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降谷零展现情报能力,通过fbi留下的蛛丝马迹查询到爆炸案的始作俑者,以及动机。不料却在刺探时听到诸伏景光死亡前被人出卖,一时疏忽战损,被迫前往工藤处。
前章:卡迈尔死后,赤井建议所有fbi立刻静默,自己也前往安全屋躲避。降谷零找到他,之后二人悲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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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联合行动组里有个FBI昨天死了。”
“听说了啊!那么大的爆炸,我当时在办公室值班,真是吓坏了。”
警视厅的茶水间里熙熙攘攘,充满了嗡嗡的交谈声,坐在一角的降谷零却完整捕捉到了这段对话。
零昨晚离开FBI的安全屋后就回到了自己公寓,之后一夜无眠。
赤井秀一会没事的。
降谷零的思绪复杂,左思右想也无法入睡。他站在窗口,看到路面上晃动着人,宿醉的疏疏落落,消失在夜里。
他仔细看了赤井留给他的资料,这几个人他都不相熟,但印象深刻——每半年绩效审核的时候,风间都会以他们为标准委婉的要求降谷零给他涨薪。这三个人只是普通的警视与警视补,生活上却意外的出手阔绰,据说其中藤原警视的两个孩子都在东京非常昂贵的私立学校就读。
零每次也都会回绝风间,比如:“如果你实在介意,可以考虑给脸部投资然后娶一位有钱人。”
如今这三个人的名字却出现在美国贩卖毒品的货轮上,这些陈年细节才终于找到归宿。他仔细搜查了几人的背景,更令人奇怪的是,这几个人并非极端左翼,而是右翼。他在其中一人的档案里看到了街宣车,还有一些偏激的观点。当然,几个人的审讯也不顺利。
大概是线报错误吧。他摇摇头。毕竟线人的年岁已大。
降谷零继续喝着热茶看向窗外,仔细聆听着背后几人的交谈。
“是哪一位探员遇害了?不会是那位赤井先生吧?”一个正在接热水满脸雀斑的人问道。
“不是。被炸毁的车是赤井先生的,但当时他不在车里。死的是那个大块头。”警备部的井上压低声音,见对方皱眉,用手比划了起来:“就是经常跟赤井先生在一起,每次见到降谷先生都躲的远远的那位。”
那人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风间听闻正要起身阻止他们交谈,却被面前的降谷零用眼神制止。
“我听说是被毒贩报复,几周前赤井先生带队端了一个美国毒贩在东京的窝点,然后他的车就被炸了…”井上竖起手遮挡着声音说道。
“听说他们的特别联合行动还没结束呢,也不知道出了这事后FBI还会不会继续协助…”
有意思。
昨天下午爆炸刚刚发生,今天警视厅里就有流言说FBI是被毒贩报复。
降谷零站起身,并示意风间继续坐在这,动作极快地走了过去,站在了井上的身后。
“喝的什么茶?”他的声音亲切,微笑着问道。
“降谷先生!”井上吓了一跳,立刻行了礼。他擦了下手心地汗,不知方才自己的非议是否被降谷零听到,连忙说道:“就是咱们办公室的茶包。”
“我那有些上好的红茶,是昨晚在江东区应酬时候,专门托原先警校的后辈捎给我的。”
降谷零将他拉到了刚才与风间坐下的桌子旁,显得无意又大声,故意强调了爆炸地到FBI安全屋以及羽田机场的必经之路——江东区,继续说道。
“上次选举的安保工作多亏了你们警备部第九机动队才能那么顺利,我一会让风间送过去,你帮我分给队里的人?”
他示意了一下风间,伶俐的下属立刻领悟,起身准备去买起这个无中生有的红茶。
“那…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怎么?您昨晚也在江东区!”井上显然惊魂未定又受宠若惊,见降谷零笑容和蔼,打消了顾虑,连忙谢道:“我当时也恰好在那附近应酬。”
“那可真是太巧了!你也是同学应酬吗?”
