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莫非你想……”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白玉壶继续说:“从武坟坡赶回这里要不少时间,他当时穿着的衣服肯定来不及处理,我们待会儿分头找。”
“好。”程浅想都没想的答应。
因为程锦外出的原因,他们一家都还没有睡去,这会儿茅草屋里还亮着光,至于程浅两人则猫着腰来到窗户下。”
屋里程湖沉重的问程锦,“小锦,锄头还是没找到吗?”
“有人守着,我明早再去看看。”
一旁的赵丽河也搭话,“锦儿,你可一定要把锄头找回来,不然让他们发现那是我们家的锄头,咱们挖坟的事就暴露了!”挖坟这事毕竟不小,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程锦倒是不以为然,“娘,不怕,到时候就说是程浅偷我们家的锄头挖的。反正以他俩现在的名声,就是说出真相也没人会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只能离村。”
“对对对,就该这样,尤其是那个贱哥儿,早该被卖去伢行了。”赵丽河又是感慨,“还是我儿聪明……”
屋内除了早早睡去的两个小姑娘,其余人都没有回答她,尤其程姚若有所思的看着程锦。
她记忆中的程锦虽然顽劣,但从不曾以挖人祖坟为乐,这些年在城里,他都经历了什么?
“姐。”
程姚尴尬的扭过脑袋,笑道:“锦弟有什么事吗?”
“就是程浅的那个夫郎,”他继续说:“姐在这方面有经验,姐觉得他俩真结婚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
虽说两人出行时总一起,可他总感觉两人不是那种关系,若真是这样,那毁掉白玉壶就太容易了。
知道他想什么的程姚说:“肯定是,不然小玉一个哥儿住别人家叫什么事?而且你那堂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害羞得很。”
短暂的沉默后,程锦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姐姐先前去看望他们,程浅可曾跟你说起过关于白玉壶的事?”
白玉壶那个长相的人,即使穿着乞丐装,也能让人驻足长望,不过他注意到白玉壶不是因为色心,而是白玉壶……好像是宫里的某位贵人。
窗外程浅下意识的盯着程锦,这么快就起疑心了吗?也不妄曾作为秀才。
窗内程姚站起身,“我好几年没回来了,这种私事程浅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她又道:“今天太晚了,锦弟还是早点睡吧,后院的衣服我明天会处理干净。”
听了关键词的两人也不管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只偷摸着走去后院。一阵翻找后,他俩果然在一个箩筐里发现件带泥土的衣服。
将其拿起的程浅小声说:“土质都一样,就是它了。”
先前在武坟坡时,他特意拿慧眼看了下那座坟的土。按556的分析,程锦衣服上的土和那里是一样的。
“嗯,先回去。”
回到家后,白玉壶才和他大声商量,“阿浅,家里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有的,就在我们屋。”程浅挪开床头的柜子,这下面有个小地洞,刚好够放一个箱子。”
他和白玉壶住的屋子原本是程宅的主卧,也就是原主父母曾经住的地方。程江是个怕老婆的主,有段时间他趁老婆外出,在屋里挖了个地洞藏私房钱,当时他还给了原主三文的封口费。
如今挪开柜子,藏在洞里的小箱子还在,不过当初藏箱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过了这么久,里面的私房钱肯定早被原主拿去赌了,程浅一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我擦一下。”
“不用。”白玉壶拦住他,“太干净了反而不像。”
“小玉的意思是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嗯,不过还缺点东西。”他继续说:“这身衣服最多能证明程锦去过那里,挖坟一事还是说不清,但若是找到那把锄头,和当时出现在那里的人,那才是人证物证具在。”
在这个村,程锦和程浅的名声都差不多,但程锦强在有个秀才名头,他又提前跟那些人说了程浅挖坟,两两对比下来他们很容易成为凶手。
但很快程浅又有了新的疑虑,“可武坟坡那种地方,真的有人会去吗?”
那地方阴间又阴森,寻常人能绕道就绕道,何况古代又没有守墓人。
“你忘了三叔?”白玉壶又道:“他衣服上也有那里的泥土。
这是那天他们给程河换衣服时他发现的。忽略人品,程河的腿也不支撑他挖坟,真实情况极有可能是程河发现程锦鬼鬼祟祟的去那边,偷偷跟去的。
这次程浅放心下来,“小玉,还是你细。不过这么晚了,我三叔估计睡了,我们明天再去问。”
“好的,夫君。”
“你这……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这样。”
“这那行,你看程锦都发现异样了,我们做戏就要做全套。”
“可是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以后……出不了门子吗?”
