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天才 第18章 着装

“你得穿得正式一点才行。”白云溪说。

叶晓枫看着自己身上的连帽卫衣：“这还不够正式吗？这件衣服是我在线下店买的。难道要西装革履地去才行？”

“要正式点，也不能太正式。”

白云溪的话莫名其妙，让叶晓枫想起了小学英语课文上的对话。“你的老师长什么样？”“她长得既严格又和蔼。”

什么跟什么啊。

“我给你找一套衣服。”白云溪冲她招招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

叶晓枫走过去，还没对此衬衣的模样发表一番感言，白云溪就直接上手，拽着她卫衣的下摆往上脱。

叶晓枫：？？？

她愣了一下，想要躲开，但白云溪的表情太镇定了。就像安排幼儿园小朋友睡午觉的幼师，脱衣服脱外套行云流水，那必然是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带的。

面对这样的表情，她都觉得咋咋唬唬地躲开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卫衣下摆扯到了胳膊肘的位置，叶晓枫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配合，一件卫衣就这么被脱了下来。

里面穿着的是一件无袖的内衬。

白云溪顺手把卫衣扔在一边，行云流水地拿过衬衣往叶晓枫身后一披，袖口一拉让她把胳膊伸进去。然后往下拽了拽衣服，开始帮叶晓枫系扣子。

这个时候动作终于慢了下来，叶晓枫也终于有了机会说话。

“我又不是没长手。”她说。

白云溪冲她笑了笑，手里的扣子正好系到最上面一颗。然后，她握起叶晓枫的手，仔仔细细把袖口挽好。

“真合适。”她拍拍叶晓枫的肩膀，上下欣赏着这身打扮。

欣赏了许久，怎么看怎么满意。“你知道吗，”白云溪突然开口说，“小动物是不适合穿衣服的，它们有毛发，衣服对它们来说是束缚，很不舒服。”

“高纬度地区生活的狗狗自己会长出茂密的皮毛抵御寒冷，不需要额外穿衣。而把低纬度进化来的狗狗带到高纬度居住，还强迫人家穿衣服，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说实话，给宠物穿衣服不过是人们取悦自己的方式罢了，毕竟宠物没有人权对吧？”

叶晓枫已经习惯了这位爱狗狂魔时不时蹦出的一些科学养宠的心经，养小孩都没这么仔细吧，反正自己不是被仔细养大的，她时常这样想到。

“但是狗狗穿衣服，确实蛮可爱的。”白云溪把话题扯了回来，“坐在这里，我给你梳梳头发。”

“我的头发天生丽质不用梳。”叶晓枫一边坐到椅子上一边说。

“确实，确实啊。”连白云溪都要赞叹，“都不怎么掉毛。”

“我因为过敏，给孩子们梳毛的活只能交给阿姨来做呢，好可惜，明明是绝佳培养感情的机会。”遗憾地说完，白云溪帮叶晓枫扎了个发型。

不是很复杂的发型，就是扎了个马尾。不过比叶晓枫的随手一扎紧了很多。

不舒服，头发扎这么紧不舒服，衬衣穿在身上也不舒服。叶晓枫不爽了，她往椅子上一瘫：“不想去了，我不去了。”

白云溪也不生气，耐心地问：“为什么不想去了？”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哪有什么为什么。”叶晓枫伸出手，欣赏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

女王从不解释理由。

“可我想让你陪我去。”

“关我什么事……诶，诶！”

叶晓枫话还没说完，白云溪推起椅子就走。转椅下面带着轮子，推起来没那么费劲。速度还挺快，猛烈地上下颠了一下，吓得谢晓枫赶紧后背抵在靠背上，死死抓住把手。

她有一个习惯，盘腿坐在椅子上。这个习惯让她没办法用脚刹车，不敢乱动怕被甩下去，只能一路被带着往前冲。

冲出门，在门槛上狠狠颠了一颠，屁股都要颠成八瓣。

叶晓枫觉得自己就像锅里的米饭，大火颠勺，炒得不亦乐乎。

一路“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地推到车库，大老远车门就自己缓缓打开。白云溪把她推到副驾跟前，往里一倒就把人倒进车里。然后把椅子随便往哪一推，绕车一圈坐上驾驶座。

叶晓枫精神未定地僵在副驾上，心脏砰砰跳着，缓了半晌。

一个激灵过后，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叶晓枫很兴奋地说：“好刺激，再来一次！”

“等周末有空我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有趣的项目很多。可惜你高度近视的话，过山车之类的应该不能玩。”白云溪顺着她的话说。

“好啊好啊。”

“我和小鱼，哦，就是我朋友啦，也约好去游乐园。”