果然。降谷零心中一凛。看来警视厅有人一直在爆炸现场附近观察并试图跟踪赤井。也是是被发现甩掉了。于是退而求其次,开始散播传闻,转移爆炸的真正目的。而这些人的踪迹,一定,一定有人看到——
“不是不是。我们昨夜在江东区执勤,看到二课的藤原警视在那开车闲逛,就一起临时聚了聚。您知道,最近选举在即,我们有一些业务重合…”
有了。
“别。”降谷零微笑起来:“你可别跟我说这些——”
听到这,自己所需要的情报已经出现了。他急忙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是你们的事,可别来告诉我,警视厅的规矩咱们还是要守的。”
他和颜悦色的拍拍井上,示意他一会风间会把茶叶送到。井上感动地点点头,目送这位年轻的警视正离开茶水间。
一转身,零的脸阴沉下来。
藤原。又是藤原。
降谷零回到公安部的楼层,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藤原只是被授意前往现场的人,他的上面一定还有人。是谁?他踱步在屋内,脚步一滞。查询起了今日江东区的选举演讲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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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左右,一辆白色的RX7出现在了刚刚结束的选举演讲现场。一个金发男子走下了车,很快就在现场锁定了不远处负责监督“违法选举行为”的搜查二课人员。
他带着八角帽,压低帽檐,从后备箱抱起一大箱子橙子,从二课对面的人行道上走过。
突然噗通一声,金发男子假装晕倒在地,一大箱橙子立时滚了满街,被路过的车辆碾碎,造成了街道左侧小范围的交通拥堵。
安保人员顿时高度戒备,拥挤着选举候选人离去。搜查二课的人也想要跟上去,奈何队里一半的车都被堵在街道左侧——降谷零趴在地上眯着眼睛观察着,计划顺利,一辆显眼的白色保时捷停在街道另一侧,没有被围在交通里——如果估计正确,这就是藤原的车辆。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人连忙走了过来,想要拉起降谷零。
降谷佯装迷糊,扶住伸来的胳膊羸弱的站起,说道:“啊,我的橙子!我怎么会突然晕倒呢?”说罢,又故意踉跄了一下,左摇右摆的扶着额头,做出极为痛苦的模样蹲在地上。
“藤原先生!”扶着他的那人见状连忙求助起来:“您方便送这位先生前去就医吗?看上去像是急性脑出血。”那人看了看街道的情况,果然如降谷零所愿,求助了唯一可以正常驶出车辆的藤原。“我们处理完街道上的小麻烦会继续跟进下一场演讲的。”
藤原不情愿地看过来。降谷零还未等他开口,已经道谢着、故意趴在了他的车上。
他仔细看了看藤原的脸,确保二人并不相熟。警察厅与警视厅分属不同人事,在联合行动前,不少搜查一课的人都不认识降谷零,自然,一个小小的二课警视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零捂着头假装疼痛,坐在车上仰着脸,柔声说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要紧,急性头疼可不容小觑,还是去医院好好查一查。”
“让您担心了。哎,我最近丢了工作,一时心火就晕了过去。先生您开这么好的车,真让人羡慕。不像我,也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到达您这个阶层。”
降谷零一边捂着头,一边从手指缝隙里探出眼睛,观察着车内情况——地上有一个食品袋,是江东区的餐厅。车的后座有一股新拆封的橡胶味、与几乎无法察觉的火药——若非受过专业训练很难闻出来。车前摆放了一张全家福,照片上有两个孩子。
“哈哈哈,没有,我也只是个普通员工。”藤原显然非常受用这句话,他放松下来,点响了车上的音乐。
“真是好可爱的孩子!”降谷零的赞扬礼貌又恰到好处:“在这个车上安装儿童安全座椅应该很麻烦吧?”
藤原显然并不讨厌这个话题,他承认道:“我还有另外两辆车,这辆只有上班时候开。儿童座椅的那辆一般是我太太使用。”
“我也很想买车呢。”
“那等你工作顺利了,多攒些钱。”
“那您说我应该买什么好呢?”
“那自然不需要我这样的车。年轻人嘛,普通的日系车也足够日常使用了…”藤原的语气难掩炫耀,他大大方方的介绍起来几个牌子。
“那美系车呢?”
“美系啊,那就选福特,雪弗兰。好一些的就选福特野马,不需要改动力就可以加速跑进四秒,曲轴很重所以平顺性好…啊先不说野马车了,雪弗兰也不错…”
抓到你了。
如果野马车多次出现在藤原昨日的行动路线里,与陌生人聊起车时他一定会下意识的提到它。
降谷零不易察觉的挑起一个笑容,凑上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说到福特野马——您知道吗?昨天下午发生的爆炸案被炸掉的就是一辆野马车。”
藤原突然噤声,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他从后视镜眯着眼看向零,半晌后干瘪的否认道:“是吗?我不知道这件事。”他下意识的挡住了嘴巴。
车辆成功抵达医院,降谷零关上车门,再次向藤原道谢:“今日麻烦您了。”
“客气,希望你早日康复。”
“一定,真是感谢您。”零的眼睛微笑着,清清亮亮,贴近了摇下的副驾车窗。
霎时间,他贴近车窗的脸突然阴沉下来,目光如寒冰一般刺过去,瞳孔因为压迫力而失去灰度,嘴角继续向上张扬,表情却逐渐阴鸷——
“藤原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零的声音刀锋一样,冷冷地传入车内。
“昨天爆炸前,你是不是出现在了现场?”他满意看着藤原的脸僵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零在下车后,他的RX7紧随其后驶来。他打开驾驶座,示意风间移位副驾,并指挥他开始进行一系列调试,很快,随身携带的监听设备中就传来了藤原车内的情况——那是降谷零一上车就假借晕倒安装好的窃听器。
这是一招心理战,百试百灵——上一次他用这种办法刺探情报还是在死去的卡迈尔身上。他在医院里先发制人,指出卡迈尔为人粗心大意容易泄露秘密,然后再由贝尔摩德化作朱蒂出场询问“你应该没有泄露吧”,此时内心紧张的卡迈尔一定会向同伴确认自己的行为,然后就会在失措中透露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同样,他方才在车里指出藤原出现在现场,如果不出意外,此时这位心里正七上八下的警视一定会因为自己临别的那句话立刻向上线确认——这才是零真正需要的情报。
滴滴滴…
藤原的车里果然播出了一个电话。
“吉田先生吗!很抱歉打搅您。我这里可能出了一些状况,昨天爆炸前现场出现过一个金发男人吗?”
