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粒归收 第11章 祠堂相逢

“阿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白玉壶就离开了，但他也没走多远，就在柳树下的一家店铺前停留。程浅认出那是贩卖书籍的地方，这种店铺在小村小镇很少见，难为白玉壶能找来此地。

现代他倒是知道有各种网文可供娱乐，至于古代……白玉壶那样的人会买史书还是话本？

结果都不是，白玉壶最后拿了几本四书五经回来。

程浅一阵纳闷，“小玉，你要考取功名？”

按照白玉壶原本的人生路，大概是要考科举的。毕竟古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当然不是。”白玉壶摇头，“看你那么累，我当然是和你一起赚钱。”

每次程浅赚钱了都那么开心，那感觉他也想有。以前作为皇子他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后来去经商时他常把事情甩给属下做，其实他还没有尝试过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不过他可是能文能武的九皇子，赚钱什么的肯定小事一桩。

想到这些的他信誓旦旦的说：“阿浅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赚好多钱！”

“所有……你是要抄书？”

在古代拿着书除了当教书先生，他能想到的就是替人抄写书本，一本书大概一吊钱左右，笔墨纸砚都由店家出。

这事他以前也想过，可一想起自己那毛笔字，他就果断放弃，不过大户人家出来的白玉壶跟他不一样，别说抄几本书，就是教学生也不在话下。

“当然，”白玉壶又说：“不然我也不会写书。”

这几本书他小时候总被夫子罚抄，现在他就是默写都能写出来。

“小玉，你……”

着实没想过白玉壶能这么入乡随俗的他顿时无言，他觉得像白玉壶这样的富公子，来到农村后，总要经过那么段别扭期才能适应。

猜到他想法的白玉壶笑着说：“都是人，总要过日子，而且我们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初在程浅家醒来时，他以为自己会很不习惯，可和程浅相处了几天后，他发现这些都不是问题，而且乡下有意思的地方那么多……

他能这么想程浅也少了许多心里负担，最后他说：“那我们去买几根蜡烛。”

农村贫瘠，寻常人们也只点煤油灯。这种油灯短时间用还好，但若长时间使用，尤其熏人眼睛，白玉壶抄书肯定要用烛火。

回去后白玉壶就着手抄书，程浅则处理程姚留下的那块豆腐。

如今晚春时节食物不耐放，他和白玉壶短时间内又吃不完整块豆腐，程浅就把它切成小方块放油锅里炸干，撒了盐后这盆豆腐就能保存很久，不过他也留了一些晚上煮汤。

抄书入迷的白玉壶直到他出现在身后才发现他，他放下笔，“阿浅，你怎么来了？”

“看你抄书那么辛苦，给你送点吃的。”他直接夹给他一块豆腐，“尝尝。”

这盘豆腐是他仿照现代的臭豆腐做的，在豆腐中间切条缝后，再往里撒上辣椒，出来的味道不会差。不过他也真心佩服程姚做豆腐的手艺，她给的这块豆腐，其鲜嫩程度远高于菜市场上的那些。

白玉壶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咬过豆腐，“嗯……味道不错。”

“你写的字也好看，尤其‘识’字。”

白玉壶的字按现代标准，大概是只会出现在博物馆里的状元体。

“识”作为白玉壶的名字之一，以前奉命经商时常有契纸需要他签，所以他写“白”和“识”字要好看一些。但他还是有些意外，“阿浅可是识字的？”

穷乡僻壤十有九盲，何况还是江河村这种百年穷村。

程浅点头，“以前学过一点。”

“那诗书呢？”

“也会一点。”

好歹他也是经过高考的人，就是比起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史书词曲那些肯定不太行。

不过这样的他已经让白玉壶很惊喜了，之后他又和程浅说各类政事古诗什么的，程浅基本都能答出个所以然。

白玉壶当即就站起身，“你以后就来我身边做事，当个客卿怎么样？”程浅所知道的东西都不是很精深，但奈何知识面广，好些观点是他都没有想到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必有大用。

“客卿？可是我不懂陶瓷。”

他虽然能用556辨别陶土好坏，也能大规模灌输制瓷经验，可其中手感、审美非模仿能造就。

白玉壶拍了下脑袋，他糊涂了，他现在在程浅眼里就是个卖玉壶的，而皇子身份也不是现在能挑明的。

他重新坐下，“经商不一定非得卖瓷器，可以换别的，到时候我们一起。”

“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个想法。”程浅继续说：“咱们村不少人的粮食、水果一年到头都有剩余，而且他们中有不少手艺人，到时候我们把那些物品收购了，统一拉到城里卖……”

他将超市的概念告诉白玉壶，后者也是赞同，“这个可以，不过前期要不少东西，到时候我试试联系以前的商人朋友，让他们帮忙在城里搭线。”

将物品整合到一起卖，能供人直观的对比，而开放市场又能给人最大自由度的挑选，此事若成了，定能盘活祁国死水一样的商行。

程浅这人他非留不可。

不过程浅有些忧心，“你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祸不及池鱼，何况我白家本身没有犯事，他们有些又是我爹的旧友，我跟他们说明后他们会理解的。”

“好吧，”程浅放心下来，“你别睡太晚，我先去准备祭祖的东西。”

江河村祭祖除了香烛纸钱，还需要一些饭食，那些东西虽然要得不多，但和平时吃的做法不太一样。

这两天白玉壶自是静心抄书，等他们都忙活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就到了清明节。

程家的祠堂健在一座高山上，他们去时程锦一家还没有到，不过祠堂内已经被人打理干净了。

因着程家老一辈尚有人在，所以祭祀的一系列事，都得程湖到了才能开始。

江河村的祠堂多数都建在这座山上，这会儿好几家人已经来了，没过多久，程湖也携一家老小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