只要能过好,他倒是不在意有没有老婆,可白玉壶这么个土生土长的哥儿……
“当然不怕,我白玉壶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只要阿浅不嫌弃我,我愿意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有吃有住的避难所,他才不想离开。
有了他这些话的程浅也不再担心他的“贞洁”,安心和他躺一张床上休息。
第二天他们是被一声巨响吵醒的,等他们穿好衣服到门外时,他们的鸡被人打死了一只,养韭菜的陶罐也碎在地上,栽葱蒜的田字格也被踩得乱七八糟,墙上甚至被泼了盆猪血。
由于捣乱的人太多,一时间他们都分不清谁是凶手。
一个,还是一群。
看着心血被践踏,程浅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可如今他也只能握紧拳头。
“浅……”依在门槛上的程河废力唤他,“我知道……谁…干的。”
“三叔,你怎么出来了?”
程浅赶紧过去将人扶着坐下,不过程河还牢牢抓住他的手——
“东村小王…西村……”
男人因为说不出话憋红了脸,但他还是执着的要开口,以免他把嗓子嚎废的白玉壶说:“三叔,我们都知道,你不用着急。”
“不……锦,他……的锄头……”
“三叔知道那把锄头在哪里?”程浅又是惊喜。
程河赶紧点头,“我…跟着他去,他推我,我把……锄头放在石洞里。”他继续说:“草…遮着,他找不到。”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不利索,不过全是重点。
白玉壶说:“三叔,你真是帮我们大忙了。”他转向程浅,“有了那把锄头,我们就能洗刷冤屈了。”
见他们高兴,程河也呵呵笑道:“能帮…就好。”
“菜园子……吃我的。”
他们的菜地被这么一破坏,让他们本就不多的蔬菜雪上加霜。
“菜园子?”白玉壶有些意外,“是种在那棵柳树下的吗?”
程河和他们家连着的有块地就种了许多蔬菜,因为有程河的悉心照料,那些菜长得远比同村人的好,之前在那种地时,白玉壶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这么精细的活,让他做他肯定做不来。
“嗯…”程河又是点头,“去挖…着吃。”
“这……”程浅自然知道那些菜,可那都是程河一把泥土一把汗种下的。他拖着那双疾腿,其过程可想而知的艰辛。
他们被破坏的本来也只是些佐料菜,街上买点也还能吃,可程河的那片菜,可能是他半年的食物。
不过程河不在意,只说:“一家人…不见外。”
穿越这么久以来,程浅头次知道什么是血浓于水,他虽然不是原主,可程河给他的那份亲情,他已经完全体会到了。
最后他也像程河那样点头,“我知道了三叔,我们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三人于阳光中相聚一堂,好像这样,就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他们。
以免那帮村民半路找茬,程浅就提着镰刀篮子去割菜,柔弱的白玉壶留在家收拾一地狼藉。
虽然程浅割菜的路上没少挨唾沫子,可回到家时,有等他的三叔和白玉壶,程浅也就觉得不那么悲惨。
他回来后白玉壶也没说什么,只默默拿掉他头上的菜叶子,还和他做起午饭。不过现实当然是他洗菜,程浅掌勺。
程河种的菜很多,不过程浅只摘一些常见的莴苣、豌豆什么的。死了的鸡他们就顺势将其拔毛烹煮,一顿饭吃下来也还不错。
完事后程河又告诉他们一些程锦挖坟的细节,但天色还早,两人就打来干净水,擦去墙上的血迹。等他们把一院乱象收拾干净后,也差不多到了晚上,但这次白玉壶执意让他留家。
他道:“阿浅你听我说,程锦他发现衣服不见,今天很有可能会来找你,你务必留在这里与他周旋,那边的锄头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但是……”
“好了,我都知道。”白玉壶打断他,“我好歹也是个男人,真遇到山匪我还能跑不是?而且武坟坡又没有多远,阿浅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知道他所说不假的程浅叮嘱道:“那你快去快回。”
“知道了,阿浅,你都快变成老妈子了。”
程浅哑然,他的话竟那么多吗?等他回过神时,白玉壶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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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被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