“爆炸发生前吗?你去跟高桥确认一下。”
零与风间面面相觑。
这个声音他们二人都十分熟悉,正是东京府警视总监吉田先生的声音。
“降谷先生,这可如何是好?要…要收手吗?”
风间没有想到追查FBI死因会查到东京府警视厅高级长官的头上,不禁请教起上司下一步的指示。
降谷零捏紧方向盘,眉头紧锁着,似乎不需要取舍就做出了决定。
“不。查下去。”
夕阳的余晖直刺零的双眼,他带上了墨镜,目光却坚定的从黑色镜片后穿过。
“我们必须查下去。我不相信这只是一起单纯的警匪勾结,从刚才藤原的反应来看,他们的暗杀目标很明确。我们必须抢先找出他们的动机,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风间脸色白了一瞬,问道:“可是,查出来了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位微言轻,就算知道了吉田先生暗杀FBI,涉嫌毒品犯罪,甚至与右翼团伙勾结,我们也很难…”
“难了也要查。”
清亮的声音轻松道。
“风间,有些事不在于能不能,而在于该不该。”降谷零目视着即将到来的夕阳,他知道几个小时后黑夜即将笼罩大地,但他依旧踩下油门,先北前行:“这不单单与FBI的谋杀有关,我必须要查明警视厅的警徽是否依旧干净。”
“如果查清这件事还需要瞻前顾后,那我也失去了身为警察应有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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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早十点,警察厅四楼,联合会议再次举行——不过,FBI却集体缺席。
不论暗杀者的动机为何,至少从本场会议来看,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唯一出席会议的是詹姆斯——电话会议。屏幕里他的背景有些发暗,让人看不清身处何方。他简略的介绍了FBI在搜寻黑衣组织方面的进展,之后便按下了静音。
搜查一课率先致以了沉痛的慰问,表达对卡迈尔的哀思。詹姆斯礼貌又职业的回复了两句,在听完公安方面的情报简要后便提前挂断了电话。
赤井秀一仿佛人间蒸发——他的电话被注销了,藏身过的安全屋也人去楼空。上周六,零婆娑着家中半枯的玫瑰花,往水中加了些冰。他等到了十二点,等到手机的时间跳到周天,才终于关上卧室门——他并没有因为无人敲门而表现出失望,只是盼望着也许会有惊喜。
降谷零收起了思绪,会议室里群雄粥粥——他看着对面桌边坐着的吉田,再一次在脑中回顾一遍自己构思的计划。
他不知道这招是否奏效,但他愿意冒这个险。
会议刚刚结束,人群便熙熙攘攘的有序退出会议厅。随着脚步声,降谷零清亮的交谈声响起,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身后的吉田听到。
“材料都送到我家了吗?”
