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之结中结 第59章 第七十三章

已经快到中午了，虽然只是五月初，气温却比清早还是要炎热许多。树荫下刮起一阵微微的凉风，吉田步美还没舒爽几分，就又燥热起来。此刻她身上已经出了汗，却不敢把身上的长风衣脱掉，反而把头顶的假发和帽子压得更严实一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野中一身深红色西装套裙的人回了家，又蹲守了不到两个钟头的时候，房子里的人重新走了出来。对方身上已经没有外套了，只穿了衬衣和半裙，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脸上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看到那副眼镜时步美愣了一下，然后赶紧也戴上墨镜，不远不近的跟着。

宫野志保的步伐很快。随着她穿过几条街道，步美见她来到了一家咖啡馆。犹豫了一下，步美跟了进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然而对方一开始并没有落座，而是在和前台的侍者说了几句，才在窗边坐下。过了会儿咖啡送来了，她见宫野志保却始终望着窗外。在最后一次看了看时间后，宫野志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起身。这时她的甜点送来了，步美急忙挥挥手，赶紧也跟了出去。

又走了一小会儿，在一处路边。一辆大巴驶来，宫野志保上了车，步美紧随其后。车内人不多，她找了一个离宫野志保不远的座位坐下，眼睛始终紧盯着对方。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街道两旁的树木和行人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宫野志保仍是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凭窗眺望着，似乎在想着什么。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撑着脸的手臂随着颤动的车身一起轻微摇晃着。

这是去机场的路，但是现在去似乎有点早了？步美正疑惑着，手中的侦探徽章亮起光，并发出节奏式的震动。光彦又在找自己了，如果再不接的话——

她跑到车子的最后一排，按下了按钮，报了平安。

在开过了繁荣的街道，一座桥，还有几处涵洞后，已经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空旷的前方能看得到几个平房。路上只有零星经过的车辆，但是一辆以S型弯曲的方式行驶的车开始跟随他们。

“快要撞上了！”步美不禁心惊肉跳，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她这时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人向她检票，没有其他人叫嚷，也没有人朝自己张望，反而在纷纷低下头……

她越来越害怕了，赶紧又去望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依然坐在窗边，平静地仿佛对即将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或者说是全然知晓一般。步美心中一紧，只能紧紧地抓住座位的扶手。

那辆以S型行驶的车越来越近，步美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小哀！”她大声哭喊着，向宫野志保的座位跑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宫野志保座位的时候，那辆疯狂的车突然加速，猛地撞向了大巴。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巴瞬间失去了控制，开始在路上翻滚起来。

步美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得东倒西歪，头晕目眩，但是她依然紧紧地抓住座位，努力保持清醒。她看到宫野志保被甩出了座位，摔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步美心中一急，立刻扑了过去，然而她感到是撞到了什么，失去了意识。

大巴的座位被甩得七零八落，车窗玻璃也碎了一地。那辆疯狂的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混乱残迹。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狼藉眉头紧锁。

“应该是对方车辆酒驾行驶，大巴为了躲避导致的侧翻。这是在衣服的残迹边发现的，正是工藤太太今天穿的那件。”

身旁的警员说，将带着血污的手包残片和项链递过去。

“太难以置信了，居然会发生这种不幸，您——”

“其他乘客的信息呢？”

工藤新一打断了对方问道，将珍珠项链狠狠的抓在手心。

“不会就我一个遇难者的家人吧。”他讥讽道。

在对方告诉他美和子那边已经在查了，他和大家重新上了车，一起回到警视厅。

目暮警部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候他，见他回来便用严肃的、沉重的表情和声音劝慰他，叫他不要垮掉了。然而令他意外的是Vermouth竟然也在。

“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cool guy。”Vermouth说。

“我没想到你会来关心灰原。”他仍用讥讽的口吻说。

“已经找到了那辆肇事车，司机还在逃逸。”目暮警部告诉他。

“森川呢？”

目暮警部一愣，回答道：“他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工藤君，”

美和子的声音传来。她把遇难乘客的信息递了过来，便对目暮警部说道，“简直是诡异，为什么会是这些已经遇害的人的名字。”

原来除了已经确认遗物的宫野志保，从司机到乘客，用的姓名无一不是前些时先行失踪又发现尸体的遇难者。

原本站在办公桌旁的工藤新一突然变了脸色，大步上前接过了资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暮警部眉头紧锁，又说，“这么说这并不是一起偶然的事故，志保小姐是被人为设计并杀害的？”

“我想这出闹剧够了，Vermouth，”工藤新一这时冷冷的开口，“布莱克还没离开东京吧？”

“詹姆斯（詹姆斯·布莱克）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另外一个詹姆斯（指詹姆斯·威尔逊）就难说了。”

Vermouth为他无理的口吻激怒了，便也回击过去。然后看着工藤新一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如说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她都是宁愿你这样受苦都不愿意可怜你一下。但是唯一的好处是你现在自由了，不是吗？无论真相怎样，你们都做了相同的选择，这也算是默契呢。”

她再次嘲讽道，看着他眼中仍是气忿的痛苦神情，愤怒的走出了房间。

目暮警部和美和子见他将头扭到一旁，安静地呼吸着，也轻轻离开了。

独自一人的工藤新一又低头看了眼手中这份使用着已死亡的人员作为乘车信息。从眼前的名单，他突然回想到了就在刚刚早上，灰原最后看向自己的闪动的眼神，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那样的烦躁，还有被戏耍的嘲弄和屈辱。他把名单扔到了茶几上，然后坐到沙发上。数不清的意识在他的脑海中相互袭击着，炸出声响来。

