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与咖啡 第1章 【01】

灯光纵横交错，色彩在人们身上转瞬即逝，环绕一圈后再度降临，忽明忽暗地展现出他们脸上丰富的情感。

音乐嘈杂震耳地盖过所有声响，舞池中伴随节奏舞动的人群挥洒着青春，浓厚的酒精气味在空间中弥漫着，诠释了夜生活的精彩。

边缘昏暗的环境使得客人几乎只会将目光落在酒吧中心，一部分在卡位里坐着欣赏他人舞蹈，另一部分流连于吧台和舞池……为自己寻找美好的邂逅。

这是能够抛却白昼忧烦的夜晚，也是人们警惕心最低的时刻。

享受难得放松时间的工作者，杯酒下肚后多嘴地向同事抱怨上司的过分态度。时间多得没地方花、并且沉迷玩乐的青年拿着酒杯走向一见钟情的对象。

而因为即将大赚一笔…耐不住兴奋而想要找人分享心情的天真创业人，略微露出了醉态，与他眼前的调酒师闲聊起来。

遗憾的是…这种现况即将被打破。

后者愉快的时间很快就会迎来结束，毕竟盯上他、并跟随而来的‘乌鸦’…就要登场了。

黑发金眸的少年从昏暗的酒吧后门出现，即使分贝过高的音乐…能够让人们忽略大多数的动静，他亦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引起他人注意。

谨慎并不是件坏事，还能够有效减少遭遇意外的几率，他的身份可不容许在工作中出现太多失误和错漏。

这位不速之客成功在无人注意的情况…沿着阴影融入环境，步伐轻快得就像常客那般。

若是摄影进行时，镜头必定会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惜这人并非供人娱乐的演员，目标明确地且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

分明是不属于这里的未成年，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不妥之处。

甚至连他的面孔都不会在人们的脑海里…多滞留半秒，毕竟谁会在如此昏暗的地方记住擦肩而过、又低着头无法窥见脸的陌生人呢。

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目标看起来完全沉浸在自身的情绪当中。

他能清楚瞥见对方被酒精麻痹后的模样，迟钝得完全没察觉到杯子里是否在某个眨眼间，掺入了飞速融化的物质。

调酒师亦‘恰巧’地转过身，取出了新的器具，没有看见这一幕的发生。

那似乎是组织新研发出来的药物，无论原本希望得到的效果如何，现在都只是能致死的毒药罢了。

可怜的目标此时此刻还在为成功的生意而高兴，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踏入倒计时。

当然不止这人如此轻心大意，周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举起杯子并随着热烈的气氛，半醉半醒地将酒饮下。

谁会意识到那并非是饮品自带的气泡呢。

只要确认对方饮下那杯材料特殊的‘新’鸡尾酒，再像来时那样不被任何人瞩目地低调离开，他此次的工作就完美落幕了。

提前做好的调查，仔细确认下来的行踪，全都是为了这一刻而服务的。

没有采取更简单的方法当然不是为了节省子弹，要知道前者的生产成本可比冰冷的金属高得多。

为了顺便实验成果的具体功效，这次任务特地标明要使用指定的‘凶器’。

至于掩上门后留下的‘迷题’…就让警察跟侦探烦恼去吧。

“任务完成~”无事一身轻的熟练杀手声音略微拖长着，轻快地对着耳麦说道。

原来他并非独自作业，还有关注着他行动的队友。

对面语气冷淡，言简意赅地给予了指示：“撤离。”

意味很明显，让他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避免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而作为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与人年纪相仿的少年从未忽视这种最基础的问题，在通话的途中，早就离事发地点远远的了。

但他也不会为此专门反驳对方，这可是队友难得的‘关心’，收下来也不会怎样。

谁让他们是来为先前行动失败又引起了条子注意的前·组织成员收尾呢，这边随时能在人群中发现四散的便衣，不早点脱身…确实会让情况变得棘手。

总之，听那边的语气就能判断出彼此的任务都相当顺利，真是一如既往地合作愉快。

在约好的地点会合，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直接启程返回组织据点就圆满结束了。

……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组织据点。

虽说是杀手培训基地，却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神秘，除了教学内容比较违法以外，跟职业课程机构没什么区别。

基础的体术训练、还有各种各样轻易使人致死的方法，在组织持续的灌输下早就变为本能的一部分，没能记住的？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除此之外组织倒也没完全将人当作毫无感情的工具培养，正常人会学习的知识当然包括在内——只要你在训练过后还有那个余裕，想学什么也不会被拦着。

古杉源的搭档就喜欢偶尔翻阅各种文学书籍，跟任务中凶狠的表现差远了，难得能看见这人接触与实用技能无关的事物。

不像他自己，很热衷于拿着更无用的纯娱乐杂志去骚扰前者，比如……冷笑话集？

一开始没过两句话就会被认为是挑衅。

那段时间两人‘自主’去训练场‘加练’的次数可多了，后来嘛…总有人会先退一步。

…组织里面有放这种无聊书籍也算是冷笑话的一种吧。

这不是重点。

总之，组织不会亏待任何努力工作的员工，至少金钱方面的报酬绝对合理。

让人年纪轻轻能够攒下一大笔、立刻退休都能过数年奢华生活的存款——当然只是比喻，组织待遇好可不代表会放过可用劳动力，让他们在原地发霉。

组织也根本不缺想要加入的新血液，这完全是因为利益动人心，比起可能的收获…‘稍微’的风险完全不是事。

反正生死自负，因此丢掉生命的都是咎由自取。

与正常社会的差距除了薪资待遇…还有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为冷漠，敬业地各司其职得根本不停下脚步跟‘同事’打声招呼。