“送到了。也是从FBI的安全屋找到的。”回话的人正是风间。
“没想到FBI能掌握这些秘密。资料一定要收好,我们以后会有大用处。”降谷零说罢,与风间快步走进了电梯。
余光中,隐藏在人群中吉田,表情深沉阴厉,若有所思。
电梯门即将关上,降谷零与风间对视一眼——
垂钓的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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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已过,木马公寓的所有门窗都暗下了灯。楼道里面黑漆漆的,所有邻居都陷入了沉睡。
几个黑衣人脚步轻快,摸进了三楼一家公寓。
那是降谷零的房间。
那群人动作职业,背靠背举着枪,先是静悄悄撬开了房门,再一脚踢开了卧室紧锁的房门,一把将涂满迷药的湿布捂在床内盖着被子的身影上。
但遗憾的是,他们发现床上没有任何人,被捂住的是一个枕头。
屋内空无一人,连那个巨大的豪华狗笼都是空的。
事情似乎好办了起来,黑衣人们干脆打开手电筒,在卧室的书柜书桌上翻找起来,却没注意到背后花盆中,衣柜缝隙里,天花板灯罩中各藏有一个极小的针眼摄像头。
“真无聊啊——”
与此同时,公寓楼对面的酒店304号房间里摆满了监控设施,屏幕上正播放着公寓房内的一举一动。桌旁放着一听可乐,还有一袋没吃完的薯片。
一个金发男子将脚翘在桌子上——他的皮鞋造型精巧漂亮。他撑着头,手里抱着一只狗,吊着眼皮颇有兴致地看着屏幕里的人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
“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计划失败了。一群笨蛋,藏文件的暗层就在抽屉下面啊,你关抽屉干什么?我的天…吉田从哪找来这群废物…”零食似乎让他有了多余的能量,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话多起来。他看着屏幕,嘟嘟囔囔地嫌弃起来人的探查能力,似乎比他们还希望能快点找到自己亲手布置好的情报陷阱。
这是他寻找吉田动机的最好方法。
让吉田以为自己掌握了FBI被暗杀的情报,然后又自己在家中布置好几份假文件——都是他猜测的、吉田的可能动机。
之后,就是等鱼儿自己上钩。
哪一份文件被他们拿走,哪一个就会是他们的真正想要针对性暗杀赤井,去掩盖的真相。
“找到了!”一个黑衣人终于翻到了抽屉夹层,对着其他人喊了起来。
他们兴奋的摊开纸张,用手电筒迅速盘查起每一页的线报,最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放回去吧,看来这个人不知道这件大事,先生可以放心了。”
“我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会想要铲除那个FBI,只不过是丢了那个组织的毒品窝点,没了再重组就是。甚至组织没了也可以再替换,一群黑手套而已。更何况,八年前的爆炸案把一切烧的一干二净,据说还是那个FBI卧底时亲自动的手,就算查到也没有证据…”另一个黑衣人不解道。
“先生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窝点。先生是怕选举前节外生枝,你知道的,那件大事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当初乌丸莲耶组织里的公安卧底,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大事,试图向上举报,才被先生找到名字,借他人之手除掉了。”一位年长的黑衣人说道。
“我记得这个人,叫诸伏景光对吗?所以,先生是怕赤井跟降谷也查到这件事?”
“这次选举可非同小可。哼…我是觉得让赤井秀一查到了又能怎样。FBI难道还能把手伸进日本搅到翻天覆地吗?但先生是希望一切稳妥。听说FBI已经静默了,这次暗杀就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门口冲了进来,一拳击昏门口那人。他翻过厨房的开放式窗户,抓起灶台上的盘子摔碎,将瓷片投掷出去——他掷出的准头极佳,几秒内,动作飞快将几个人的枪支缴械掉。他并没有因此露出胜利的模样,大步踢开了地上的枪,然后,疯狂抓起案板上尖锐的菜刀,一把抵在领头那人的脖子上。
降谷零握紧刀的手微微颤抖着,无法控制的愤怒刺破了地上那人喉咙处的肌肤。苍白的脸上,所有细微的肌肉仿佛都在抽搐,鼻翼一张一合,似乎连呼吸都会让胸口撕裂般的痛楚。
他知道,自己的指尖在抖。
“你刚说什么?”降谷零阴沉地说:“谁除掉了景?是谁?”
那人惊在原地,并不回答。挣扎一下,降谷零急忙将他压住。突然,身后一人扑了过来,勒住降谷零的脖子。
“等一下!”地上那人急声阻止道:“这个人不能杀。”
降谷零奋力挣扎,手腕终于挣脱出来,可面前的人站直身体,冲过来按住了他,把手里的东西,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他感到头晕目眩,意识逐渐的模糊下来。身边的几个人匆忙趁机离开,降谷零也随之摔倒在地上。他的胸口疼痛无比,仿佛内脏都被冰冻坏死。他努力扶着墙,用一种弯曲的、僵硬的姿势,走出屋子——
药物已经开始起了作用,零的跌跌撞撞的扶住楼梯扶手向车里踉跄跑去。他的眼睛开始看不清,交通的红绿灯甚至也开始迷幻。
这些人为什么不动手杀他?他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
不能去酒店,摄像头的链接会暴露他的位置。
不能找风间,他无法单独应对这些打手,他必须一个人离开。
不能倒在这,不能睡过去。
意志力悬在头顶,降谷零僵硬地控制住自己,本能地、将车开往离自己最近的、安全的地方。
一座豪华的别墅,门口是推拉式的铁门。
工藤宅。
零趔趄的扶着墙,走到了铁门旁,按响门铃。当他看见工藤新一从屋子里快步走出来的时候,终于手臂一软,如断线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天啊!安室先生你怎么了!”新一的声音惊慌失措,试图扶起摊在地上,身上沾满血的人。
“冰。浴池里倒满冰…”降谷零抓住新一的领子,呢喃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把我放进冰里…”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个方法,下意识的在自己双眼彻底漆黑前,唇语着对着高中生说出了这句话。
T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