然而灰原现在在哪？她又准备去哪？这事詹姆斯·威尔逊是否参与甚至是主谋？在这些问题上工藤新一仅仅是在潜意识中附带着想象了一下，就没有去关心考虑了。当他靠坐在沙发的一侧，凝望着一株盆栽，此刻他脑海中响起的是Vermouth讥讽自己的那句“你现在自由了”。

这种说辞在当场激起了他的愤怒，他不认为是正确的，但是当他再次想起时，反复回顾的字眼信息却并不是“不自由”，而是单纯的“自由”。

紧接着的下一波，则是在他们变小的那段短暂的时光里，自己向她期期艾艾的讨要解药的模样。那可真是难熬的日子，能不能变回工藤新一，能不能用工藤新一堂堂正正的向兰表达心意，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用工藤新一的身份生活，这些在变小前他视为空气般自然而然的普通日常，在那时成了异常珍贵的宝藏。

“那么灰原呢？她是如何看待那段日子的？”因为他们的经历差异过大，不免惹人好奇，为此林林总总在不同人面前编造过许多借口，有时细节上自己都记混了。而他突然意识到，在他们变回来后，她似乎从没有提起过他们这段称得上奇幻的相识契机。

突然涌起的好奇，还有一个说不清的冲动，他想去拿被他扔到茶几上名单，结果起身的幅度太大，茶几被撞移了位。桌上刚刚招待目暮警部和Vermouth的纸杯泼到了地上。膝盖处的一阵剧痛好像使他清醒了几分。“难道自己真是在好奇这个吗？”他揉了揉膝盖自嘲道。觉得这是对自己刚才试图不直面于以合乎逻辑的推理得出的确切无疑的结论的惩罚。

但是在想到证人保护计划会改名换姓，他依然不由得不去想她是否遗憾要舍去的宫野志保的这个身份。“如果只是为了重新生活，为此却要与自己前面二十年的身份关系彻底决裂，把它像坏死的腐肉一样给剔除掉，真的值得吗？”这是他的看法，由此嘲笑便支配了他的心，笑她竟然为了不和自己正面了结，宁愿使用如此拙劣的方式，仿佛就为了在最后一次也要戏耍自己一下。不过他很快又发现这是在嘲笑他自己，毕竟他也是打算如此——决定借FBI的任务离开这里，而非当面将关系断绝掉。当然他自己是不存在挑衅的心态，他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就像七年前在去美国之前，明明他已经从灰原那偷来了临时解药，恢复成工藤新一的模样，想要以明快的方式当面告诉兰不要再等自己，但是看到兰独自坐在餐位上等待的背影，他又始终没有走过去，而是又一次在兰那里做了爽约的混蛋，最终用那蝴蝶结变声器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趁着FBI的任务离开，随便灰原她接下来怎么样好了，他不再报以期待，不再欺骗自己，但是果断的当面做出行动他却是不愿经受的。”他记得自己是这么想的。可是在灰原也主动这么去做，他心中却比自己这么决定时的更坏了几分。

又过了一个钟头时毛利兰来了，那时光彦正和他在通话，意思是他们都在博士家里等。“可是那样岂不是只有他和兰去”，他看着毛利兰的脸微微发窘的这么想。但是他立刻又皱了下眉头，勉强自己定下心神，“这很正常，没有什么”。他告诉自己刚才泛起的羞耻感才是不正常的。

看着毛利兰那惊异的急切的模样，他知道她这是又要提灰原，于是他抢先说了几句其他的话。没过会儿森川智也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告诉他那个失踪的医生的遗体被找到了，刚刚出了尸检报告，但是没有任何死因的证据。

地面刚刚做过卫生，还没干透，他正要提醒森川智也注意脚下，对方就滑倒在地，然后手中的信息资料便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森川智也顾不上疼，连忙又说，“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现场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毛利兰正上前帮忙收拾散落的资料，猝不及防看到死者的遗容——那是一张瞪大眼睛充满恐惧的脸——

“啊！”

她不禁尖叫起来，将手中的材料文件甩了出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别害怕，兰！那只是照片！”

工藤新一慌忙跑到她身旁蹲下来安抚道，只当她是被惊吓到了，又问起森川智也尸检有什么线索，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没有发现任何毒杀的迹象，器官和血检的指标全部正常，就像正常猝死一样。”森川智也回道。

“猝死怎么可能是这个表情，”工藤新一正说着，而这时也传来了毛利兰的声音——

“新一，我见过这个人。”

“你见过？”工藤新一一时愣住，望着她激动的脸疑惑道。

“真的？在哪里？”森川智也也连忙问。

“这个眼神，没错，是那个人，就是这个眼神。”毛利兰喃喃自语着，回忆着记性中那个别着枪的给宫野志保送完实验鼠后又朝自己示威恐吓的黑衣人。

“真的，新一，我不会弄错的。”毛利兰认真的解释道，“他当时穿着黑衣，是组织的人，你可以去和小哀确认，当时我亲眼见到他给小哀送来的小白鼠。”

工藤新一愣了片刻，变了脸色。

“果然是apotoxin。 ”他轻声说道。

“什么？”毛利兰不解的看着他。

森川智也见状只望着他们默默不语。

“没什么，兰。”他吸了口气又道，“我们先去机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