两人在走廊并行着，不疾不徐地走向被要求集合的地点。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待着他们了。

“古杉，黑泽，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需要分别行动，去执行其他区域的任务。”称得上是教官的存在对着眼前两位令他满意的学生这么说道。

作为组织的一员，当然对此不会有任何怨言，反正上面的命令从来都不容拒绝。

“没有理由吗？”先前黑发金眸的年轻杀手提出了疑问。

无怨言不代表不希望知晓原因，他眼中透露出了纯粹的好奇，表情甚至像个无辜的普通人。

“得了，在我面前还装，谁不知道你们眼高于顶，嫌弃后勤就自己安排去。”教官砸了咂嘴。

他在这呆了足够长的时间，相当熟悉他们的性格，根本不需要使用观言察色的技巧就能得知两人的想法。

在充满杀手的基地里，猛地见到过分天真表现的人，谁蠢谁上当。

训练场里面潜力数一数二…应该说是最好的就是他们没跑了，实力总是和主见挂钩，毕竟弱者没资格谈及这点。

古杉源…虽然表面看起来好相处极了，但这也只是让人放松警惕和获取情报的手段罢了，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才会时刻表现出这种‘友善’态度，心里怎么想还不好说。

黑泽阵则完全相反，无论是谁都得接受他冰冷眼神的洗礼，实在算不上是个和善的队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入他的眼，嘛，表里如一的话倒也算是个优点。

要知道刚让两人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互相之间也有着充足的‘不信任’。

即使分工合作也会谨慎地多加几层保险，避免对方出了什么差漏波及连累自己，教官口头上的保证可没亲自判断来得更令人信任。

至于队友情什么的…组织可没指定要确保对方的安全，一切以任务优先。

黑泽阵早在初次见面时就直白地警告过，但古杉源也乐于获得一个足够清醒的搭档，这就达成了共识。

教官最初还以为这百不获一的良材要互相焚毁了，没想到在他考虑是否要将人分开之前，就飞速地相安无事了起来。

这也算是可以少费点功夫，否则人员调动申请起来还怪麻烦的，主要是容易显得他办事不利。

又得再说一遍古杉源和他的搭档最开始的相处。

黑泽阵表现的态度不冷不热，他对谁都这样。

即使那命令并非教官独断的决定，亦没能完全扭转这人的想法，毕竟说好听点是合作伙伴，说难听点谁知道是不是拖后腿的废物。

勉强完成了几次训练后倒是互相都发现对方身手不错，是的，古杉源也会担心要给队友额外收拾烂摊子。

结果合作起来意外地效率上升一大截，于是从暂时组队正式变为受认可的长期搭档。

再来就是眼见的这样，两人完全混熟了，即使在任务途中也会用耳麦分心吐槽目标的长相声音品味——当然是古杉源单方面的乐趣。

倒是只限于他们两个组队的场合，毕竟还没发现别的人做任务…还能够像他们一样游刃有余得像郊游一样。

“你早说啊，教官，我差点以为又要被拖后腿了。”黑发的少年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即使没得到答案亦见好就收地放下先前的问题。

还转头露出笑容将身旁的人拉下水：“你说是吗？黑泽？”

与他性格截然相反的搭档闭口不言，只是用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绿眸瞥了他一眼。

不过这几乎也是默认的意思了。

也亏得教官看他们顺眼，快速将安排叙述一遍就眼不见心不烦地甩了甩手，将这俩烫手的芋头丢出去了。

……

新的安排跟过去的没有什么太大不同，解决组织的阻碍、获取有必要的资讯、不能暴露身份，满足上述几种情况下完成任务。

身边没有搭档并不代表工作效率就会下降了，无法成事的废物早就被层层筛选所刷下，剩下的人再怎么差也有属于自己能发挥出来的专长。

暗杀、情报收集、药物研究等等，组织发展多年，涉及的领域宽广，总有一个地方能让他们这些从小被培养起来的成员发光发亮。

到底是能够照亮人心的光芒、还是能够将人烧焦的死亡炸药嘛……也只可能是后者了不是吗？

不愿意和组织合作的商人政客，在自身与亲人性命威胁下也能及时‘回头是岸’，认清自己没有选择。

而死活拒绝的倔强人选…成为他们的枪下魂就是唯一的结局。

工作就是如此朴实、乏味、却必不可少。

年轻的杀手也对此十分熟门熟路，比起刚上手时的效率高多了。

就是不知道古杉源的搭档为何那么热衷于这种工作，还从中体会到纯粹的快乐，每当见到对方露出有别于平常的嗜血笑容时，他总会忍不住吐槽。

这就是天生杀手和普通杀手的区别吗？

分明首次杀人的时候两人的表现都差不多——

因着死亡的气味亦或者其他而导致的胃部翻腾，亲手了结他人性命总归会对心态产生剧烈影响。

即使任务结束后为了避免大意导致行踪暴露…保持着冷静完成了扫尾工作。

当回到安全屋与人对上视野那刻，也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到相互之间到底有多狼狈。

无论未来如何，那时的他们也只是才沾上血腥的‘普通人’罢了。

我开始oc造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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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