竖起食指,变成手枪的模样,对着赤井受过伤的右肩瞄准,轻轻一挑:“还把我带到——”他又看了眼窗外:“这是哪里?”
“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零嗤得笑出声,声音攀上他的肩膀:“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对。”赤井顺势探过了身体,拿走了降谷手里的热水杯:“我有些事想问你。”
“不知道这是哪,还有问题想问我?”降谷零凑近了一些,语气轻轻威胁道。
深陷在座位阴影里是开始变化的身体,赤井微笑着接近,挤压掉所剩无几的空气,却没有吻下去。
“算了,不问了。”他说。
“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疑惑地,灰紫色眼睛看着绿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他突然握住零的手腕,抬高他的双臂,高举着压在车窗上。
“我想睡了你。”
***
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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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第一波星星暗了下去。赤井坐在车里,看着酒店前台那里的人终于用手指梳了梳乱糟糟的金发,转身按亮了电梯键。做完后的降谷零很快恢复平静,从赤井怀里挣脱出来时,右手已经抓着赤井的钱包——
“我把房间号发给你。”降谷零抽出信用卡,把皮质的钱夹丢在座椅上。
手机屏幕亮出四个数字,赤井笑了一下,锁上车。来到13楼的时候,才发现房门没有锁。
走廊的灯微微泛黄,氤氲的水汽让人听不见夜晚的声音。赤井走到酒柜前,视线扫过一瓶瓶酒,才发现一瓶波本已经被打开了。他笑着摇摇头,端着酒杯,走过那张宽大的床,停在落地窗边。
身后的水声停了,赤井没有回头,目光掠向窗外。东京的夜景隔绝地、陈列在远处,酒店顶层的高度,让他突然觉得地上的一切烟火都很遥远,远到与这屋子里的两个人毫无关系。
降谷零围着浴巾走出来时,看到酒杯里的波本只剩下一个底。赤井听到他的脚步,拉上了窗帘,缓缓走了过来。
两个人的脸离得越来越近,直到可以把呼吸降落在降谷零的肩膀上。
“过来。”
一只手勾在降谷零的浴巾边缘,将他往前一拉。赤井将毛巾丢在一旁,抱住降谷零倒在那张床上,床垫陷落,密不透风棉织品裹住他们的身体,让所有感官都变得敏感。降谷零重重的呼气,突然——
叮叮叮,茶几上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亮起了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分钟。
赤井突然被按住暂停键,卸掉力气一样坐直身体。他扬起头,看着吊灯调整呼吸,然后接起电话。
“詹姆斯。”赤井声音平静。
“深夜打扰了。”詹姆斯说:“你发的邮件我收到了,今晚辛苦。追击者的身份有头绪吗?”
降谷零侧耳倾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电话的那头夹杂着白日的汽车鸣笛声,看开詹姆斯已经回到了美国。不过赤井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将话筒音量调小了些。
“暂时还没有,不过从行为方式来看,应该不是乌丸莲耶组织。”
房间里的温度升高了,融化出金属扣的打开的声音。面前的人抽掉赤井的腰带,将裤子褪到膝盖。
“好,请好好休息。明日下午两点麻烦你顺便去警视厅交接一下文件。”詹姆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好的。”赤井的嘴半张着,声音压抑着波澜、挂了电话。
“欧美人真是清闲,居然要到下午两点才需要开会。”降谷零语气上的讽刺有增无减。
赤井笑了,关上手机前又看了一眼时间:“看来我们至少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看到降谷零正盯住自己的嘴唇,这几乎不可控制地、让他吻了下去。
降谷零的呼吸短促又迷离。
“我得五点起床,我的属下现在还在警察厅回放今日的监视录像。何况,黑田警事正前几日吩咐我,一定要顺便找出你们FBI在日本的线人是谁,也不知道我面前的FBI睡觉时会不会说漏嘴,好能让我的工作轻松一些。”
赤井没有回答。金发的人被摁在床上,赤井慢下了动作,从上面抱住降谷,轻轻的进入了他的身体。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大脑突然被一大片黑暗侵蚀。
周围的一切开始摇晃,一辆火车里,身上披着面具,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不知是谁的手伸了过来,把他拽进噩梦。
“你杀了我。”令人刺骨的寒意发出了这声质问:“为什么不救我。”
他疯狂的奔跑着,想要逃离这里,不知不觉间就跑上了那个让他悔恨,又无比熟悉的楼梯。
风中又是那个熟悉的笑容,他大声呼喊起来,可是他的手臂却不受控制的抬起了手里的枪,砰的一声。
黑夜网住了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他像是被一层层塑料膜在脸上,开始窒息。
“你放开我!”
降谷零无力地朝着空中挥起拳头。
“零!”
赤井的一声喝叫令他瞬间清醒,降谷零突然听清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赤井。他如缠住赤井的手臂,难以抑制的哆嗦起来。
赤井急忙扶起降谷的身体,将他搂在怀里。“是我。放轻松。”
降谷零的颤抖逐渐平静下来。吊灯的光被彻底关掉。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赤井坐在一旁,开开窗户抽了一根烟,见他似乎已经睡去,正打算离开时,却听见被子里的人嘟囔了一句:“不要走。”
T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