“哈哈。”白云溪把车子开上了路，“然后呢？”

“但是因为门票太贵了，一想到票钱可以吃好几顿大餐就觉得也不是那么想去了。反正我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如果游乐园比转椅子还好玩，那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以前也想让小鱼陪我玩这个，但她说我太幼稚。”

白云溪只是笑笑。

“我会陪你玩的。”她说。

“哇”

叶晓枫是想说点别的东西的。

比如“哇，太好了。”“哇，你真是我贴心的粉丝”“哇，公司福利真好”，甚至“哇，你人真好”。

但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她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叶晓枫没受过什么教育，高中肄业。她的形容词积累是相当匮乏的，词库里塞满的全是网络流行语，偏偏这玩意更新换代得太快，上个月的流行词下个月再说就显得过时尴尬了。

在跟着老大从校门口蹲了几学期之前，她说话都不算太流畅。幸好她是天才，这种条件下也能获奖。

心中这种感情，硬要形容出来的话，应该是高兴吧。

大家都很忙的，谁会有空一直陪你玩呢。老大要回去读书，小鱼也要工作，酒吧里偶尔会逗她开心的姐姐，说不定哪天起就再也不来。

“能陪我玩是你的荣幸。”

“没错啊，我很高兴。”

你看，白云溪她根本不生气的。

叶晓枫觉得有点高兴。

她没有表现出来，摇头晃脑地跟着车载音响唱歌，在后视镜里欣赏自己的新造型。

车子开了大概四十分钟，她们到达了目的地。从车库直接坐电梯到大厅，一出门叶晓枫就被富丽堂皇的建筑闪瞎了眼。

食物有不少，从冷盘到热食，种类很多。

“就当来吃自助就行。”白云溪对她说。

叶晓枫没有表现出对食物的热切，她很有范地背起手，迈着正步走出电梯门。

她是有身份的人，刚来就扑在食物上像什么话。

白云溪说过，这是业内人士的聚会。参加装饰物能把健康人闪成青光眼的聚会的业内人士，一定是想当成功的那批。她才不像白云溪，把这当成自助餐厅，她可是来拓展人脉的。

别看叶晓枫清高，有些规矩她不是不懂。都是道上的人，哪条道都少不了人脉二字。

因为一个人都不认识，上去攀谈连开口的话题都没有，叶晓枫只能装模作样地在侍者托盘中拿起一只高脚杯，端在手里故作深沉态，等待有眼能识泰山的人前来搭讪。

可惜，这样的人暂时没有出现。

叶晓枫看向白云溪，这女人没有跟在她身后，而是在不远处的地方被几个人包围着，面带微笑的不知在谈什么。

她看了看，仰头喝掉高脚杯里的东西。

是酒，不好喝，但叶晓枫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在酒吧混过的人怎么可能喝不下酒。她酒量可不小，在酒吧里喝得越猛周围掌声越高，兴奋着兴奋着就练出来了。

以至于后来跟人拼酒，只要不是真奔着把人喝死去的高浓度酒精炸弹，那就不是拼酒量，是拼谁胃更大。

只是喝了那么老些酒，她也一直没有get到这东西哪里值得无数人追捧。

就像当下流行的小说，叶晓枫不懂它们叽里咕噜地写了什么，但就是很受欢迎。

有点不高兴。

果然不该来的，这种聚会怎么也比不上游乐园好玩吧，就算她没有去过游乐园也这样认为。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小蛋糕咬了一口，好吃欸。

这个比酒好吃多了。

好细腻的奶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因为需要保鲜，旁边还喷着冷气，甜甜凉凉的好好吃。

叶晓枫又拿了一个草莓的。

吃了甜的，当然得再吃点咸的相配。叶晓枫转到另一个桌子前，这里有各种肉食。她一边把牛肉夹进餐盘，一边看到旁边的菜单，原来有些食物只能现做现吃，可以点了单让厨房上餐。

不过挺麻烦的，放在桌子前的牛排和小羊肋就很好吃了。

小羊肋是红酒焗过的，果然酒这东西还是用来做菜的时候最有用处。

炒饭也好吃，果汁应该也是鲜榨的。榴莲居然不限量供应吗？哇，冰激凌！

来之前白云溪吃了点小面包，头一次白云溪吃东西的时候没给叶晓枫准备食物。她说吃一点补充糖分等会脑子转得更快，你就不用吃了，到地方吃好吃的去。

幸好那时候叶晓枫没有执意要一块吃。

就在她一门心思制作九宫格冰激凌时，有眼能识泰山的人终于出现了。

“你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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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着装